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身後的人

  黃泉看著她發怔，就主動開口說起了這和第一樓有關係的事情來了。

  第一樓這名字多少有些狂妄，但是卻也是十分符合的。這京城裡面，就屬這酒樓裡面的菜品最全最美味，服務也是最周到，不必擔心有人砸店或者是泄露訊息。據說這大廳定時還會有淸倌兒花魁來唱首曲跳支舞，卻一點都不涉及其他的事情。

  而且這第一樓的位置也和其他的酒樓不一樣，據說是曾經好幾代之前有位娘娘是生於蘇杭地界的，偏偏對老家的西湖念念不忘。因為極其受寵，當時的皇帝硬生生的在京城開了個湖來。這過了百年之後，沒了當年的聖寵，這湖卻也成為了名人雅士的最愛。尤其是到了一定的時間的時候，各家的小姐來游湖，更是一場盛況。

  聽說當年上官家的大女兒沉魚來游湖的時候，這湖上硬是到了一種幾乎是沒有空餘位置的地步。

  上官晚昭就只是撇了撇嘴，隨口說了一聲，「這湖上若是配上一曲空靈琴音，焚香飲茶才算是配得上這景色。若是到了那種地步，便太庸俗了。」人擠人的在這湖上，跟菜市場有什麼區別？

  黃泉噗嗤一聲就樂了，「小姐您這話和主子說的一點都不差。所以殿下那年拆了人硬是在這湖心上填了個島出來，原本是想建個宅子的，後來也不怎麼的就建了個酒樓。我記得前幾年的時候還就只是包廂要提前訂呢，現在是越來人越多了。」

  上官晚昭遠遠的能看見那第一樓的樣子，卻就只是看了一眼，然後回過了神來，「黃泉，你去和他說一聲，說我暫時有事，只能失陪了。」

  

  黃泉直接就愣了，「小姐你不去見我家主子啊？」

  有些無奈的揚了揚自己手裡的紙，上官晚昭道，「我得先去這地方看看。我改日再給他賠罪就是了。」若今日是換了去古玩齋看看還是去看他的話，她毫不猶豫的會選擇他。但是她今日要去見的是滿堂的娘，肺結核若是拖得久了在現在的這個醫療條件下是真的沒救了。

  退一萬步來說她也是個醫者，不能放著自己的患者不管。

  雖然是有些愣，但是畢竟是自己主子的命令，黃泉也就只是看了一眼那上面的地址，然後就由著上官晚昭去了。滿堂的家已經是在近郊的地方了，確定了住處之後，上官晚昭讓靈玉在外面等著，自己敲響了房門。

  畢竟是個傳染病。

  進門之前上官晚昭就仔細的看過了，這房門窗戶都是緊閉著的，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得到了允許進了屋子裡面的上官晚昭在靈玉看不見的角度上迅速的戴上了口罩，等到了近前的時候，才看見滿堂娘已經瘦得不成樣子了。

  滿堂娘原本還奇怪這人，尤其是對面上的那東西覺得有些恐懼。直到上官晚昭把從滿堂那拿來的玉佩放在了她的手上她才放心了不少，然後卻又覺得愧疚了起來了。這人家小姐長得水靈靈的，這衣裳也乾淨著呢，自己家哪兒有讓這樣小姐坐下的地方啊。

  見滿堂娘要起來忙活，上官晚昭忙把人給按住了，想了想還是摘下了口罩道，「大娘您別忙，我就來給您看看病。」

  一聽這話滿堂娘更是打算直接下來磕頭了，這上官晚昭有些無奈，不過還是好言勸著把了脈。然後再開口的時候就是問這症狀了，「大娘是否晨間乏力、夜裡失眠，咳嗽偶爾帶著血絲，夜裡有盜汗現象？出現胸悶或是胸痛現象？」

  滿堂娘十分驚訝，也不知道這小姑娘是哪家的小姐，真的在這種地方不說而且居然還就只是把了脈就把她的病症說的這麼準確，不由得就重重的點了點頭，「對，都對。」

  確認了之後上官晚昭也是鬆了一口氣，本來還以為會是更嚴重更棘手一點的病症，現在看來也就只是早期中期的病症。加上平日裡的積勞成疾，人上了年紀抵抗力也不如從前了。對於西醫來說肺結核不算是什麼太難以治療的病症，但是對於中醫或者說對這種年代來說，就是治不了的絕症了。

  「那。」上官晚昭接著問，「是否會在午後出現低熱現象？在勞累後也會出現？」她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想要確認一下，只是滿堂娘的目光頓時就有些震驚了。

  「這…這小姐怎麼知道？」滿堂娘如果最開始還覺得有些不相信的話，現在是徹底的相信了，「以前我兒給我找的那些大夫都沒有說的這麼準確的。」

  上官晚昭鬆了一口氣，早先在滿堂說了病症之後她就已經把藥都換在了瓷瓶裡面，現在拿出來也不突兀。只是還沒有拿出來的時候，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然後是一個蒼老男性的聲音，「滿堂娘啊，我進來啦？」

  滿堂娘應了一聲之後外面的人就推門進來了，看著是個和滿堂娘歲數差不多的老頭，那老頭一看見上官晚昭就愣在那了，半天也說不上來話。

  「老鄭你怎麼啦？」

  一直到滿堂娘問了一聲之後這鄭老頭才幾步匆匆的上前來，衝著上官晚昭就跪了下來，連著磕了好幾個頭，「小姐你救救她吧！」

  這上官晚昭雖然是愣，但是還是把人給扶了起來了，那邊滿堂娘也愣，問了兩句怎麼了這老鄭頭才開口，「這是上官家的五小姐！是濟世堂的東家！」跟滿堂娘說完了之後這老頭又看著上官晚昭開口道，「今日在濟世堂的時候我也看見了，求求小姐救救她吧！」

  一聽這話滿堂娘更是連著說要起身給上官晚昭磕頭了，這上官家她哪兒能不認識啊，就是自家女兒做事的那宅子啊！哪兒能想到那家裡的小姐能來給自己看病啊，只是卻被上官晚昭給攔下了，「大娘，您有個好女兒。」

  在上官晚昭拿藥的工夫，鄭老頭已經聽說了是怎麼回事，淚眼巴巴的樣子。上官晚昭看著這兩個老人覺得好笑，開口道，「鄭伯您能幫我去舀碗水來嗎？我給大娘拿藥。」

  這鄭老頭的動作要多迅速就有多迅速，她餵了滿堂娘吃藥了之後，就把那幾個瓷瓶放在了床頭，囑咐了每日吃藥的時間和各種藥的注意事項。然後看了看著屋子裡面，又交代了一句，「這屋子裡是要注意通風的，總這麼悶著可不行。鄭伯，這病會傳染，您若是常來，可要好好注意著點兒。」

  看著兩個人都記下了，她才放心的出了門。滿堂娘起不來，鄭老頭一路追出來送著，邊送邊謝恩。

  上官晚昭該做的都做了，也沒有多留就離開了。陳老頭因為惦記著屋子裡的人，也沒有送了多遠。這上官晚昭和靈玉剛走了沒幾步，就看見黃泉從來的方向一路過來了，看見她還吐了吐舌頭。

  而讓上官晚昭注意的，卻是她身後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