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張 復仇路上
2024-06-08 16:34:34
作者: 血烏鴉
我師父製作的人皮面具,工藝十分精巧,上面的材料,是用藥水浸泡過的真人皮,戴上它,簡直就大變了一個模樣。
不過我師父給了我一個期限,那就是兩個月之內,無論報仇是否成公,都必須用他教的辦法將這張人皮給取下來,否則人皮一旦生了根,我就成了二皮臉,以後永遠要頂著別人的這張臉過一輩子。
拜別師父和二爺爺,我又回到平成縣,去警局尋找到周斌,幾天前,我師父曾經拜託他替我弄一張假身份證,現在也已經置辦妥當了。
進了周斌辦公室,他盯著我的臉,足足愣神了有十幾秒鐘的時間,然後才嘗試著皺眉問道,「陳凡?」
「連你都認不出,看來我師父的手藝真是沒話說!」我靠在椅子上,笑著說道。
「你師父可真厲害,」周斌由衷感嘆了一聲,說看來我們這兒,以後要是派誰出去做臥底的話,都有必要提前找你師父弄張面具。
我說道,「我師父可不會隨隨便便幫人弄這個,對了,身份證準備好了嗎?」
「你真的要去?」周斌沒有立刻回復我,而是遲疑著開口問道,「陳凡,我希望你能再考慮清楚,孫家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懸崖勒馬,現在還來得及。」
「你不用多說了,」這段日子以來,我已經學會了如何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但一聽起周斌說這個,臉色卻還是變得有些難看,「這樣的血仇,我不能不報,而且推倒孫家,無論是對我,還是徐家都有好處,這種雙贏的局面,你難道不想看到嗎?」
周斌苦笑,知道自己勸不動我,只好將壓在抽屜里的身份證交到了我的手,「那你凡事小心,你要記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還年輕,報仇的事,不必急於一時。」
「我明白,」我接過身份證,轉身離開了周斌的辦公室,來到街面上的時候,突然感覺這些熱鬧繁華的都市,距離我好像很遠。
沈平的事,讓我學會了成長,反倒使我開始思考起了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可命運這東西,卻並不回因為我思想上的偏差,就做出任何改變,我只能在這條道路上繼續走下去。
打了個電話給王剛,這胖子急匆匆地開著車,將我送到了長途汽車站,臨走的時候,塞了一張銀行卡給我,用充滿歉意的語氣說道,「陳凡,我沒本事,不能陪你去報仇,這些錢,是我最近這段時間賺回來的,事務所有你的一份,拿著它,出門也方便。」
我沒有跟王剛客套,上一次,事務所擴充失敗,我和沈平差點將老底全都賠幹了,有了這筆錢,我展開復仇的時候,也會變得更方便。
上車之後,我隔著車窗,看到王剛跟我依依不捨地揮手告別,直到汽車都行駛到汽車站外,這小子仍舊在原地揮著手。
我這次要到的地方,是靠近東南國境線的一個邊陲小鎮,名叫古槐鎮,路途十分遙遠,所以我上車之後,很快就閉上眼睛睡著了。
汽車緩緩行駛出城,最終走上了高速公路,這一路十分乏味,我一直都在打著瞌睡,直到汽車最終到達了目的地點,已經是深夜時候的事情了。
這裡並不屬於古槐鎮,而是緊鄰古槐鎮的一個小縣城,縣城很小,只相當於內地一個鎮子的規模,地處西南邊境,再往外走上一兩百公里,就可以直接出國了,可謂魚龍混雜,靈異之事也不少。
靠近中原的地方,一般都是玄門中的人在活動,可這些邊境城市卻不同,大街上,到處充滿了奇裝異服的少數民族,其中不乏寮國、緬甸等東南亞小國的人種。
有些小巷子的深處,一到晚上,甚至有人當街販賣下降頭和詛咒的陰牌,看著那些不知道用什麼材質雕刻出來的,花花綠綠的扭曲鬼臉,連我都覺得心裡發慌。
我在這個小縣城找到一家環境還算不錯的旅店,價格挺便宜,老闆對人也十分熱情,我交了錢,拿著房卡正打算往樓上走,老闆突然叫住了我,低聲說道,「小伙子,看你這樣子,應該是一個人過來旅遊的吧?」
我不解其意,卻還是笑著點了點頭,舉起手中的大箱子,對老闆很客氣地說道,「是的,今年大學剛畢業,就想到到處看看。」
「呵呵,我挺羨慕你們這些年輕人。」老闆笑著拍了我一下,臉色卻突然變得神秘起來,湊近我耳旁偷偷說道,「不過,你是外地人,在這個地方旅遊可千萬要小心,當地人惹不起,有些人真的會給你下降頭和蠱的,晚上記得千萬別出門啊。」
「謝謝大叔,」我笑著跟他道了聲謝,拎著行李箱來到二樓。
關上門,我將行李箱放下,自己又去衛生間洗了個澡,躺回床上去的時候,已經快凌晨一兩點鐘了,這個點,大街上的人流早已散去,我明天還要忙著趕路,本想立刻休息,但在車上睡的時間太久了,這會兒反倒沒什麼睡意。
既然睡不著,我索性也不再睡了,爬起來練了一會兒功,可到了後半夜,原本寂靜的旅店中,卻突然傳來一陣摔打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吵架。
「都這麼晚了,到底還有沒有公德心?」
我忍不住一皺眉,不過出門在外,最好不要管人家的閒事,我躺回床上,用被子蒙頭,希望樓下的爭吵能夠快點平息下去,不要打擾我休息。
可過了幾分鐘之後,爭吵聲倒是沒有了,但樓梯口卻傳來了幾個人的腳步聲,以及一個女人,被人用手捂著嘴的「咽嗚」聲,像是在哭求著什麼,不過聲音太亂,我聽得不是很分明。
好奇心驅使下,我決定打開房間門看一看,如果真有人當著我的面干不法勾當,那麼說什麼我也要管管。
哪知我開了門之後,就見到之前提醒過我的那個店老闆,正焦急不安地站在樓梯口,憂心忡忡地在原地轉著圈。
「大叔,什麼事啊?」我看見是他,趕緊湊上去問一問。
「哦……沒,沒什麼。」哪知面對我的提問,店老闆臉上的表情卻立馬收斂起來了,強裝鎮定地告訴我,「就是一撥客人想要住店而已,沒什麼。你還沒睡嗎?」
「大叔,」我冷笑兩聲,開門見山地問道,「人家在你開的旅店犯了事,你就不怕受到牽連嗎?」
「唉……」店老闆長長地嘆了口氣,低聲對我說道,「可我有什麼辦法,那幾個人凶神惡煞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小兄弟,我不是提醒你了嗎,來到這兒,最好別惹當地人,只要跟自己無關的事,你都最好不要管……」
「哪有這種道理?」
我眉頭一挑,問道,「到底什麼情況,快告訴我!」
「唉,是這樣的,那個女人是苗人,她阿爸好像因為賭博欠了錢,還不上,就被一輩人給抓到這兒來了,具體的情況我也不了解。」店老闆苦笑一聲,將自己所掌握到的情況告訴了我。
「這樣的你都敢讓他們住進來?為什麼不報警?」我吃了一驚,沒想到來到這兒的頭一天,居然就會遇上這種不平的事。
店老闆很無奈地嘆著氣,說道,「報警……這裡山高皇帝遠,根本沒幾個警察,而且大部分還是本地人,誰會管這些破事?小伙子,剛才那幾個人可凶得很,我勸你……誒,你別去!」
趁店老闆說話的時候,我已經大步流星地走向了二樓最裡邊的那間房,什麼都沒問,一腳就踹開了門。
,緊接著映入我眼前的,是一個渾身衣服被撕扯得只剩布條的苗家少女,年紀頂多也就十六七歲,被人用白布死死綁在床上,臉上掛滿了屈辱的淚水,嘴裡塞著麻布,正「嗚嗚」地發出哭泣聲。
床邊站著四個正在脫衣服的男人,年紀從二十歲到四十歲不等,穿著打扮應該也是本地人。
「你們在幹什麼!」我板著臉,大步流星地衝進了房間,目光逼視著其中一個中年男人,地吼道,「放人!」
「你是什麼東西?外地人,別管閒事!」
那個中年男人胳膊上紋著刺青,發出很囂張的大笑,剩下三個同伴也跟他一樣笑得很歡,看向我的目光中充滿了挑釁,「你想帶她走,那就拿錢吧,她阿爸一共欠了我們三萬,你倒是拿啊?拿不出來,就給老子爬出去!」
我看見這幫人衣服里都藏著刀,知道這是碰上本地的黑幫了,心裡也不慌,環抱著雙手,懶洋洋地對他們說道,「賭博本來就是犯法的,賭桌上欠的債,能算債嗎?」
「還不起就快滾,趁著大爺心情好,不……」那個中年男人怒氣沖沖地揮舞著手中的尖刀,試圖將我趕走,可他話還沒說完,我的拳頭就已經快得像是一陣風,狠狠砸落在了他的鼻樑上。
咔擦!
一聲脆響過後,這人鼻樑馬上就塌了,捂著血流不止的臉,痛哼一聲,直接蹲在了地上。
剩下三個同伴看見這一幕,眼神中頓時騰升起了一股怒火,紛紛拎著尖刀向我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