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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反覆折磨

2024-06-08 16:30:49 作者: 血烏鴉

  轉眼又到晚上,這次我學精了,吃完飯,進屋後又特意反鎖了門,讓他沒法子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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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門反鎖之後,我還覺得不夠,又把桌子板凳全都堵在門口,確認從外面應該推不動,這才躺回到床上去,舒舒服服地眯上眼睛。

  昨晚受了大半個晚上的驚嚇,白天又幹活,覺得特別疲倦,所以剛閉上眼睛,就睡過去了。

  同樣睡到後半夜,這次不再有人拽我的被子,可中途翻了個身,手掌卻摸到了一件硬邦邦的東西,稜角分明,有的地方還很圓潤。

  「這又是什麼?」有了昨晚的前車之鑑,我睡得很輕,一旦發現任何異常,立馬就睜開了眼睛。

  睜眼後,我看見一具白森森的人骨就睡在我旁邊,和人一樣,這玩意同樣懂得如何呼吸,甚至還發出了輕微呼嚕聲。

  「啊!」毫無疑問,我又被嚇了一跳,剛想從床上爬起來,卻發現四周很不對勁,我好像被人困在了一個很狹窄的空間裡。

  是棺材!

  心裡不自覺浮現出這樣一個名詞,我感覺腦子立刻就炸了。

  「放我出去!」我用手狠狠錘著棺材板,發出大聲的叫喊,但回應我的,卻只有一串扣著棺材板的聲音。

  「咯咯……」

  這聲音十分尖銳,好像有人用指甲劃著名棺材板的另一頭,隨即,一道冷幽幽的聲音響起,透過棺材板的縫隙,湧入了幾絲寒意,「出來呀,快把我的眼睛還我……快還我!」

  是昨晚上那個掉了眼珠子的老阿婆!

  當意識到這個沙啞的聲音究竟源自於何處的時候,我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

  沒錯,我又一次挨整了,我師父這回沒有將我吊在樹上,而是直接把我裝進了棺材,更過分的是,棺材裡除了我,還睡著一具白骨。

  我用手猛錘了一下棺材蓋,感覺心頭火氣,怒罵道,「你這個老神經病,到底要這麼樣才肯罷休!」

  咯咯……咯咯!

  指尖劃著名棺材蓋的聲音,又一次將我的憤怒嚇得縮了回去,我只能拼命用一隻手抓著棺材板,另一隻手則捂著自己的嘴巴,害怕被那個老阿婆揪出去。

  老阿婆拍了一會兒棺材蓋,發現我始終沒反應,就咕噥著嘴離開了。

  我緊繃的神經剛剛放下,身邊卻突然傳來了一道「咔擦」的聲音,再度使我的心懸了起來。

  我一偏頭,就見了一副讓我到死都忘不了的場景。

  那具白骨醒來之後,居然將自己的手骨湊近了嘴巴里,「嘎嘣嘎嘣」地咀嚼著,兩排白厲厲的獠牙摩擦著指骨,掉出了大片大片的白色粉末。

  人骨好像很享受這個過程一樣,刻意將咀嚼的過程放得很緩慢。

  在這狹窄而幽暗的封閉空間裡,我和人骨的距離連五厘米都不到,他嘴裡發著「嘎嘣嘎嘣」的聲音,無比清晰地傳進我的耳朵,每一次咀嚼,都會讓我渾身的雞皮疙瘩炸一次。

  忽然間,人骨發現了我的存在,竟將自己已經被啃得殘缺不全的手骨伸過來,湊近我的嘴巴,表示要跟我「分享」。

  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明明沒有臉,可從他的頭骨上,我還是分明感應到了,某種充滿期許的「眼神」。

  我哆哆嗦嗦地看著它,發現人骨也在「看」我,兩個黑洞洞的眼窩裡,飄著很濃郁的黑氣。

  我從那裡讀到了一絲憤怒,大約是見我沒有遵照自己的意思,已經明顯動怒了。

  我咧著嘴唇,露出了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的表情,「大哥,我胃不好,啃骨頭消化不良啊!」

  「咔咔!」

  人骨的兩排牙齒突然急速碰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磨牙聲,我知道,這哥們是真的動怒了,再不按照它吩咐辦,我可能真的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我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將牙齒張開,輕輕啃在對方的指骨上。

  這是一種很噁心的體驗,比吃人肉還要噁心,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根本難以理解。

  指骨的斷紋上,還有兩排很清晰地牙印,我啃著啃著,胃裡突然湧出了酸水,一下子沒忍住,直接吐在了棺材裡。

  砰!

  我剛吐完,就看到人骨「臉」上浮現出了暴怒,胳膊猛地一揮,整個棺材蓋就被掀開了,隨後,那道熟悉的聲音又一次傳進了我的耳中,「哈哈,你果然在這裡,把眼睛賠給我!」

  「啊……」我渾身一哆嗦,用自己都想不到的速度從棺材裡爬起來,推開那道黑影就往外跑,一邊跑,嘴裡一邊大吼道,「師父,救命吶師父……」

  我跑到院子外面,用拳頭不斷擂著門,越擂越覺得奇怪。

  我師父家門板很薄,按我這個敲法,就算不被撞壞,也不可能紋絲不動。

  那個老阿婆和人骨同時朝我追來,速度快得就像一陣風,我感覺到它們在靠近,我也不敢再敲門了,快步繞到後院,記得那裡有一部分土牆特別矮。

  趕在人骨和老阿婆抓我之前,我來到了矮牆下,快速助跑,一個翻身就躍進了兩米的高牆。

  我這輩子的身手從來沒想現在這麼敏捷過,翻越土牆的一瞬間,有一種騰雲駕霧的痛快感。

  可我光顧著翻牆,卻沒想好落地的步驟,腳腕卡在水井的軲轆上,摔了個狗吃屎。

  當我跌得一臉青腫,從地上艱難地支撐起身子的時候,才發現小院的大門是被我師父堵住了。

  至於堵住大門的那些東西,居然就是我先前,用來堵住自己臥室的長凳和條桌。

  老不死的,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你要這麼玩我?

  砰砰!

  大門狠狠震了兩下,我聽見一道惡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衝著我師傅家的小院罵街,「你個老不死的臭道士,別以為有你罩著,我就不敢動這小子,他的命我收定了!」

  砰!

  大門最後猛顫了一下,然後那股徘徊在門外的陰風就散了,一切又顯得雲淡風輕,令人懷疑之前的一切是不是錯覺。

  走了?

  「回來啦?」我師父的聲音很突兀地在背後響起,嚇得我肩膀顫了一下。

  回過頭,我看著面無表情的師父,哭喪著臉點頭應了一聲。

  「回去睡吧,」我師父披著一件大衣,輕輕嘆了一聲,就自顧自地轉身回房了。

  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盯著我說道,「我對你的要求不高,一年之後,把那個囂張的老丐婆腦袋割下來送我就成。」

  我師父話一說完,我臉色馬上就青了。

  到底誰搞定誰,都是未知數呢!

  不管我怎麼想的,反正我師父就按照自己那套來,第二天一大早,我照例被他揪著耳朵,從床上拽下來,然後一如既往地砍竹子、削竹籤。

  這活對於我來說並不艱難,可天一黑,就是我噩夢的開始。

  我師父總是變著法地折磨我,頭兩天都在外面「野營」,第三個晚上,索性直接去亂墳崗抓了一頭青面獠牙的小鬼,丟進屋裡陪我「玩」。

  不單單只是這樣,我發現自己好像被老乞婆惦記上了,幾乎每個夜晚,她都會趴在窗外偷看我,一邊看,還一邊磨牙。

  我被折磨得神經衰弱,每次見到我師父,都會有心理陰影。

  頭一個星期,我在苦苦的煎熬中掙扎了過去,到了星期晚上,立馬迫不及待地收拾好衣服,逃也似的返回到二爺爺家去了。

  我師父曾經說過,要和二爺爺輪換著教導我,每人一個星期,我現在最期望的,就是重回二爺爺溫暖的懷抱。

  跟我師父比起來,二爺爺雖然脾氣也很古怪,但至少不會變著法折磨我。

  當我披星戴月趕回到家裡的時候,二爺爺笑著問我這一個星期的「學習進度」,我苦著臉,將自己從師父那裡受到的所有經歷跟他說起,卻只換來了二爺爺曬然一笑。

  他捻著下巴上的鬍鬚,樂呵呵地說了一句,「這個皮賴三,一輩子都是這樣!」

  二爺爺考慮到我在師父家苦了一個星期,也沒對我進行說教,而是端出了一鍋燉好的老母雞湯,樂呵呵地看著我吃個精光。

  自從經過胡同村那件事後,二爺爺對我簡直不要太好,我能夠從他的言談舉止中感受出來,他對我的改觀,全都是發自內心的。

  或許是因為王瞎子的離世,讓這個倔強的老頭體會到了某些不一樣的心情,從此開始珍惜眼前人了吧。

  不過疼愛歸疼愛,必要的功課卻還是要做的,二爺爺的教育方法十分簡單粗暴,就兩個字,背書!

  我不知道他究竟從哪裡找來那麼多玄奧難懂的經文,每一句都特彆拗口,而且發音古怪,讓我一個頭、兩個大!

  我打小就不喜歡念書,尤其是背古文,那可真是要了親命了。

  但二爺爺卻不管這些,每天除了背經文,就是學習《道德經》、《南華經》等等道家古籍,用他的話講,我入行太晚,必須加倍努力,才有可能趕得上進度。

  他和師父一樣,同樣給我定了一個「小目標」,死人經全文十萬多字,只需要我在兩年時間內能夠倒背如流就行了。

  呵呵……我信了你的邪!

  我陷入了一個很奇怪的規律,每個周末,都會迫不及待地跑到另一個師父那裡去,下一個周末,又火急火燎地逃回來,反反覆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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