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初次見血

  砰！

  一聲悶響後，大壯的腦袋讓我開了瓢，捂著不斷冒血的頭頂，「哎喲」一聲蹲在了地上，而則卻不肯給他喘息的機會，抓著石頭繼續往他腦袋上招呼，直到人給砸暈了，我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了手。

  不管是誰，敢對徐瑩生出壞心眼，我就恨不能讓他死。

  

  望著暈死過去的大壯，我小心打量了一眼四周，確定四下無人之後，用手拽著他腦袋上的幾撮黃毛，將人拉扯到了林子深處去。

  其實在回村之前，我還盤算著應該怎麼搭救這幫愚昧的鄉鄰，可現在，我卻突然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這幫人聽信邪修的讒言，用那種方式折辱我，還害死了二太公，現在又對徐瑩心懷不軌，難道真就僅僅只是因為愚昧嗎？

  不對，能幹出這些事，只能證明他們自私，自私心和愚昧無關，因為他們已經喪失了對人性最基本的尊重，所以根本不值得讓我同情！

  我將大壯拖拽到了林子最茂密的地方，喘了一口氣，又伸手去解開他腰間的皮帶，將他的兩條胳膊勒緊，找了根大樹杈，十分艱難地把人吊了上去。

  我打小跟著王瞎子，大部分力氣活都是我在干，所以人雖然笨，卻有一股子蠻力，村里大部分人都比不了。

  我想了想，又從地上抓了一把沙，使勁灌進大壯嘴裡，直到差不多塞滿了，才從他身上撕了一塊布，系在他嘴巴上。

  幹完了這一切，我拍掉手裡的沙土，照准他肚子上狠狠擂了一拳。

  「唔！」

  我這一拳下去，大壯眼珠子立馬就凸出來了，臉上的肌肉扭曲在一起，兩隻腳在空中胡亂地蹬著。

  「你不是想找個方式爽一下嗎？」

  我冷冰冰地看著大壯，欣賞著他臉上露出來的那種既痛苦、又恐懼的表情，覺得自己的笑容一定很猙獰，「不用回村，老子現在就讓你爽上天！」

  說話的同時，我手裡也沒歇著，不斷將拳頭捏緊，狠狠捶打在他肚子上，將大壯如同沙包般打來打去。

  他被我綁在樹上，沒有辦法還擊，卻還是掙扎著用腿來踢我。

  我躲開了他的腿，重新將地上的石頭撿起來，趁他沒來得及把腿縮回去的時候，用石頭狠狠敲在他膝蓋上，照准了關節處死命地敲，連續敲了幾下，大壯就不敢再踹我了。

  我抬起頭，和他可憐巴巴的目光對視，冷笑了兩聲，丟掉手的石頭，再次將手掌握攏成拳，打在他肚皮的同一個位置上。

  這小子外強中乾，挨了我幾次拳頭之後，捂著嘴巴的布條上居然開始浸血，我知道不能再這麼打下去了，就停了手，停開兩步，冷冷地看著他。

  我暫時還沒想好怎麼對他進行處置，看著大壯眼睛裡流充滿恐怖的淚水，心裡不由得又軟了，拽著他小腿，將人從大樹杈子上取了下來。

  我感覺徐瑩可能說的真沒錯，我就是個做任何事情都瞻前顧後、猶猶豫豫的男人，之前還恨不得將大壯給宰了，可一旦折磨過他幾下之後，又開始擔心真的會把他搞死。

  大壯縮在地上，一直都在乾嘔著，但他嘴裡被我事先塞了一把泥土，又被布條死死裹著，根本沒辦法將血嘔出來，我看他難受得都開始翻白眼了，於是替他解下了布條，然後大壯就當著我的面，開始不停地嘔血。

  「別裝死了，我有事情要問你，」

  我上前踹了他一腳，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大壯，緩緩說道，「我問，你答，如果有什麼讓我不滿意的，我不介意把你再吊起來練練拳。」

  或許是因為我的態度嚇到了他，大壯在聽完我的話之後，渾身都情不自禁地抖了起來，跟條狗一樣捲縮在地上，向我討饒道，「陳凡，看在同鄉的份上，你別這麼對我，咱們有話好好說成不？」

  我嘴角微微往上揚，說了聲不好，然後重重的一腳重新踹在他肚皮上，「還是那句話，我問你答，不相干的廢話，別說！更不要試圖叫救命，就算你真喊出來，我也能趕在村里人跑到這裡之前，先弄死你個龜兒子！」

  大壯本來都張開嘴巴，打算叫出來了，一聽到我的話，嚇得縮了縮脖子，老老實實地待著。

  「我剛才聽說，有個女孩被你們抓到了，對不對？」

  我蹲下身子，直視著大壯的眼睛。

  他很乾脆地點頭，嘴裡忙說，「對對對……是有這麼個女孩。」

  「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就在昨天夜裡，王瞎子突然回來了，跟那個姓秦的陰陽先生打了一架，再然後……好像就走了，可是過了不一會兒，麻嬸突然看見一個女孩暈倒在你家，不知道怎麼回事，王瞎子不在，所以我們就按照姓秦的吩咐，把女孩綁到陳二巴子家的柴房裡了。」

  大壯跟倒豆子一樣，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都跟我講了出來，通過他的講述，我猜測出石塔崩塌之後，徐瑩和王瞎子他們應該是分散了一段以時間，不過在脫險之後，又全都選擇了回村，只不過並沒有待在一起。

  徐瑩應該時受傷了，否則以她的身手，要逃脫村民的抓捕肯定不是問題。

  得出這個判斷，我心急如焚，卻曉得自己本事不濟，現在並不是救人的最佳時機，所以又踢了大壯一腳，逼問他道，「那個姓秦的龜兒子，打算什麼時候動手做法事？」

  「他說……是、是今晚十二點。」

  大壯把身子縮成了一隻蝦，期期艾艾地看著我，「陳凡，我知道的都已經全說了，你也該放了我吧？」

  「放了你？」

  我眼裡閃過一絲冷芒，「你還是好好待在這兒吧，等我把人救回來之後再說。」

  我沒說要放他，也沒說不放，這種模稜兩可的回答讓他很忐忑，不停地跟我說著軟話，保證只要我能放他回村，他一定挨家挨戶去勸說，讓村民不要再繼續針對我。

  對於這些狗屁一樣的承諾，我全當是在聽笑話，抓起地上的布條，想繼續堵上他的嘴，不料趁我港灣咬得那一刻，這龜兒子居然掙脫了綁在他身上的皮帶，虎吼一聲撲向了我。

  我此刻還保持著要玩的姿勢，重心不穩，尤其是他這一下實在太突然了，因此很容易就撲到了我，隨後，他兩條腿狠狠騎在我身上，用兩隻手掌掐向我的脖子。

  我伸手去掰開他的手掌，努力了幾下都沒有成功，大壯額頭上青筋直擰，惡狠狠地看著我，嘴裡發出陰毒的咆哮聲，「我去你媽的陳凡，敢暗算老子，你他媽去死吧！」

  我也是直到他突然暴起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這小子老早就已經偷偷把皮帶扣解開了，卻一直忍耐著沒有動手，心中充滿了悔恨。

  我到底還是太大意了，也小看了這小子的奸猾。

  大壯作用在我脖子上的手掌勒得越來越緊，面部表情也越來越猙獰，很快就使我感受到了窒息，難受得想要把舌頭伸出來。

  掙扎的時候，我用雙手胡亂抓扯者他臉上的肌肉，發現根本沒用，又趕緊去地上摸石頭，鬼使神差般的，指節卻觸碰到了我從地下的棺槨中帶出來的那把小匕首。

  自從我上岸之後，這玩意就一直被我插在腰上，幾經周折，我都快把它忘記了，此刻一接觸到它，內心莫名就躥起了一絲邪火。

  我當時腦子裡一片空白，啥也沒想，立馬就將匕首伸出來，對準大壯心口捅進去。

  噗！

  這小匕首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製成的，鋒利得可怕，幾乎沒受任何阻礙，就順利地捅進大壯的胸腔，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臉上已經多出了一灘噴濺出來的熱血，而大壯更是連哼都沒能來得及哼一聲，就軟軟地朝一邊倒去。

  殺人了？

  我將匕首從他胸腔里抽出來，看見滿地觸目驚心的紅色，腦子裡就跟掛了一串銅鈴一樣，叮叮噹噹直響。

  我殺過豬，宰過雞鴨，卻從來沒有嘗試過把刀捅進人體內的滋味。

  看著大壯冷冰冰的屍體，我整個人都軟下來了，拿刀的胳膊顫抖得厲害，胃裡忍不住一陣痙攣，翻了個身，把肚子裡剩下的所有食物殘渣，兜肚連腸地吐了出來。

  吐了好久，直到胃裡已經沒有東西了，我才喘著粗氣躺回到了地上，隨之而來的，就是如同潮水一樣的恐懼，遠比第一次見鬼的時候還要劇烈得多。

  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成為殺人犯。

  巨大的痛苦折磨著我，一瞬間，我感覺連天都塌了。

  倒在地上喘息了不知有多久，我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這麼消沉下去，於是強忍著心頭恐懼，又坐了起來。

  就算不為自己，我也得為徐瑩想，她現在孤苦伶仃，被姓秦的畜生給囚禁著，指不定還會不會遭人欺負，我要是再不管她，她可真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大壯死有餘辜，犯不上我替他感到自責！

  從地上爬起來之後，我繞開大壯的屍體，在大霧的掩護之下，快速走向村子。

  十幾分鐘後，我回到了家裡，先在衣櫃裡找了套乾淨衣服換上，又揭開鍋蓋，把裡面剩下的稀飯都吃乾淨了。

  救人需要體力，為了自己喜歡的女人，我決定戰鬥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