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一章 懸崖生死

  看著被活屍壓在地上，胡亂翻滾的小馮，我猶豫了一下，腳步停住了。

  「快走，別管這兔崽子，他是自作自受！」沈平本已經跑出了兩三米，見我沒跟上去，趕緊跑回來拽我。

  我回過頭，對沈平勸道，「好歹是條人命，老沈你就別計較了，再說我們還得靠他找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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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的，我去！」沈平臉漲得青紫，足足瞪了我兩秒鐘，很氣憤地甩開我的肩膀，抓著火把就沖回去了。

  小馮肩膀上已經被活屍咬穿了一個洞，上半身鮮血淋漓的，肩上還掛著一張浸滿鮮血的皮，倒在地上不停地嚎叫著，沈平兩步衝到他面前，舉起火把就朝著活屍腦門上狠砸。

  活屍怕火，沒挨上兩下，就拋掉到嘴的肥肉，惡狠狠地瞪著沈平，往後退開了，沈平則直接踹了小馮一腳。大罵道，「兔崽子死了沒有，老子可不會背你，不想死就自己爬起來跟上！」

  活屍的大部隊已經鑿穿了所有圍牆，朝我們圍攏過來，老沈嘴皮子一抽，掉頭就跑，身後跟著跌跌撞撞的小馮，邊跑邊哭喊，「大哥，你們行行好，我不想死啊！」

  「別特麼鬼叫！」我一把拽住她，結結實實一個耳光扇在他臉上，這是為了幫他「提神」，等到小馮冷靜下來之後，我一邊抓著他往村口的位置跑，一邊低聲喝問道，「車呢，你還能不能找到？」

  「就……就在前面的懸崖下面，和公路有五十米左右的落差！」小馮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前面帶路！」我一腳將他踹到前面，身後已經有活屍咆哮著追上來了，黑色手爪破空而至，帶動一大股強勁的煞氣，宛如死神的鐮刀一般鋒利。

  我沉聲暴吼，將腰腹一收，騰空一米多高，凌空翻轉，跳到這玩意後方，用上「背屍」的法子，將後背頂在活屍身後，收腰一矮，將他從地上倒拔起來。

  屍體有一個共通性，儘管力氣很大，轉身卻並不方便，而且手爪子沒有辦法伸到背後，我發力一頂，將這玩意拋向半空，同時一腳飛踹，趁活屍騰空的時候，一個鞭腿，將他掃到了另一頭即將跑到我面前的同類身上。

  砰！

  兩具活屍砸在一起，雙雙滾作一團，我抬頭一望，卻見眼前同時亮起了二十多對閃著血芒的眼瞳，一陣肝顫，撒腿向沈平等人追去。

  我不是救世主，單獨面對兩三具普通活屍或許還有搞定他們的機會，整出這麼一大群，除了逃跑以外，根本想不出還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

  活屍緊咬著我們不放，雙方一追一逃，很快就拋出了村口，來到幾十年沒人打理的黃泥巴老路上，小馮帶領我們奪路狂奔，連續奔跑了十幾分鐘，指著前方的一處懸崖，大喊道，「車子就在下面！」

  我急忙越過人群，低頭一望，果然發現了那倆已經摔成鐵餅的吉普車，跌落在光禿禿的峭壁下方，玻璃渣碎裂了一地。

  「下去！」我長吸了一口涼氣，卻還是不容置疑地對沈平他們說道，「傢伙全在車上，光憑腳力，我們逃不掉這麼多活屍的追捕。」

  「不行，太高了，這黑乎乎的，你能找准落腳點嗎？」小馮捂著受傷的胳膊，疼得齜牙咧嘴，不由自主地朝懸崖下望了一眼，頓時臉色一白，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找不准也要跳！活屍馬上就追上了來，要麼你跟著我們下去，要麼，讓這幫活屍好好給你治便秘，自己選！」說完這話，我翻身一躍，沿著懸崖邊緣，將胸口貼在地上，鬆開雙手，直接往下滑落。

  左右一片漆黑，能見度不足兩米，好在我之前連過鷹爪功，可以將手掌插進岩石裂縫中，藉此緩衝下墜的趨勢。

  活屍已經追上來了，距離我們最近的已經不足十米，沈平他們在對視一眼後，也趕緊沿著我滑落的方位，攀著岩石縫滑落下來。

  「你們先下去，抓著我的腳！」當沈平和趙凱從我身邊划過的時候，我趕緊伸出右腳，將沈平鉤住了，沈平借力穩住身子，又反手抓在了趙凱身上，至於趙凱，則將身上有傷的小馮緊緊抱住，四個人彼此接力，十分艱難地往懸崖下攀爬著。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這話並不是說說而已，憑我們三個人的身上，爬上五十米落差的懸崖絕對是小kiss，但在這種環境下往下滑，那可真是要了親命了。

  好幾次我都差點滑倒，好在沈平手疾眼快，將我緊緊抓住了，我們徒手插進岩石縫，半吊著身子尋找下足點，有些地方沒辦法通過，身子需要我和沈平固定住身子，搭出一座人橋，好讓背著小馮的趙凱踩在我兩肩膀上跳過去。

  爬了一半，我們早已經累得氣喘吁吁，吊在一道石縫中喘氣，趙凱輕輕碰了碰我的胳膊，將眼珠子往後轉了轉，用眼神示意我，要不要將小馮直接丟掉？

  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不帶這個累贅，我們三很快就能下得去，可為了要照顧小馮，就必須騰出一個人，這樣反倒兩倍增加了我和沈平的困難。

  儘管我很心動，但思考了兩秒鐘，還是緩緩向他點了點頭，畢竟是一條人命，何況這小子對我還有用處，我得留著他，作為報復孫家的槍口。

  趙凱無奈，只好背著小馮繼續往下爬，剛爬了沒多久，頭頂上就傳來簌簌的螺絲滾動聲，我們眯著眼睛，抬頭一望，咯咯嚇得面如土色。

  這幫活屍並沒有打斷放過我們，反而一個個伸出爪子，攀岩在峭壁上，用很快的速度朝我們追趕過來。

  活屍的爪子堅硬，猶如鋼鐵一般鋒利，這使他們在攀岩的時候能夠從容借力，如同插豆腐一樣，將爪子捅進岩石當中，照著速度下去，頂多半分鐘，咱們就得被他們團團圍住。

  「快爬！」沈平第一個反應過來，鬆開嵌入石縫的手掌，胸口貼著凸起的岩石，幾乎是用滑行的速度往下墜落，這個點不搏一搏，等到被活屍團團圍住，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我和趙凱索性也鬆開了手，藉助重力的影響，往懸崖下飛速墜落，每下墜一段距離，我都會將手掌狠狠插進石縫，藉此緩衝下墜的趨勢，幾乎是拼著被摔成肉餅的風險，一路滑下了峭壁。

  當我順利踩在地面上的時候，胳膊上已經被凸起的石屑劃開了好幾道口子，至於趙凱，他傷得比我更重，整條胳膊上的衣服都被劃爛了，露出血肉模糊的手臂，直接被磨穿了一層片。

  「快，進車廂找傢伙！」沈平一瘸一拐地跑向摔扁的吉普車，費了牛鼻子勁，才從裡面拖出了一把雙管獵槍，隨手丟給趙凱，大喊道，「開槍！」

  趙凱已經將小馮甩在了地上，結果雙管獵槍，頭也沒抬，憑感覺往頭頂上一摟火。

  砰！

  黑洞洞的槍口中迸射出一串火星，我接著這點光亮一看，發現有具活屍距離我們已經不到半米，正試圖從石壁上跳下來，結果還沒來得及起跳，就讓趙凱一梭子炸開了頭顱，大半個腦袋宛如西瓜一樣崩裂開，濺射出一地的腦漿。

  「退後！」趙凱的雙管獵槍只能單發，每一槍打出去，都必須填裝火藥，火藥在車上，我們只能趁那幫活屍被槍聲鎮住的機會，瘋狂地跑向吉普車。

  「火藥給你，接著！」趙凱抓著雙管獵槍，健步如飛，沈平從車廂后座摸出了一把狼眼手電筒，隨後將抓著火藥的塑料口袋拋了趙凱。

  趙凱一手抓過，單手撕開包裝，只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就填好了鐵砂和火藥，將長槍架在肩膀上，連頭也會，直接樓了火。

  這一槍下去，發出去的鐵砂是散的，好幾具追想我們的活屍都撲倒在了地上，又艱難地爬起來，頂著渾身的槍眼，又一次咆哮著沖向我們。

  雙管獵槍打的是散彈，距離越遠，覆蓋範圍越大，但真要論起威力，卻並不是那麼可觀，儘管小部分活屍都挨了一通連射，身上炸開無數個血孔，但這並不能影響他們行動的速度。

  「用硃砂浸一浸鐵蛋，別把子彈浪費了！」沈平丟給趙凱一包硃砂，又抓著幾把摺疊弩沖向了我，分別跌向我和小馮，並對後者咬牙切齒地威脅道，「小子，知道槍口該朝哪兒擺嗎？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你要是敢耍花腔，我保證你的下場會比什麼都慘！」

  威脅過小馮之後，沈平拋給我幾根弩箭，自己則搭弓瞄準，一箭射出去，將即將衝到眼前的活屍釘個對穿。

  我們不求能直接將這幫活屍搞定，只盼能破壞掉他們的行動能力，第二天早上太陽升起，自然夠他們受的！

  我一連射出去十幾箭，大多數弩箭都穿透了活屍的大腿，這幫半人不鬼的傢伙生命力頑強，除非被警局裡穿透腦子，否則就算將他們射成刺蝟，都有力氣繼續向我們爬過來。

  一輪遠距離掃射之後，能爬得起來的活屍還剩不到七八具，其他的雖然沒死，不過大腿已經被我們扎爛了，只剩雙手還可以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