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修行歲月
2024-06-08 16:30:52
作者: 血烏鴉
七天苦悶的日子結束,我又準備好去師父那裡接受「刺激」了,但這一周不同,他沒有讓我繼續削竹籤。
趁我不在的七天,師父把小院都收拾了一遍,堆滿小院的竹子都不見了,剩下一些磨盤、瓦罐、十八般兵刃,應有盡有。
「回來了?」我師父發現門外的動靜,抬頭瞥了我一眼,不咸不淡地說,「進屋先吃飯,明天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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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他到底想幹什麼,懷著疑問,就進屋睡了。
當晚很太平,師父並沒有讓我見識鬼魂。
經過一晚休息,我養足了精神,特意起了個大早,就看見我師父正端坐在院子裡,手裡抓著一根竹條,笑眯眯地看著我,「想學本事就得吃苦,現在準備好跟我學了沒有?」
「師父,我不用再削竹籤了?」我眼前一亮,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他,頭一個星期天天削竹籤,我早煩了。
我師父眯著眼睛笑了,一臉猥瑣地說道,「竹籤應該也夠用了,你就下來好好練功就是。」
「哦,」我點頭,向他走過去,而我師父則站起來,邁開雙腿,扎了個標標準準的馬步,「看到沒有,這幾天你上午扎馬步,要像我這麼扎。」
我仔細瞧了一會,然後點頭,有模有樣的學他的動作,那隻膝蓋剛彎下,就被我師父用竹條抽在屁股上,他指著刨出來的一個沙坑,「你扎馬步的地方在那裡!」
我應聲望過去,沙坑上被他用木頭砌了一個四方形的框架,上面有很多「眼」,不知道幹嘛用。
我師父脾氣古怪,我可不敢頂撞他,趕緊扭著屁股,跑到沙坑上把馬步紮好。
然後,出現了一件讓我直到現在回想起來,還忍不住掉眼淚的事。
我師父把我上一個星期削的竹籤去除了一部分,插在我屁股下面的沙地上,然後,他又順著那個四方形的框架,將竹籤從口子裡穿過來。
我師父活了幾分鐘,然後我整個人就像是被竹籤包圍了,能夠活動的地方不到兩三厘米,往任何一個方向移動超過三厘米,就會給竹籤子扎得眼睛裡飆淚。
老不死的,你一定是老天爺派來整我的吧!
我被上百根竹籤包圍著,想動動不了,但第一次扎馬步,堅持不了兩分鐘就感覺大腿特別酸,不由自主地將膝蓋抬高一點,一頭尖的竹籤立馬扎在我頭皮上,讓我下意識往下一墜,接著屁股上就挨了兩下。
我哭笑不得,這才明白我師父浪費一個星期讓我削竹籤的「良苦用心」,還吩咐我削得越尖越好,這老變態分明就是借我自己的雙手來折磨我啊。
可憐我為了討好賣乖,上個星期削得特別勤奮,現在回想起來,滿肚子都是眼淚。
我強忍了沒一會,汗水大滴大滴往外流,在心裡咬牙切齒地咆哮道,「死老頭,臭老頭,單反以後有機會,我一定用竹籤戳爛你屁股!」
第一次扎馬步,我根本堅持不了多久,沒幾分鐘就給我師父弄哭了,師父看我眼睛裡吧嗒吧嗒地開始掉眼淚,心裡一軟,索性把腦袋轉過去,眼不見心不煩。
然後我就哭,特意哭得很大聲,放開嗓子乾嚎,希望能用這種方式來換得他的一絲憐憫。
沒想到這老小子早有準備,事先就準備了棉花,我一哭他就塞耳朵,還去廚房端了一碗麵,湊到我鼻子前,問我香不香?
我被他折磨得連想死的心都有了,頭一個上午,都記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如何度過的。
晌午之後,我師父總算大發慈悲,將我從「囚籠」中解放出來,讓我吃了一碗麵條。
我當時連戰都站不穩了,坐在凳子上,小腿肚子直哆嗦,趴了兩口面,兩條腿就開始抽筋,疼得滿腦門都是汗水。
我師父走過來,替我推了推筋骨,然後兇巴巴地告訴我說,「快把麵條吃乾淨,下午還要跑步呢!」
別人跑步都是空著手,但我師父對我的要求卻不一樣,他取出了五個沙袋,在我雙手雙腳上各綁了一個,剩下最重的一頭纏在我腰上,四五十斤的分量壓上來,外加一上午的「訓練成果」,我連走路都走不了。
可我師父從來不管這些,吃完午飯休息了一會兒,就催促我站起來,跟他一塊繞著亂葬崗砰跑圈子。
別看我師父年紀大,可跑起來的速度卻絲毫不慢,每回都是他壓在我身後,用竹條不斷抽我屁股,刺激我不停加速,往前瘋跑。
第一天訓練下來,我累成了狗,躺在地上連胳膊都不願抬,我師父就下山去買了幾隻雞,給我宰了燉湯喝,補充營養。
睡前師父找到我,見我渾身難受,露出了少有的溫情,對我說道,「你的身子骨太差,又是半路出家,想跟上進度就必須狠一點,別怪師父心狠,每個練武的人都是這麼過來的,慢慢習慣了就好。」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我渾身酸脹,感覺每根發條都不像是自己的了,我師父又改變了鍛鍊我的方法,指了指院門口的幾個破瓦罐,讓我用五根手指頭抓著罐口拎起來,不准鬆手。
頭兩分鐘一切如常,可過不了十幾分鐘,我的手指頭和胳膊又開始酸了,禁不住手滑,把瓦罐摔在了地上。
但師父畢竟是師父,不管我練什麼,他都有辦法整治我。
這老變態讓我站在一根板凳上,雙手各拎著十多斤重的瓦罐,瓦罐的另一條拴著繩子,用木頭做了一個簡易的加長杆,加長杆上布滿了跟刺蝟一樣的竹籤,只要我一鬆手,那些竹籤都會扎在我背上。
第三天,繼續扎馬步,跑圈子練腿腳,大晚上還得跳蛙跳,每跳一圈,他「打賞」我一個大白饅頭,卻不允許我站起來吃。
每天都有新花樣,不停亂換著來,我恨得咬牙切齒,但在我師父竹條的威懾下,又不得不天天重複這些折磨。
天天都接受到這麼辛苦的訓練,我的胃口開始增大,一頓飯能吃七八個大白饅頭,而且光吃還不長肉,多餘的脂肪都被減下去,漸漸露出了肌肉線條。
回到二爺爺家,依舊是從早到晚地學經文、背書,他把《死人經》上的很多內容拆解下來,一條條替我講解,與其實在學,倒不如是在聽他講故事。
死人經全文十萬多字,有九萬字都在講述王家先祖們驅魔降妖的故事,上面記載了各種各樣的妖魔鬼怪,以及它們的成因、習性、破解方法。
這些都是前人累積下來的寶貴經驗,二爺爺讓我逐條背誦,每個故事都要牢記在心。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兩三個月,我開始逐漸適應下來,不斷奔赴在我師父和二爺爺家之間,漸漸習慣了這種生活。
三個月之後,我師父開始教我一些基本的外家功夫,比如鷹爪功、分筋錯骨手等等這些實用性的格鬥技巧。
這些功夫本來應該由我二爺爺來傳授的,因為我師父主修的內功,二爺爺卻是外家功夫的高手,但他倆都嫌太麻煩,由我師父一個人代勞。
學外功的同時,也要通過內功來輔助,我師父每晚都會教我一些口訣,讓我按照他指點的方式盤膝打坐,引導體內的那股「氣」。
這個氣,通「炁」,通過後天修煉,能夠不斷強化自身,改變人的內息和筋骨。
師父在教我練「炁」的時候,曾經告訴過我一個真理,「我們這行有個講究,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就像你你二爺爺這樣,年輕的時候打遍小半個修行界無敵手,但年紀一大,現在連走路都費勁,就是缺少對『炁』的修煉。」
二爺爺也正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才會忍痛將我交給我師父「調教」,因為我師父最厲害並不是拳腳,而是道家的先天內功。
當然,內功練得再好,也不可能像武俠小說那麼飛天遁地,內功就是一股氣,使人的五感變得更加靈敏,出拳更有勁,不再單憑肢體上的力量對敵。
我待在師父這裡的時候,白天練外功,晚上練內功,進展十分神速,但每次一回二爺爺那裡,還是整天死氣沉沉地聽經背書,時間一久,重心自然就開始忘我師父這邊偏移。
練武初期十分煎熬,但只要挺過來了,後續就會痴迷上癮,我曾經向師父提過一個建議,想直接跟他待在山上,不要每隔一個星期就回去。
當我師父卻顯得十分生氣,敲了我後腦勺一下,板正臉告訴我,「王家的死人經,大把人想學都沒這個福分,你小子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等你什麼時候體會到它的奧秘之後,就不會這麼瞎想了!」
從第六個月開始,師父就教我一些畫符念咒的基本功力,而且大半夜將我帶到荒山,找些簡單的鬼魂給我練練手。
有他在一旁照看著,我倒沒什麼好害怕的,用硃砂和黑狗血擺陣,很輕易地就能對付一些孤魂野鬼,不過師父從不讓我直接將它們殺死,反而教了我一些超度經文,天天給他們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