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真相

  「若我不願呢？」倏然抬眼問道。

  誰知裕王笑意更甚，唇角弧度卻逐漸冰冷，殘酷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這便是喬意柔的性命作為威脅了，偏偏喬意柔無比惜命，既然死過一次，那就好更好的活下去才是啊。只是仍舊不解：「為什麼偏偏是我？那王澈呢？她不是也知道這個秘密的嗎？」既然有第三個人知道，那麼就代表這不算是一個秘密……那麼……

  裕王仿佛看穿了她的所思所想，冷笑著，接下來一句話便令喬意柔陷入了難以自拔的深淵：「所以，王澈，她其實已經死了！」

  「什麼！你竟然殺了她！」一臉的不可置信，仿佛不敢相信他竟然會做出如此殘忍的事，語氣中帶著驚恐以及一絲的怒意，「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殺了她！她已經將你想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了，你為何不放過她？」

  斂了臉上所有神情，面無表情的望著喬意柔，說出的話卻是那樣的不近人情：「正因為她輕易的告訴了你，本王不確定她會不會告訴其他人，死，是她最好的方式。」

  喬意柔還是不懂：「可是，可是你怎麼可能會找到她的？她怎麼會輕易讓你找到呢？你是騙我的對嗎？」一連三個問句將喬意柔心中的痛苦不解表達的淋漓盡致，裕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用什麼和王澈做了交易。

  「呵，不過就是一個江湖人士的行蹤，這天下間，便沒有本王尋不到的人！」這語氣中帶著狂傲，卻叫人不得不相信。

  眼裡神采逐漸消失，最後留下一片死寂。是自己害了王澈，是自己害了她……喬意柔下意識的將所有過錯歸結到自己的身上，而後……陷入了自我的譴責中。

  裕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話已至此，他相信以她的聰明，該怎麼選擇，已然心中有數。便一言不發起身，最後拂袖離去，偌大的屋間終是留下了喬意柔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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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她沒有動，一直呆呆的坐在窗邊。一縷夜風透著窗邊細縫吹到喬意柔面上，又冰又涼，燭火已然泯滅，屋間一片寂靜。這夜，裕王沒有回來。

  次日

  「王妃，你醒醒……王妃……」伴隨著陣陣推搡，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喬意柔漸漸睜開雙目，入眼果然是瞳畫嬌俏明朗的臉。

  瞳畫先是一愣，轉而化為驚喜：「王妃，你醒了！」視線一轉，秋瞳已然端了洗漱用具恭敬站立在一旁，微微眨了兩下眼睛，由著瞳畫將自己扶起。以清水盥洗面龐，腦中亦是一片清明。靜靜的，一如既往的任由瞳畫秋瞳二人服侍自己更衣，洗漱，她早已適應了這個世界的生活。

  「問吧。」她早就看出瞳畫眼中的好奇。

  「王妃，你昨日和王爺吵架了？聽書房的小廝說，昨夜王爺進了書房後就不眠不休開始處理公事，直至亥時三刻才合眼。」瞳畫在喬意柔面前總是毫不顧忌的，喬意柔允許她說，那麼她便如實相告。

  不料這次卻收到了喬意柔一記眼色，是有警告在裡頭，卻幽幽說道：「看來你對我和王爺的事很關心啊……」

  瞳畫和秋瞳俱聽出喬意柔言外之意，在瞳畫猶豫的空當，秋瞳卻已經拉著她，二人俱在喬意柔跟前跪下了。瞳畫滿臉怔愣，正要說話，卻突然被秋瞳暗暗掐肉，頃刻間便住了嘴。

  「還請王妃恕罪，瞳畫不懂事，奴婢回去之後便好好教訓她！」卻是秋瞳在給瞳畫求情。

  望著眼前這一幕，喬意柔無奈一笑，她本就沒有怪罪瞳畫的意思，這小丫頭性子直，她不過是想給她提個醒罷了。不料秋瞳卻有這麼大反應……

  嘆了一口氣，終是笑了，說道：「你們起來吧，我並無怪罪之意。」

  瞳畫大鬆一口氣，面上已然恢復了笑顏，秋瞳卻謹慎的望了喬意柔一眼。看到她面上不帶有異樣神色，這才終於放下心來，拉著瞳畫起身，再次盈盈一拜。

  喬意柔將秋瞳的一切動作看在眼裡，面上不顯，心裡卻有了計較。

  夜。裕王再次來到了衡無園，喬意柔面上驚訝，他卻忽然笑著說：「這本來就是我的園子，我來有什麼不對的嗎？」不知是否喬意柔錯覺，裕王……似乎不太一樣。

  「怎麼會，王爺能來，妾身自是歡迎。」她已經調整好了心態，再次為自己染上了一層虛無縹緲的保護色。

  「真是這樣？」臉上笑意不減，卻一把攬過喬意柔的肩膀，徑直進了裡屋。她試圖掙扎，卻被他攬得更緊，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想要掙脫的手卻無力的垂下了。

  半刻鐘後，二人又坐在了那張靠窗的塌上。只是，今夜的氛圍有些不一樣了。喬意柔心裡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為，坐在自己對面那個男人，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竟不再是那冷酷的寒氣。

  誰都沒有再說話了，這沉寂不知維持了多久，還是裕王先打破了沉默：「你……喜歡裕王府嗎？」萬萬沒想到裕王竟然會問這種話。他到底是何意？終是揣度不出來，便漾著輕笑，淡淡出言：「自然……是喜歡的。」她怎能說不喜歡，從她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待的最多的地方，讓她有個安身之處的地方，便是這裕王府。

  「當真？」不知為何，喬意柔竟在裕王面上看到一絲小心翼翼的驚喜。微微皺了皺眉頭，仍是肯定的回答：「當真。」

  裕王仿若鬆了一口氣，露出釋然的笑，眼裡充溢的滿足之色令喬意柔側目。

  反常，實在太反常……親眼見到裕王的變化，她心裡不禁浮上了一個奇異的念頭。忽然對裕王身上所中的毒，感到無比好奇。從裕王的反應來看，倒像是……現代世界中的雙重人格。

  但是這也僅僅是喬意柔的猜測罷了，或許裕王這種反常的表現只是他身上奇毒產生的副作用。如此想著便暫且放下了這件事，畢竟裕王不管發生什麼，都與她關係不大……

  他們在窗邊坐了許久，夜深，燭火重新燃起，依舊紅影斑駁。裕王此次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了，儘管喬意柔用眼神瘋狂暗示他，他卻視若不見，自顧自走到了床邊，便開始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