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該殺還是該殺

  再說上官晚昭這邊，上官然走了一路讓溫昭欺負了一路，雖然面上是嬉皮笑臉的應著，但是目光總是不自覺的落在了上官晚昭的身上。他不太懂這個五姐姐是什麼意思，昨天明顯就是有意放他一馬，今天又主動的幫了忙，他也知道自己的姨娘之前是做了一些不太討喜的事情的，就是不明白為什麼現在上官晚昭會是這種態度？

  難不成是…上官然看著還在念叨著自己的九妹妹，再聯想到剛剛上官晚昭對她的寵溺，有了個大概的思緒。不過也是鬆了一口氣，自己不過就是無心插柳，沒想到，真是成了蔭。

  這到了正廳裡面的時候，鶯鶯燕燕已經坐了一群，連上官策都在其中，只是不見上官蘭和上官梅。上官晚昭也沒有多想，就只是上前來對老夫人俯身，開口道，「孫女給祖母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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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然和溫昭也跟在上官晚昭的身後行了禮，然後就聽見了王氏刻薄的聲音想起來了，「這個時辰還來請什麼安吶，有那心思怎麼不早點來。」

  「祖母疼惜我們，昨日折騰了半宿，祖母是說了今日不必來請安的。四嬸娘是想說我們應當違背祖母的意思嗎？」上官然和溫昭明智的沒有說話，上官晚昭開口的時候還是巧笑嫣然的，一點刻薄的樣子都沒有。也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多加刁難，而是轉臉看著面色蒼白的紫黛和沉魚，道，「兩位姐姐感覺可好些了？這事兒一定是要查清楚的，不然啊，未來的皇后娘娘被人下了這種藥，一旦傳出去了，可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呢！」

  上官晚昭看著老夫人那不善的面色就覺得也跟著開心不起來，有意開口噁心他們。

  沉魚的臉色更是刷的白了一層，她不知道這話是什麼時候傳到了上官晚昭的耳朵里的，現下里也有些愣，還沒想好要怎麼解釋的時候，就聽見老夫人十分疲憊的說了一句，「晚兒啊，這事，不要再提了。」

  「晚兒知道了。」上官晚昭帶著笑意，乖巧的應聲。

  只是沉魚有些奇怪，也是不肯放過她，問了一句，「吉祥不是跟著去找五妹妹了麼？現在人呢？」

  「吉祥姑娘啊，對了，這事兒我還覺得蠻奇怪的呢。四嬸娘給四叔送了藥過去，怎麼人還在這裡？」上官晚昭面上看著就是個問題得不到解決而十分疑惑的孩子，卻不動聲色的注意到了身後的上官然暗自捏緊了拳頭，微微的側了側身子，把上官然的拳頭給擋了上。

  王氏一聽這話，不自然的轉過了頭，道，「我什麼時候給老爺送了藥了。」

  「原來四嬸娘不知道啊，那是晚兒多話了。」上官晚昭也不多說，就只是轉頭看著上官策，然後開口問，「二哥哥，晚兒昨日回去看了看醫書，倒是有個疑問想問問二哥哥。不知道二哥哥能否替晚兒解惑？」

  嫡子畢竟是嫡子，就算是上官策昨天經歷了那樣的事情，現在看著也除了沒什麼精神之外沒有什麼別的異樣，聽見這話就只是面上露出了溫柔的笑意，回應道，「那是自然，不知晚兒想問什麼？」

  「二哥哥平時可有服藥？」

  「有倒是有，不知怎麼了？」上官策有些驚訝上官晚昭問出的這話，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二哥哥能否拿藥方來給晚兒看看？」而上官晚昭不僅僅是不解釋，更是咄咄逼人，道，「請二哥哥原諒晚兒唐突，只是此事和昨日的事情有關。」

  老夫人原本對著上官晚昭還是愛答不理的樣子，一聽見和昨天的事情有關，頓時就眼睛亮了起來，催促道，「趕快去拿來給晚兒看看！」她現今也算是病急亂投醫了。

  只是她這邊著急著，王氏那邊也是著急著，不知道上官晚昭隨口就轉移了的話是什麼意思，可是現在的情況也不能問出口。就只能是看著上官策身邊的小廝跑著拿了藥方回來遞到上官晚昭的手裡，也不知怎的，沉魚看著上官晚昭就突然覺得心裡咯噔的一下，就覺得似乎是哪裡要壞事。

  果不其然，上官晚昭看完了之後眉頭皺的死緊，又開口問上官策，「不知道二哥哥服藥多久了？」

  「大概…一年多了。」上官策微微皺著眉頭思考著，他雖然不知道這個五妹妹是要做什麼，但是總覺得好像真的有哪裡不太對。

  上官晚昭沒有再和上官策說話，而是一轉身撲通一聲跪在了老夫人的面前，把老夫人也嚇了一跳。看著面色誠懇，開口就道，「祖母，二哥哥這方子裡有一味藥十分傷身服用一年多卻沒有人發覺，若不是昨日之事，恐怕二哥哥的性命也會有危險啊！」

  一聽到和上官策有關的事情，老夫人就覺得有些慌了，伸手拉著上官晚昭急急地問，「這，這還有救嗎？」

  上官晚昭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十分擔憂的說著，「剛剛煎好的藥送到了蓮園去，可是吉祥姑娘過來說是藥送錯了。路上遇見個丫鬟說是給八弟送藥，可是還沒等八弟喝下，吉祥姑娘也說是送錯了。」

  本來就是擔心上官策，現在一聽見一碗藥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不由自主的就皺起了眉頭，責備道，「藥也能送錯這麼多次，都是怎麼辦事的！」

  「吉祥說要送錯了！？」王氏一聽這話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尖聲道。就連沉魚和紫黛都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

  「對啊。」上官晚昭被老夫人握著手點頭，面上看著有些茫然的樣子，「也不知道都是怎麼回事，吉祥姑娘說是四嬸娘給四叔的藥，她要給四叔送過去。祖母您知道，晚兒小時候也看了不少醫書，又遇見了奇人，那藥還是知道是什麼的。的確是應該給四叔喝的補藥，晚兒看吉祥姑娘著急，就讓碧落陪著吉祥姑娘一起給四叔送去了，看時間，現在也應該回來了。」

  王氏一聽這話更是看著要多惱怒就多惱怒，碩大的身子直接站了起來，嚇得身後的兩個丫鬟都往後退了幾步。

  都是後院兒里的人，這點兒事情怎麼可能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椋夕微微的抿著唇，倒是多看了兩眼上官然。

  老夫人也被王氏嚇了一跳，因為是在王氏手下的人出了事，對上官策那事情的遷怒也就到了王氏的身上，大聲的呵斥，「你要幹什麼！有沒有點規矩了！」

  嚇了一跳的還有沉魚，但是看著紫黛懨懨的沒什麼精神的樣子，沉魚就只能是一邊給老夫人道歉一邊安撫著快要噴出火來的王氏，道，「母親這是怎麼了？身體覺得不舒服嗎？要不要回去歇一會兒？」

  沉魚問這幾句話的工夫，上官晚昭就聽見了碧落進院兒的聲音。上官晚昭把碧落叫到了身前來，開口問道，「藥好好的送到了？四叔喝了沒有？吉祥姑娘呢？」

  碧落上前來，先是給老夫人行了個禮，然後才轉身對著上官晚昭，道，「回五小姐，奴婢陪著吉祥姑娘將藥送給了四老爺了。老爺也喝了，吉祥姑娘被老爺留下來了，沒有和奴婢一起回來。」

  老夫人還沒有什麼反應，這邊王氏的眼睛已經快要噴出火來了，就算身邊是自己的女兒也是一發狠就甩開了來，咬牙切齒的名字出了口，「吉祥！」

  這會兒的書房裡面，上官菊毫無意外的和吉祥抱在了一起。上官菊原本是感覺到了什麼不對的，但是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態，並沒有細想。

  藥效發作的正厲害的上官菊還哪裡知道什麼憐香惜玉，還哪裡顧及吉祥是不是處子之身，根本是就只剩下了本能而已。可憐吉祥本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現在卻是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

  外邊兒守著門的小廝聽著是一清二楚的，正值血氣方剛的年歲，一邊掩飾著自己的尷尬一邊感嘆這姑娘真是膽子大的上天了，這個時候來勾搭老爺，也真不知道是想什麼呢，而且居然還成功了。現在他就想著時間過的再快一點兒，過了自己換班的時候，別遇見了母老虎一樣的四夫人，定然是要拿自己出氣的。

  這小廝希望時間過的快一點兒，這吉祥可是希望時間過得再慢一點兒，讓上官菊再多在自己的身邊呆一會兒，時間越久，自己的成功率就越大。

  她不是什麼不經人事的小姑娘，原本就是已經有了經驗的人了，現在心裡只想著要怎麼才能把自己不是處子這事兒給瞞過去。這上官菊是個主子，如果這一次成了，有五小姐在自己肯定是能換個姨娘噹噹的，就算當不成姨娘，當個通房丫頭也是要比在四夫人身邊好得多的。

  更何況，這四老爺身邊就只有一個姨娘和一個四夫人，自己年輕貌美，總是要比那兩個人強的。這八少爺不討老爺的喜歡，自己若是能爭氣的懷上個孩子的話，那以後的日子就不一樣了。

  這吉祥心裡都快要把自己死的時候要多少陪葬品想出來了，然而上官菊畢竟是有所防備的，沒一會兒目光就開始漸漸的清晰了。

  吉祥看見上官菊眼底一瞬間的陰沉就覺得大事不妙，這位老爺是什麼性格她們了解的很，要是現在這麼冷淡下去的話，那自己肯定就沒命了。於是也就只能儘自己所能的糾纏著上官菊，上官菊這會兒也就是剛剛回過神，卻有了短暫的呆愣，然後才想明白現在的情況是為什麼。

  一個丫鬟，最好的辦法就是亂棍打死當做沒有發生過的，可是藥物的效果只是消散了，還沒有完全的散去。而且就像是吉祥自己想的，不過就是只有那兩房而已，況且都是生過了孩子的女人，王氏又是那個德行。上官菊也是個男人，不免就覺得有些動心了。偏偏就在猶豫的時候，吉祥還嬌弱的開口叫了他一聲。

  這人是自己留下來的，而且吉祥應當也是不知情的。上官菊下意識的就開始給吉祥開始找理由，只是想想今天藥的效果，以及碧落來說過的話，上官菊的眸子就又沉了沉，他自然是明白這些人都是個什麼心思。可是他雖然是看不上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但是那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兒子啊。

  聽見了吉祥細弱的啜泣聲，上官菊總算是回過了神，想著開口安慰吉祥幾句，讓這丫頭不用擔心，他自然會有自己的主張。只是話還沒有說出口的時候，就聽見了外面一片嘈雜。

  這人聲到了近前來，就聽見外面的小廝大聲的喊了一聲，「四夫人！您怎麼來了！」

  話音剛起，上官菊抬手發了勁力，與此同時書房的大門被人「砰」的推了一下，因為有上官菊的舉措所以沒有推開，王氏就覺得更加惱怒，拳打腳踢的對著一扇大門。這氣勢洶湧，讓守門的小廝都覺得耳畔生風，不知道自己這個噸位的夫人是怎麼做到行動這麼迅速的。而跟在身後的一眾人，正是方才在正廳裡面的人。

  就連上官策都被老夫人以等等讓你五妹妹給你看看的理由給拉了過來。

  小廝心裡咯噔一下，「完了。」

  王氏只不過就是推了幾下就把門推開了，而推開了門的時候裡面的人雖然算不上衣冠整潔，但是好歹也不是衣不蔽體了。這推開了門，就聽見王氏的嗓子挑高了，伴隨著噼里啪啦各種東西落地的聲音，和吉祥驚恐的尖叫聲。上官晚昭有意的拉著溫昭和紫煙靠後了些許，等到進去的時候，就已經看見了王氏騎坐了吉祥的身上，打罵不說，直接用了帶著護甲的手撓著吉祥的臉。

  吉祥唯一能指靠的就是這張臉了，哪裡敢讓王氏給抓花了。雙手緊緊的護著臉，驚恐的尖叫著，只是王氏的力氣大，而且體積也大，就算是怎麼護著也還是在脖頸處被抓出了好幾道血痕。

  上官晚昭看著差點直接就笑出了聲，這就是將軍夫人的樣子？就是一個當家主母的樣子？這鬧劇的場面遠遠比她想想的還要大，這王氏就是個罵街的潑婦。就是不知道，上官菊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會一直容忍著這樣一個女人給自己當成正妻，也真是給自己丟臉。

  「小賤蹄子！我打死你個小賤皮子，爬牆角居然爬到了老娘的眼皮底下了，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王氏這是氣急了，什麼話都能往外說了，也不管自己氣喘吁吁的，就是一個勁兒的叫罵，「不要臉的小賤人，也不知道哪家的主子能敗壞到教出你這樣的狐媚樣子！」

  這話一說出口沉魚的臉都黑了，連上官然都微微的偏過了頭掩蓋自己臉上藏不住的笑意。上官策尷尬的偏頭輕咳了兩聲，正好對上了椋夕嘴角微微抿著的笑意。

  紫黛還是懨懨的沒什麼精神的樣子，也就沒有什麼反應，沉魚真是覺得心累的要命。這是誰家養出來的？還不是你自己養出來的！

  「你還有臉哭？我撕爛你的嘴，看你還拿什麼勾男人！」王氏像是力氣源源不斷一樣，扭打怒罵就一直沒停過。

  沉魚是實在看不下去了，而且看著都是在看熱鬧的樣子，只能是自己忍著不適上前去想要拉住王氏。可是現在的王氏又怎麼能是她能拉的住的，不過就是一個甩手，就把沉魚甩在了地上。

  看見自己最疼愛的孫女摔了那還聊得，老夫人也不管自己是個什麼狀態了，就想要上前去扶起來沉魚。好在是紫黛離沉魚比較快，先一步把人給扶起來了，可是就算是這樣老夫人也還是覺得不放心，緊跟著問了兩句，「有沒有摔疼了哪兒？手傷了嗎？臉有沒有事？」

  沉魚也不覺有他，搖頭，「讓祖母擔心了，沉魚沒事，只是母親她…」

  老夫人這被氣的都快要高血壓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生什麼氣，不知道是為了上官策，為了上官菊，還是為了沉魚，又或者只是看著王氏覺得不順眼。只是自己的孫女孫子和兒子都捨不得責罵，老夫人最終還是掄起了權杖往王氏的身上打了過去，「你還有臉在這罵人？還不是你自己教出來的兒子是這個德行！」

  王氏被的打了更是不讓人了，回過頭來盯著罪魁禍首，也是氣得氣血上涌腦子不中用了，什麼話都敢往外說了，騎在吉祥的身上就開口罵，「你憑什麼打我？你看看你那混蛋兒子幹了什麼好事！」

  上官晚昭看著都要忍不住笑了，可是她能看熱鬧，沉魚可不行，嚇得臉色白了一層，忙開口勸，「母親快不要再亂說了！」

  但是正在氣頭上的王氏可不管是誰對她好還是不好，就看著只要是衝撞了自己的都是不好的，看誰都像是敵人。沉魚這一開口，惹得她又是一轉頭，怒道，「你給我閉嘴！」

  沉魚那叫一個委屈，自己自從生下來到現在還沒有人敢這麼凶她一句，奈何罵她的還是自己不爭氣的母親，她就是有再大的不滿也就只能憋著。正巧這時候聽見了一直都沒有說話的紫黛不屑的輕哼了一聲，更是覺得看王氏覺得不順眼了起來。

  這會兒上官菊才從藥效裡面徹底的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的這麼多人和這一堆爛攤子的事情就覺得頭疼，就算自己身上不至於衣不蔽體，但也實在是狼狽。他還從未有過這樣的事情，還沒有開口吩咐的時候，也不知道上官然是從哪兒拿來的，就遞了件披風過去。

  上官菊難得覺得自己兒子體貼，可是還沒開口的時候，上官然就被王氏猛的推了個踉蹌。

  「就顯你能耐！」上官晚昭拉著溫昭退後了一步，這王氏現在是看誰都不順眼，瘋了一樣見誰咬誰，還是離得遠點比較安全，「你還要臉啊，知道拿披風知道不好意思了啊？你干那不要臉的事情的時候怎麼不想著要點兒臉呢？上官菊你要幹什麼我王家沒能幫你了我王家哪兒對不起你了！？」

  「你要錢我給錢，你要東西我給東西，你哪年上下打點的錢不是我娘家弟弟給你送來的？你還要臉嗎？！沒有我王家坐上將軍這位置的還是你嗎？你算個什麼東西！你離了我王家還算個什麼，還不是被你那二——」

  「啪！」

  王氏的話被上官菊一個巴掌硬生生的給打斷了，上官菊大怒，「潑婦！」他將軍位置的來歷是心裡的一根刺，最恨的就是王氏時不時的把這件事情拿出來說事情，尤其還要提起來哪一件事情。雖然說一直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但是現在有那麼多的小輩們在看著，這話擺出來就不是那麼好聽了。

  上官然也沒跟著湊熱鬧，老老實實的自己站好了走到了後面來了，就站在溫昭的身邊。溫昭拉著他小聲的問了句沒事吧，上官然只是搖了搖頭。

  「我怎麼娶了你這麼惡毒的女人！」上官菊也是被氣的氣血攻心了，轉身看見桌子上只剩下藥底子的藥更是覺得惱怒的很，「你自己派了人來給我送這種東西，你自己說你打的是什麼心思！？你這樣如何擔當得起將軍夫人的身份！」

  「上官菊有種你就休了我！我怕你嗎！」王氏還真就是一點都不怕他的這些話，頓時氣焰更勝，從吉祥身上起來了幾乎要指著上官菊的鼻子罵了，「上官菊你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你當初娶我的時候怎麼不問問你自己為什麼娶我！？你有種就休了我，你不休了我你就河裡的鱉孫！」

  這邊的話都能亂說，到了這一句話的時候沉魚可真是被嚇到了，也不管別的了，「母親莫要胡說！」

  上官晚昭這邊看的正樂呵，就差抱著瓜子嗑了。不過聽見了休妻這件事情，倒是想起來了點兒別的，看了看沉魚和紫黛緊張的恨不得直接上前去把王氏嘴堵上的樣子，小聲的問了問身邊的碧落，「除了休妻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碧落看了她一眼，小聲的問了一句，「小姐是打算不要王爺了麼？」看見上官晚昭要解釋的樣子才輕笑了一聲，道，「還有和離、義絕和呈訴離婚，最嚴重的就是出妻。和離就是雙方自願分開，我朝對和離的女子還是十分寬容的，不影響未來的婚嫁。義絕是官府強制執行的，如果夫妻之間，夫妻一方與他方的一定親屬間，或者雙方的一定親屬間發生了法律所指明的相互侵害如毆鬥、相殺等犯罪事件，在追究犯罪人刑事責任的同時，夫妻關係必須解除。」

  上官晚昭點了點頭，「出妻就是休妻吧？這個我知道，呈訴離婚又是怎麼回事兒？」

  「這個倒是不常見，妻背夫在逃、夫逃亡三年、夫逼妻為娼、翁欺奸男婦等情況發生時，可以呈訴離婚。」碧落小聲的解釋著，然後又打趣了一句，「不過這個倒是出於自願，就算小姐在逃三十年，王爺也不會呈訴的。」

  「就你貧嘴。」上官晚昭小聲的說了一句。

  不過倒是懂了為什麼一聽見了這幾句話之後沉魚和紫黛緊張成了那個樣子，若是王氏正妻的位置沒了，她們兩個嫡女的位置也就沒了。不管模樣再好看，也不會有個皇子會願意娶一個庶女來當正妃，更何況是以後的皇后。畢竟王氏這事情也就是自己鬧得大，老爺收個丫頭而已，才多大的事情，更何況，一個將軍就一個正妻一個姨娘，才讓人有些意外。

  王氏那邊是越罵越在興頭上，甚至都已經上前去拉著上官菊的衣裳，直接一巴掌就抽了過去了，「你個不要臉的王八蛋！」上官菊也沒想到王氏居然真的敢和他動手，雖然躲開了打在自己臉上的巴掌，但是還是被王氏的護甲劃在了臉上，十分顯眼的劃出了一道血痕來，那叫一個觸目驚心。

  「老爺！」兩聲驚呼來自不同的方向，只是吉祥還是有點兒眼力見兒的，沒有和撲上來的安氏搶。安氏心疼的用自己的帕子捂在上官菊臉上那道血痕上，淚眼婆娑的。也不管王氏現在是個什麼狀態了，她最重要的還是上官菊，要是上官菊出了什麼事情的話，王氏可是一點兒用都沒有了。

  這老夫人都看傻了，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她活了這麼大的歲數，還真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場面，這是誰家的女人居然敢這麼動手打自家男人？這王氏還是人嗎？！

  眼見著王氏的手還要往上官菊的身上撓，根本就沒管前面的安氏。不過就是眼睛一眨的工夫，王氏的巴掌就結結實實的打在了人身上，不過並不是打在了上官菊的身上，也不是在安氏的身上。上官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上前去擋了一下，現在被王氏打的一時也不知道是沒站穩還是怎麼，直接就摔到了地上去。

  畢竟現在只有上官策一個男子，上官策主動上前去扶著上官然。不過也就在這一會兒的時候老夫人一邊罵一邊也拿著手裡的權杖顫悠悠的往王氏的身上就砸了過去，「你不是個人啊！」

  「你罵誰呢？！」王氏真是氣得眼睛都紅了，她真是恨不得直接把這一家子都打死算了，只留下她的沉魚和紫黛就夠了，其餘的都應該去死！就回頭的這一工夫，就看見了老夫人往自己身上打過來的權杖，更是覺得惱怒得很，一把就把那權杖給抓住了，「你個老不死的看看你兒子看了什麼好事！」

  「畜生啊！你不是個人啊！」老夫人這會兒氣的都直哆嗦，好在身邊的李嬤嬤有眼力見，直接就過去抓住了那權杖，就怕王氏這一犯渾，直接把權杖給搶過來，老太太這身子骨可是怎麼都受不了啊，不能說老太太，就只能勸王氏了，「四夫人您可少說幾句吧！」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王氏看見有人和自己搶東西了哪兒還了得，這邊搶著手裡的東西，那邊抬腳就要踹李嬤嬤。不過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覺得眼前一花，腳下一滑，自己抬起來的那隻腳也不知道是被什麼給打了一下，就沒站穩，直接就往後摔了過去，不過好在身子的脂肪太多，沒讓頭直接落地。

  這手上一松，兩個老太太也往後倒了一步，眼見著就要摔了。最近的沉魚和紫黛直接就撲過去扶王氏了，椋夕和紫煙正在那邊扶著吉祥，李嬤嬤都做好了要摔的準備了，才發現自己竟然站穩了。回過神了心有餘悸的撫著胸口回頭看，才發現是一直都沒有說話的五小姐和九小姐到了近前，兩個人一邊一個，瘦弱的小身子骨把兩個老太太給穩穩的扶住了。

  「祖母小心。」

  這老夫人也鬆了一口氣，回過神看著這兩個孩子不由得就多了幾分的慈愛，「好孩子。」再轉過頭去看王氏的時候，就又是一副氣血攻心的樣子了，怒罵著，「我兒子怎麼了？！你給我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的看清楚了，這是你房裡的丫頭，你房裡的丫頭去勾搭了你男人你還有臉在這罵？」

  這倒是句實話，王氏被堵得是什麼話都說不出去來，這一股子的火沒有地方發，轉頭就又奔著吉祥去了。

  吉祥雖然有王氏肯定會發瘋的預感，但是也沒有想到居然會鬧到這個地步，現在覺得脖頸還火辣辣的覺得疼。她不過就是個丫鬟，什麼也做不了，就只能是把自己的目光求救的看向了上官菊。

  上官菊現在被安氏攙著，也因為藥效剛散的原因，還沒怎麼回過神來。看著自己摔在一邊的兒子有些茫然，再看看吉祥，又覺得有些疼惜。安氏把這感情看得清清楚楚，心裡自然也是和王氏一樣的不好受，但是斷然是不能像王氏那麼做的，於是趕緊吩咐了身邊的丫鬟，「快去把吉祥姑娘扶遠些。」

  不過椋夕和紫煙在吉祥的身邊，行動自然是麻利的，王氏整個人撲了個空，氣的能噴火都要噴火了。

  沉魚是真的要被自己的母親給急哭了，一個勁兒的勸著，「母親息怒，母親不要再說胡話了啊！」

  上官晚昭就是來看熱鬧的，越熱鬧越好，而和她一樣抱著這樣想法的人還有清苒。這一屋子的人都和自己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有也就只是上官策而已，所以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開口說話。

  只是紫煙歲數小，膽子也小，有些被嚇到了。這趙氏看見了心疼自己的女兒，就趕緊跟老夫人說，「妾身先把幾位小姐帶走吧。」

  老夫人這才意識到了這件事情，頓時就讚許地對趙氏點了點頭，老大家的不管是妾室還是子嗣都讓自己省心，便道，「把他們四個都帶回去吧，煮些安神的湯，找個大夫給然兒看看傷！」不管是嫡是庶，到底都是她的孫兒。

  趙氏俯身，就帶著這些人走了。只是清苒和溫昭都有些不情願，清苒是想看戲，而溫昭是擔心上官晚昭。上官晚昭對著她微微笑著搖了搖頭，確認了溫昭離開了之後，才又往屋子裡面走了幾步，站在了氣喘吁吁的王氏面前，十分擔心的開口，「四嬸娘是不是吩咐了之後就把這事兒給忘了？不然怎麼我問起的時候，四嬸娘也不記得了呢？」

  王氏看著上官晚昭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把她活剝了一樣。

  只是上官晚昭也皺了皺眉頭，然後開口，倒是責備起來了另外的人了，「這都怪那送藥的丫鬟馬虎，把這藥居然給然兒送過去了。」

  一聽這話老夫人和上官菊都一個激靈，老夫人更是覺得一陣陣的頭暈，卻還是硬撐著問，「那到底是個什麼藥啊？」

  「給男子喝的大補的湯藥啊。」上官晚昭一臉無辜的回答。

  可是老夫人還是覺得不放心，這什麼大補的湯藥能弄出這個效果來？就又多問了一句，「晚兒你再好好看看，別再有和你二哥哥一樣的問題。」

  上官晚昭聽話的應了一聲，往前去走了兩步就要去拿那藥碗。誰知道原本氣喘吁吁的王氏現在突然暴起，猛地上前去拿過了藥碗直接就摔在了地上，殘留的藥湯都碎在地上，誰也看不出來原本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