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他是要成為我丈夫的男人

  有人說一孕傻三年，我在夏末央身上一點沒察覺到，反倒在她追問下，說了今天趙柯找我見面的事。

  想著我不告訴她事情，以夏末央的脾氣也能自己從高遠嘴裡問出結果，反正早晚她都是要知道的，我索性便跟她講了。

  夏末央聽說蕭氏和高氏都拒絕跟趙柯的公司合作，她的第一反應跟我一樣，都覺得這事跟自己沒關係。

  是啊，我和夏末央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即便有兩個男人分別愛著我們，也不代表他們會拿公司利益做代價。

  晚上蕭放回來，我看他大衣有些被打濕，問他外面是不是又下了雪？

  蕭放搓著手，看著桌上的菜說，「下得還挺大。」

  外面又下雪了，但我去見趙柯的時候還沒有。

  拿了碗筷遞到蕭放面前，他夾了塊肉放進嘴裡，眯著眼，看起來和之前一樣，還是很喜歡我做的菜。

  我心裡裝著事，吃飯也漫不經心的，想著要怎麼問蕭放公司上的事，如果直接提趙柯，蕭放會不會不高興，因為從一開始，蕭放就不喜歡趙柯跟我走的太近。

  

  「怎麼了？」

  蕭放的聲音打斷我思緒，回神兒的時候，看到他筷子伸到我碗裡，上面夾著一塊肉。

  「怎麼？自己做的飯都不愛吃了？」蕭放取笑我，又把挑好的魚肉夾進我碗裡，「你怎麼幹吃不胖？再這樣要給你加餐了。」

  蕭放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著，在青海的時候，他就這麼說過我，說回來讓我多補補，可就是一直沒胖起來。

  我承認我不像夏末央那樣會說話，尤其是遇到別人對我好的時候，我心裡藏不住事，不管答案是什麼總要問出來個結果。

  「蕭放。」

  「嗯？」

  蕭放拿著筷子，側著臉看我。

  「你為什麼不和趙柯公司合作？」

  我一句話出口，蕭放臉上的表情馬上變了，他壓下筷子，明顯是在抑制某種情緒。

  「你跟他見面了？」

  沒想到蕭放會問我這個，而且是帶著脾氣的問我。

  我們兩個關注的東西都不在一個頻道上，但我還是要先回答他，「他今天找我，讓我幫個忙。」

  「你答應了？」蕭放問我。

  我發現在我和趙柯的事情上，蕭放很喜歡問我的感受或是決定。

  「我又不是蕭氏的總經理，沒有權利答應他，只說幫他問問。」

  聽我這麼一說，蕭放臉上的表情終於化開一點，但態度還是很堅決，不容改變的說，「老子是蕭氏的一把手，說了不跟他合作，誰問都沒用。」

  這一句話把我也擋在外面，隨後整個房子都安靜了。

  說來說去，其實趙柯公司項目的事跟我沒關係，我給他問了，就算結果一樣，對他也是有個交代，但不知為什麼，聽了蕭放那些話，我心裡卻是堵堵的，可能女人都有些小脾氣，聽不得男人跟自己大聲說話。

  我覺得我不是個大大咧咧的女人，也不是個小肚雞腸的女人，我不在乎蕭放那話是不是故意說給我聽的，但我在情緒波動的時候，表情還是會呈現出來。

  而就是這些小細節被蕭放看在眼裡，他站起來忽地抱住我，讓我額頭很自然的貼在他小腹上，意圖是要哄我，可語氣上還是狠厲厲的。

  「為了個不相信的人，搞得老子吃不下飯。你為人著想的那些心思就不能只放在老子一個人身上！MD，他女人打了我女人，老子拒絕他一個項目怎麼了！」

  蕭放狠狠的說著，我能從他收緊的小腹上，感覺到深深的怒意。

  原來還真是為了我啊。

  即便我有想過這種可能，但真的從蕭放嘴裡得到證實，我還是驚訝到了。

  我在他心裡，真的比公司利益還重要嗎？

  我抬頭望著蕭放，淚水充盈在眼眶裡，如果不是仰著頭，恐怕是會滑落下來。

  「不許哭。」

  蕭放嚇唬我，可在他說話的同時，眼淚已經滑下來，還是他給我擦掉的。

  我哽咽著說他，「你是不是傻？一個巴掌和一個項目，哪個重要你分不清楚？不准你這樣不顧公司利益。」

  我又感動又生氣，手被蕭放攥著，頭頂傳來他聲音，「老子才不傻，趙柯公司的計劃書存在數據缺陷，雖然不是致命的問題，但改起來很費時間，老子沒工夫等他。同樣的項目，高氏也選擇不跟他合作，你覺得高遠傻？」

  數據缺陷？

  原來還有別的原因，但蕭放也說了，不是致命問題，是時間問題，如果他可以等，通融一下，兩家公司還是可以合作的，但蕭放的態度很明確，他不會等，歸根結底，可能還是因為韓熙雅那一巴掌。

  但不管是哪一種，在趙柯和韓熙雅心裡，一定是蕭放和高遠為我和夏末央出氣就對了。

  那天蕭放跟我說，他是要成為我丈夫的人，是這個家的男人，我在外面受了欺負，我要怎麼還是我的事，但他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韓熙雅的肚子替她當了一災，但趙柯是她丈夫，替她還債也不冤枉。

  這話我反駁不了，因為在我心裡，也是這麼認為的。

  第二天，夏末央早早的打電話過來，把高遠拒絕合作的原因跟我講了一遍，和蕭放說的一樣，數據缺陷，不想等。

  但夏末央表述的時候，話里話外我能聽得出來，高遠那邊的原因大抵跟蕭放一樣，他多半是為了夏末央，蕭放多半是為了我。

  兩家大公司拒絕了趙柯公司的合作項目，估計他這個項目是要胎死腹中了。

  跟夏末央掛了電話，我翻出昨天的通話記錄，點了趙柯的號碼撥過去，他那邊很快接起來，好像是一直在等我電話。

  「安然，有結果嗎？老公你在跟誰通電話？你先出去，我有公事要談。什麼公事？我剛剛明明聽到你叫許安然那個賤人的名字了！你說，你是不是在跟她講電話？是她主動給你打的對不對？」

  趙柯那邊傳來激烈的爭吵聲，我聽到韓熙雅在抱怨，然後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韓熙雅尖銳的聲音從對面傳出來，刺激著我的耳膜。

  「許安然，你還要不要臉，大早上給我老公打電話幹什麼！」

  「不要鬧小雅，我和安然有重要的事情說，你先出去。」

  「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背著我說！趙柯你是我老公，我現在懷著孕，你卻背著我和她聯繫，你說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和安然是朋友，沒你想的那麼複雜！」

  「呵～我想的複雜？都被我抓到了，你還想騙我！」

  大早上被聒噪的聲音擾了心情，我想快點把事情跟趙柯說完，剛要開口的時候，又聽到趙柯媽媽的聲音，應該是兩個人吵的太兇，把長輩都引來了。

  那邊一瞬安靜下來，說了什麼我沒太聽清，隱約好像是趙柯媽媽問韓熙雅怎麼了？她哭著說了一大堆，我只聽到「那個許安然背著我給趙柯打電話」，有了上次的經驗，我怕趙柯媽媽把電話搶過去，對我說教，剛打算把電話掛了，那邊又傳來趙柯的聲音。

  「安然，很抱歉，小雅她太不懂事了。那個，蕭總那邊怎麼說？」

  「蕭放說你們的計劃書有數據缺陷。」

  「我們可以改。」趙柯那邊馬上回答我。

  「但蕭放不能等。」

  我知道這個結果對趙柯很殘酷，但是沒辦法，商場就是這樣，每一分鐘都是錢，蕭放這麼做有他的道理。

  趙柯沉默了很長時間，應該是在消化我說的話，我沒有第一時間掛斷他的電話，畢竟當初他幫我擋過婆婆的硫酸，這些事我幫不了，但有些情我記得。

  「我明白了，安然，謝謝你。」

  許久後，趙柯跟我道了聲謝，但從語氣中能聽的出來，他很低落。

  我沒說寬慰趙柯的話，這些本不應該是我做的，而是韓熙雅，最後只是說，「那沒事，我先掛了。」

  最終還是我先掛的電話，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飄過的白雪，長長舒了口氣。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韓熙雅沒在惹過我，可能是因為趙柯項目失敗的事，被趙家教育了一頓，人能消停一段時間。

  三月中旬的時候，售房人員給我打電話，說有一個房子很適合我，就在上次看房那個小區附近。

  我換了衣服，拿上手包跟售房人員匯合，等他帶我過去的時候，我才發現，他說的房子竟然是我家老房子那棟樓。

  他說上次見我留意過這邊的房子，剛好最近有個戶主要賣房，便第一個聯繫我了。

  我道了謝，跟著售房人員進去，居然也是我家之前那個單元，再往上走。

  一樓。

  二樓。

  三樓。

  我看著每一節我曾經走過的樓梯，聽到售房人員對我說，「許小姐，就是這家。」

  抬頭時看到我家老房子的防盜門，還是淡藍色，貓眼下面有個獅子還是虎頭圖案的敲門把手，記憶一下子全湧上來，這道門後面有我爸、我媽、還有我，二十幾年的點點滴滴。

  售房人員敲開門，是一個年紀差不多三十歲的男人開的，他身後跑出來一個小女孩，兩邊梳著辮子，差不多四五歲的樣子，抱著男人的腿，眨著眼睛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