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二章 大勝而歸

  孫洪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了，氣門被破，他或許還能堅持自己走下台，可養在體內的小鬼被我毀了，這等於弄掉他半條命，誰也頂不住。

  「小兔崽子，快放開我二叔！」孫雲浩紅了眼，卻被沈平和趙凱拼命攔著，那十幾個跟在他屁股後面的打手也是一臉憤怒，紛紛摩拳擦掌，打算跳到檯面上搶人，場面一觸即發，猶如點燃了火藥桶。

  「怎麼，你們孫家人就是這麼行走江湖的？」我一點都不慌，一手拎著孫洪的衣領，另一隻手左右開弓，結結實實地抽了他好幾個大耳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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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老傢伙實力強勁，要不是運氣好，靠著《死人經》上的禁咒把小鬼弄死了，恐怕現在趴在地上的人就該換成是我了，對方既然沒打算放過我，無論我對他做什麼，也都是應該的。

  「好，我們孫家人栽了，合併的事，我以後再也不提，快把我二叔放了！」孫雲浩目光充血，想衝上來搶人，但看了看圍攏過來的上百號人，心也虛了。

  我抓著孫洪的衣領並沒有放手，笑著說道，「就只是這樣？你剛剛不是還信誓旦旦地保證，弄死了你二叔，會給我一筆錢嗎？」

  「對呀，孫少爺，我們可都聽到了，快給吧！」

  「孫家這麼大個財主，該不會連這點都出不起吧，打輸了還不認帳，我要是你，都恨不得買塊豆腐撞死了！」

  人群中發出一場鬨笑，臊得孫雲浩面紅耳赤，囧得跟猴屁股一樣，他臉皮再厚，也經不住這麼多人的挑唆，當即把手伸進兜里，拽出一張銀行卡，拋到我腳下，「一百萬，我現在就給你，還不趕快放人！」

  「錢是我該拿的，可我什麼時候答應你放人了？」剛剛施展完禁咒，我早就已經頭暈眼花，卻還是強撐著不肯示弱，換了一隻手，卡在孫洪的脖子上。

  「你……小子，你別太過分，弄死我二叔，你知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孫雲浩怒咬著鋼牙，將牙花子撮得「咯咯」作響。

  「小陳，見好就收，別真把孫家得罪死了，平成縣近千號兄弟，你不能為了爭一口氣，把他們的飯碗都砸了。」沈平不動聲色地靠近我，低聲說道。

  其實我很清楚，這個世界只有強權，根本沒有公理，誰的拳頭大，誰說的話就是規矩，即便真簽了生死狀，我現在也不敢拿孫洪怎麼樣，否則一旦面臨孫家的全面報復，恐怕平成縣所有同行都要遭殃了。

  可就這麼放過這雜碎，我心裡卻實在不甘心，所以之前才特意刺激孫雲浩，非逼他履行承諾，將銀行卡拋給我。

  小小的一百萬，對孫家人來說根本就不算事，他丟下的不是錢，是臉。

  「呵呵，你孫家臉大，人我就交給你，帶上你二叔快滾吧，以後別讓我在平成縣看見你！」我一揮胳膊，將半死不活的孫洪推出去，孫雲浩趕緊擠過人群，將自家二叔背在了背上，臨走時不忘狠狠瞪著我，「好，陳凡，你好……很好！」

  他連說了三個「好」字，一句話都沒留下，帶著人掉頭就走，剛跨上台階的時候，卻有另一幫人身穿制服的警察出現，將人給攔住了。

  領投的人正是周斌，身為公門中人，他可不怕什麼所謂的川西孫家，當場就拿出了明晃晃的手銬，「孫雲浩，我們懷疑你跟一起謀殺案有關，死者是個警察，這是緝捕令，請配合我們，老老實實地回警局接受調查！」

  「你們幹什麼，別攔著我，我要送我二叔去醫院！」孫雲浩懵逼了，憑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這裡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多警察。

  自古官匪不兩力，干我們這行的，在公門的人眼裡跟暴徒沒什麼兩樣，歷朝歷代都以打壓為主，孫雲浩當然想不到，周斌會跟我們站在一起。

  「哦，還得再加上一條，我們懷疑你聚眾鬥毆，馬上給我押回局子裡！」周斌一揮手，身後就衝上來一群荷槍實彈的警察，不由分說，將孫雲浩和他身後的所有人都拷上了。

  孫雲浩招攬的都是幫亡命之徒，個個本事都不錯，可再硬的拳頭，也架不住頂在腦門上的槍口，所以在一番象徵性的抵抗之後，所有人都被周斌帶來的人拷住了。

  「你們幹什麼！」孫雲浩被人反銬住了胳膊，面朝著我大喊道，「要說聚眾鬥毆，他們的人也有份，你為什麼不抓那幾個孫子？」

  「什麼時候警察辦案，也需要你們這幫流氓混混指手畫腳了！」周斌扇了他一個大耳刮子，冷哼道，「他是我們警局特聘的專家，怎麼可能給你們這幫痞子攪合在一起，給我帶回去！」

  周斌好歹也是一局之長，雖說只是個代理，可官威還是很重的，這些手握權柄的人一句話說完，立馬就有一大幫警察圍上來，生拉硬拽，將孫雲浩和他手下人都拖上警車了。

  抓捕完了孫雲浩，周斌也不好多待，他畢竟是公門的人，象徵性地吼了兩句，讓大夥全都散了，以後不准非法集會，就急匆匆帶人走了。

  我在沈平的攙扶下走出地窖，冷風一吹，立馬扛不住了，捂著腹部上的傷口，腦子裡一片眩暈。

  「大夥先散了吧，有什麼事以後再說！」沈平本來還和幾個行老商量著風水街接下來的重組工作，發現我臉色不對，趕緊將人都打發走。

  我被塞進汽車，趙凱駕駛著車輛，用最快的速度朝縣醫院的方向開，一上車就昏迷了，迷糊了不知道多久，當我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天色都亮了。

  王剛就睡在我隔壁的病床上，這小子和褚飛互毆了那麼久，要不是仗著一身皮厚，估計老早就撐不住了，睡的正香。

  「放心吧，這小子肋骨斷了三根，別的地方到沒什麼大礙，估計修養幾個月就沒問題了。」沈平就守在我旁邊，見我醒了，趕緊替我接了杯熱水，眉飛色舞地說道，「兔崽子，我可真是小看你了，沒想到孫洪也被你干趴下了！你知不知道，當他用出隔空打牛的絕學的時候，我特麼真以為你會死。」

  「我死了，誰替你打工賣命去。」我喝了一口熱水，潤潤了沙啞的嗓子，隨後又想起了一件事，「褚飛呢？那老小子怎麼樣了？」

  沈平說道，「還能怎麼樣？他被胖子揍了個半身不遂，趟進高級病房陪他乾爹去了，另外，老行首的病情已經越來越惡化，估計沒幾天好活了，大夥都在商量，重新選個行首出來。」

  「你有興趣？」我挑著眉頭，笑吟吟地看著沈平。

  「沒興趣，」出乎我的意料，沈平反而搖了搖頭，坐回椅子上嘆了口氣，「這次能僥倖保住這一畝三分地，全是靠著你和這死胖子的功勞，但我們和孫家的梁子也算結下了，孫雲浩那兔崽子不足為慮，可他背後的孫家卻不好惹，槍打出頭鳥，誰要是在這個時候被扶上行首的位置，那就是用來擋槍眼的。」

  「你是說，孫家人還會繼續跟我作對？」我愣了一下，覺得沈平的話確有幾分道理，甭管咋說，孫家都是橫行一省的大戶，這次在陰溝里翻了船，不見得會忍氣吞聲。

  「誰知道？」沈平苦笑了兩聲，「我成立這個事務所，原本只想悶聲發大財，沒想到這才半個月不到，就鬧出這麼多么蛾子，為了謹慎起見，我打算再擴充一些人手，免得人家真找上門來的時候，只能任人宰割。」

  我說道，「這是好事啊，我和胖子都受了傷，正好可以當一段時間的甩手掌柜，你也不愁沒人繼續幫你，怎麼總看你愁眉苦臉的？」

  「好個屁！」沈平罵罵咧咧地說道，「昨晚的情況你也看見了，平成縣沒幾個有真本事的，幾個行老再算上我，連個褚飛都啃不動，說得難聽點，就是一幫膽大的流氓混混你懂不懂？光招人就夠我頭疼的了，而且周斌那頭也在催，還有一頭行屍沒被逮住，你和死胖子住院，今晚我和趙凱又要忙活！」

  我又問，「對了，孫雲浩那頭有消息嗎，趙川的死，是不是他們幹的？」

  「不清楚，」陳平搖著頭，「就算是，那幫人也肯定不會承認，光憑一張燒掉的符紙，誰能給他定罪？而且你千萬別小看了孫家，我估計要不了多久，孫家就會派人將他們撈出來。這麼輕易就能收拾他，那他還算是孫家人嗎？」

  沈平走後，我躺在病床上閒得無聊，就玩了會手機，這死胖子呼嚕聲特別重，我暫時又不能下床，只能拿棉花將耳朵塞住，玩手機分散注意力。

  當天晚上，沈平和趙凱急匆匆收拾東西走了，過了不久了，溫佩佩卻拎著一個果籃推開了病房，將果籃輕輕擱在床頭柜上，支著下巴看我。

  「你幹嘛？」我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皺眉問道。

  溫佩佩看著我說，「陳凡，你有沒有想過不在這個行業里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