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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討厭蘇婉欣

2024-06-08 17:56:38 作者: 直白

  我哭泣到整個人快要窒息,看到蕭放腹部染了大片鮮血,耳邊隱約聽見白夢婷讓手下對我動手,但那時我大腦一片空白,已經沒有恐懼的感覺了,好像整個人被抽空了一樣,生無可戀或許就是這個意思吧。

  「咣!」

  巨大的聲響給我帶來一絲波動,緊接著,場面混亂不堪,我看到除了白夢婷的人外,又多出好多拿槍的人,好像是警察,但是沒穿警服,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周圍的一片嘈雜,有槍聲,有打鬥聲。

  有人解開我手腕上的麻繩,兩條手臂向後背了太久,充血到回不過彎兒,脹的發疼,可我心裡眼睛裡只有蕭放,看著他同樣被人解開繩子,整個人如同一張紙,無力的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蕭放!」

  我喊著,哭著,想讓他睜開眼睛看看我,哪怕是一眼也好,起碼讓我知道他還活著,他還在,我們還是有未來的,我不想一個人,不想一個人去面對他不在的日子。

  我承認,我就是這麼懦弱,懦弱到已經離不開他了。

  我癱坐在地上,把蕭放抱在懷裡,手指碰觸到他臉上時,冷冷的,就好像冬天家裡的落地窗,冷冷的觸感傳到我心尖上,顫抖的厲害。

  「蕭放,你睜開眼睛看看我,不許你不理我,你說過,等我們老了,你要開個小門店,給我做菜吃,你說過的,不能不算數。」

  

  「蕭放,你看看我啊,你說過要娶我的,我等著呢,一直等著呢。」

  「安然。」蘇婉欣叫我,手撫在我肩膀上,「安然,你別這樣,蕭放會沒事的,救護車馬上就到。」

  我希望蕭放沒事,可眼睛是不會騙人的,我看到了,看到了鋒利的匕首刺進蕭放身體的畫面,一瞬間,只是一瞬間,再拔出來的時候,上面全是血。

  那些血全是為我流的。

  等醫護人員趕到的時候,蘇婉欣拉起我,我腿部已經沒了知覺,兩次跌倒在地上,後面上了一個白大褂,和蘇婉欣一起把我從蕭放旁邊拽開。

  我看著那些人用擔架把蕭放抬走,我想追上去,可腿和腳一點反應都沒有,要不是蘇婉欣扶著我,恐怕人又要摔倒在地上。

  「放心吧安然,蕭放不會有事的。」蘇婉欣在旁邊安慰我。

  我點頭,「對,蕭放一定會沒事的,」

  我在嘴裡念著,一遍一遍的念著,蕭放肯定會沒事的,可我抬起手臂上,粘稠的感覺讓我渾身戰慄。

  紅紅的,粘粘的,全是蕭放身上流出的血,在我抱著他的時候,染紅了我雙手。

  眼睛裡全是紅色的畫面,無聲的衝擊力讓我眼前一黑。

  再醒來是在醫院的病房裡,我沒看到其他人,只看到高高掛著的藥袋,裡面的液體順著針管往下流,滴答滴答的注射到我身體裡。

  我是怎麼到醫院的?不知道。

  腦子裡存留的最後一個意識是,我雙手沾滿了血,全是蕭放的。

  當我意識到這一點時,那些畫面就像潮水一樣湧上來,匕首刺進蕭放身體的畫面就像刻進我腦子裡,每出現一次,心臟都會跟著痛起來。

  我要見蕭放,我要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一點其他的念想都沒有。

  身體就像被車碾過一樣,頭、肩膀、手臂、腰和大腿全是疼的,除了一張臉,身上沒有一個不疼的地方。

  我咬著牙爬起來,呼吸都是如此費力,病房裡沒有其他人,我自己拽了枕頭,細長的針管耷拉在病床邊上,我一蹭一蹭的下了床,扶著病床邊的欄杆,感覺腳下踩著棉花一般,輕飄飄的,好像整個人在雲里一樣。

  我是扶著牆走到房門邊上的,擰開門把,外面是醫院走廊,很靜,一個護士看到我,一驚一乍的跑過來,「你怎麼出來了?誰給你拔的針頭。快進去,你現在身體很虛弱,隨時可能暈倒!」

  「蕭放在哪?」

  「你先進去,你自己身體這麼虛還問別人,快點進去,裡面的藥要按時打完。你這病人怎麼這樣,好話不聽呢。」

  那個護士拉著我,可我現在只想知道蕭放怎麼樣了,一把推開她,「快告訴,蕭放在哪?他到底怎麼樣了!」

  我用力過猛,護士後退了幾步,反作用力差點把我撞倒,我向後退了幾步,身體撞到走廊牆壁上,牆上有方便病人行走的扶手,剛好撞到我的腰,很疼。

  「真是個瘋子,怎麼話都聽不明白。」那個護士皺著眉頭說我。

  我懶得和她爭辯,她不告訴我蕭放在哪,我可以去找。

  不理她的話,我扶著牆上的扶手,一點一點往前走,她從後面追過來,嘴角還念,「你這樣不行,快點跟我回去。」

  我加快著動作,但這個樣子哪裡能比她動作快,沒走兩步,她又過來抓住我手臂,我不能跟她回去,跟她撕扯在一起。

  「安然。」

  蘇婉欣正好過來,手裡提著給我買的粥,跟旁邊的護士說,「她是我朋友。」

  「你朋友這樣不行,她身體虛弱不能在外面亂走,需要靜養。」

  「我知道了。」

  蘇婉欣扶著我,那個護士無奈的看了我一眼,撲了撲她身上的護士服走開了。

  「蘇小姐,蕭放在哪?他現在怎麼樣?」我緊緊的握著蘇婉欣的手,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她的答案上。

  「安然,你現在身體很虛弱,要好好靜安。」

  蘇婉欣看著我,回答的話里,有關蕭放的事一個字沒提。

  我心一下沉,像是落進大海里,「蘇小姐,求求你,告訴我蕭放到底怎麼了?我求你,求你告訴我。」

  「安然。」蘇婉欣叫著我的名字,透著濃濃的濕潤感。

  一個不好的念頭在我腦子裡閃過,但我不能相信,我不信,不信蕭放會出事。

  「不可能,不可能。」我否定的搖著頭,「蕭放不會有事的,他說過,他說過要娶我,他現在還沒做到!」

  我像個瘋子一樣沖蘇婉欣喊,好像只有這樣,蕭放才能安然無恙一樣。

  「安然,你冷靜一點。」蘇婉欣緊緊的握著我手臂,她在用力,用力控制我的情緒。

  可她根本控制不了我,連我自己都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當時已經很虛弱了,剛剛從病房出來的時候,我腳都是軟的,但不知為什麼,現在我身上充滿的力氣,使不完的力氣,同樣抓著蘇婉欣的手臂,問她,「告訴我,蕭放到底在哪?告訴我。」

  蘇婉欣看著我,一直看著我,我知道她不會給我答案,我第一次這麼討厭她,討厭她這種自以為是為別人好,卻死咬不說的性格。

  我在她凝視的目光中鬆開手,她不告訴我蕭放在哪,我自己也能找到他。

  鬆開蘇婉欣的手臂,我頭也不回的轉身往走廊另一邊走,沒走幾步,身後傳來她追來的腳步聲。

  「安然。」她跑過來攔住我,「蕭放沒事,你跟我回病房吧。」

  沒事?

  如果蕭放真的沒事,在我剛剛那樣的追問下,她為什麼不說?

  「我要去見他。」我冷冷的丟下一句話,拉掉蘇婉欣的手,繼續往前走。

  「安然,蕭放昏迷了,醫生說匕首刺穿了他脾臟,現在在ICU病房,還沒度過危險期。」

  蘇婉欣終於說了實話,可這些話卻像判官手裡的筆一樣,足以個蕭放判了死刑。

  我眼前一陣暈的,所有的東西都在晃,但自己卻告訴自己,我不能倒下,這個時候,我要在蕭放身邊守著他。

  醫院規定,ICU病房我進不去,只能在外面,隔著玻璃窗看到蕭放靜靜的躺在裡面,渾身上下插著管子,人閉著眼,像是睡著了,可我卻怕,怕他這一睡,就不再睜眼看我了。

  當年我爸重病的時候,我和我媽整天守在醫院裡,但那是普通病房,我爸不像蕭放這樣滿身插著管子,他是在夜裡走的,我媽給他掖被子的時候,發現我爸沒有反應,叫來醫生,搶救之後,我爸就不在了。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在想,如果那夜我一直守著我爸,一直看著他,他是不是就不會走。

  我當時做錯過一次,現在遇到同樣的情況,我不能再錯,不管怎麼樣,我要看著蕭放,要守著他,不管是不是有護士,有醫療器械監控著,我也要看著他,一步都不能離開。

  我坐在醫院的塑料椅子上,蘇婉欣來勸過我幾次,每次她第一句我聽完,後邊一句也聽不進去,得不到我回應,每次她都嘆氣離開,下一次又來,如此反覆了幾次,她見勸不動我,也不來勸了。

  我在外面坐了一夜,天亮的時候,聽到走廊里的腳步聲,「踏踏踏」向我這邊一步步靠近。

  「你就是許安然?」

  我聽到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應該有些年紀了,抬頭的時候,看到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站在我旁邊,穿著很講究,西裝筆挺,皮鞋光亮,褲腳一點褶皺都沒有。

  我看著他,只說了一個字,「是。」

  當時的我心裡已經放不下任何事,面前的這個人是誰我根本不在意,下一秒,目光便從他身上移開,徑直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蕭放。

  可我沒想到,這個男人接下來的一句話,不但表明了他的身份,同時也讓我明白了他的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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