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吉祥姑娘，你東西掉了

  吉祥也不覺得怎麼樣，就是按照事實說了應該說的話。碧落也沒有為難，只是記下了沉魚看著有些傷風的症狀，然後開口跟沉魚說著，「既然大小姐沒事，那奴婢就先行退下，回去匯報一聲五小姐了。五小姐說，大小姐身子剛受了損，應當好好歇歇，補補身子，別再吃了什麼奇怪的藥，耽誤了大小姐的進補了，再損了身子。」

  沉魚聽這話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只能是用場面話應著，「我都記下了，那就勞煩五妹妹的擔心了。不知道五妹妹和九妹妹的身子怎麼樣了？」

  在心中只有一陣一陣的冷笑，只是道這大小姐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往日裡都聰明得很，今日話說到了這裡還沒有明白過來。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看著沉魚把端上前來的藥乾乾脆脆看都沒看的一飲而盡。

  沉魚早就習慣了被送什麼補藥養顏的，只是看著碧落這一會兒的目光還是多想了什麼。然後突然就愣了愣，不敢相信的看著面上表情沒有什麼變化的碧落。

  昨日她分明只是裝病的，可是來了個丫頭說送了藥來，她當成是和往日一樣的東西一飲而盡，才有了後來的事情。莫不是…那藥有什麼問題？第一就開始懷疑上官晚昭，可是這來提醒的碧落分明就是上官晚昭身邊的人，沉魚覺得有些迷糊，一時半會兒的也想不通。

  吉祥和那端藥的丫鬟見沉魚喝了藥，又看著碧落要離開的樣子，也就跟著一俯身，「那大小姐，奴婢也就先退下了。」

  只是三個人才剛剛走到了門口的時候，碧落眼眸沉了沉，往旁邊一閃，進來的人就一頭撞到了吉祥的身上。吉祥哀叫了一聲，進來的丫鬟急急道歉，然後急匆匆的衝著沉魚開口，「大小姐，老夫人叫人到正廳去，正急著呢，您快去吧！」

  碧落就退後了幾步，正要出門，就看見那丫鬟也看著碧落，一俯身，道，「老夫人也讓五小姐去了！這位姐姐也叫五小姐到前廳去吧。」

  沉魚攏著眉頭，本想說沒規矩，不過看著這副著急的樣子，也就沒有說什麼。想來應當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也就應下來，然後開口吩咐了一聲吉祥，「吉祥，你跟碧落一起去請晚兒吧，晚兒昨兒才生了病，可小心些。母親那邊我會說的，你去吧。」

  

  吉祥看了一眼碧落，點了點頭。雖然她是跟著四夫人的，但是都知道，這府上也就只有大小姐和四小姐兩個人能壓得住王氏的脾氣，現在是大小姐的命令，她也沒有什麼太多的估計。就只是點了點頭，然後三個人就跟著退了下去。

  那端藥的小丫鬟告退了之後一溜煙兒的就不見了。

  碧落低垂的眼眸中帶著一點點的狡黠，果然是和小姐算的一模一樣，這上官家還真是水深火熱的熱鬧。

  守在外面的丫鬟看見兩個人出來了，就主動和吉祥打起了招呼，然後看了看跑沒影了的小丫鬟，道，「大小姐歇下了？」

  「大小姐剛喝了藥，等一會兒應該是要去正廳的，老夫人叫。」吉祥也笑著回答了一聲。

  沒想到會這麼配合，碧落也就只是不動聲色的彎了彎唇角，然後就跟著吉祥一起準備離開了。

  只是吉祥才剛剛走過了迴廊的時候，還沒等出了菊園呢，就迎面看見了一個面生的小丫鬟急匆匆的奔著她跑了過來。一見到吉祥的人就鬆了一口氣，忙道，「吉祥姐，還好遇見你了！」然後只是看了一眼旁邊的碧落，就小心的把吉祥拉到了一邊去。

  碧落倒是不認識這個丫頭，只是現在也沒有做什麼，就只是站在了原地等著這兩個人說完話。吉祥也就走神了一陣子，隨即就認出來了，這丫頭是管家身邊的。

  吉祥對這個丫頭還是很在意的，眼下看見這一副焦急的樣子，再看看碧落那一副淡然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心裡有些不安穩。沉了一下心緒之後才開口道，「怎麼了？」

  那丫頭也是個聰明的，看見了碧落之後就微微的側過了身子，然後才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東西來遞給了吉祥，小聲的開口道，「剛剛有人把東西送到了大夫那邊去，大夫覺得奇怪，讓我給姑娘送過來好好瞧瞧，別出了岔子了。」

  就是一小塊的東西，吉祥剛剛拿到手裡的時候腦子就嗡的一下，炸成了一團亂七八糟的。這心裡也是完全不受控制的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接連心道說是要壞事了。

  只是一小塊的布片，換了平時不值一提。可是這不是普通的布片，而是她那天夜裡，連著兩隻鞋一起丟了的肚兜！

  「知不知道是什麼人給送過來的？」吉祥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微微的打著顫，本來一張面色紅潤的臉瞬間慘白，布片被緊緊的捏在了手裡，一時也不肯鬆手，看著關節都翻了白。

  可是小丫頭只是無辜的搖了搖頭，也擔憂的開口道，「不知道，這東西是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先生的桌上的，問過了下人，也沒見有人來過。」

  吉祥努力的深呼吸讓自己稍微鎮定下來一點，然後拍了拍小丫頭，安慰道，「沒事，你回去吧。就跟大夫說我知道了，讓他…儘量快些離開這是非之地。」最後一句話是刻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的，然後轉過身來就對著碧落，又是燦爛的笑，「等急了吧，咱們快些走，你離開了這麼久五小姐也要著急了。」

  碧落原本覺著這人鎮定的倒是有些讓人意外，只是不停絞緊的帕子卻出賣了她。

  在這時候，丫鬟和下人私通，可是要浸豬籠的死罪。

  於是碧落也就跟著微微的彎了彎唇角，眼見著那小丫頭一溜煙兒的跑遠了，才伸手上前去握住了吉祥的手，有什麼東西塞了進去，隨即碧落開口，聲音溫柔，「吉祥姑娘，你掉了東西，以後還是小心些的好。」

  碧落一直都不曾彎過身，吉祥知道，這是已經連戲都懶得和她做了。於是就只能顫抖著手把手裡的東西給握緊了，聲音分明已經是顫抖著的，不過還是回應了一句，「麻煩碧落姑娘了。」

  碧落遞過來的東西也是個小布片，和吉祥手裡的是一樣的。都是從那肚兜上面裁下來的，吉祥再也沒有多話，只是一路快步的往蓮園走。

  上官晚昭還沒來得及去隔壁看看，依舊是在蓮園裡的，這總算是到了蓮園，碧落看著還是淡然的模樣，吉祥卻已經有些氣喘了。最開始的高傲姿態一點都沒有了，就只是提著裙擺一路衝到了上官晚昭的房門口，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急聲嚷著，「五小姐！奴婢吉祥求見五小姐！」

  只是裡面卻一點顏面都不給的沒有什麼聲響。

  碧落一點要上前幫忙的意思都沒有，只是施施然進了偏房，接過了黃泉笑嘻嘻遞過來的茶水潤了潤嗓子，遞了個事成了的眼神過去。

  這門又被拍了幾下，裡面的人卻還是沒有什麼反應，吉祥的心咯噔一下。也忘了溫昭不住在這邊的事情了，直接就往原本溫昭住的屋子裡面跑，還沒看見人，就看見了桌上的一隻空碗，碗底留著一點藥底子。

  吉祥的腦子幾乎是一下就轉不動了，眼睛就是看著面前的那個碗動都不動，她本以為，本以為看見了上官晚昭的那個眼神，藥是不會喝的，這會兒是怎麼了？

  「呀。」黃泉從碧落身邊進到了這屋子裡面，看見了吉祥之後，目光裡帶著些許的戲謔，「吉祥姑娘這是幹什麼呢，這屋裡可沒有人。」

  沒有人？吉祥只覺得自己像是找到了什麼救星，也顧不得對面是什麼人了，尖著嗓子就問了一句，手更是在顫抖幾乎已經控制不住了，「五小姐呢？」

  「小姐昨兒折騰了半宿，這會兒正在自己房裡休息呢。」

  「我去找她！」吉祥根本就沒有和黃泉多客套的心思，直接就又轉身回了上官晚昭的門前去，依舊是跪著，伸手大力的拍著門嚷著，「五小姐！五小姐吉祥求見啊！五小姐您聽我解釋啊，那藥真的不是給兩位小姐的！」

  門倒是像是吉祥期待的那樣開了，只是裡面站著的卻是面色不悅的靈玉。在吉祥的面前站著，低著頭皺著眉頭，有些責備的問了一句，「小姐剛歇下，吉祥姑娘這是幹什麼？」

  吉祥頓時就傻了。好在碧落在身後上前來了，「讓小姐先起了吧，老夫人說有事在正廳等著呢。」

  這話剛落，上官晚昭就從靈玉的身後出來了，面上帶著嫣然的笑意，俯身伸出手虛扶了吉祥一把，開口說話，「這藥是孟大夫親自煎熬的，也是客院兒的小丫頭親自送來的，哪裡有什麼錯了？吉祥姑娘也是拿走了藥方看著的，怎麼會錯？快起來，現在地上多涼。」

  這話一說出來吉祥就有些傻了，這藥是從昨天就開始給送的。現在才說了送錯了，能不能接受得了不說，而且趕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說話，也是給自己添了事情了。

  藥不是她送的，裡面有什麼東西她也不過就是知道而已。但是這罪名卻是她自己來著急的認了錯，人家五小姐猜都沒讓她猜，直接坦白的就說了是栽在了什麼人的手裡。她自從那天丟了東西就開始覺得心慌，想著是會在什麼人的手裡，什麼人都想過了，也神惡名結果都想過了。只是獨獨沒想到，居然會真的到了最糟糕的結果上。

  而且人家不僅僅是還都沒還，她更是根本就連自己丟的東西都沒有見到全貌。說不定…說不定五小姐就只是在詐自己呢？吉祥像是在自我欺騙一樣的想著，只是面上的表情好像是被上官晚昭看了個一清二楚，面前的人就只是微微的彎了彎唇角，黃泉就在身後塞了什麼東西進了吉祥的手裡。

  鞋。

  一隻。

  吉祥現在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麼開口說話才好了，現在要怎麼答？藥也不是她送的，什麼事情都不是經了她的手的，但是跪在上官晚昭面前的時候，吉祥卻傻了眼。

  上官晚昭依舊是巧笑嫣然，這叫什麼來著？遇事則亂，本來以為吉祥會更加鎮定一點的。

  這些人的關係錯綜複雜的讓上官晚昭總覺得懶得理清，但是東西是送到了孟大夫那邊的。而孟孝，既然是和上官菊關係親近的人，那麼肯定也是和四夫人關係近的。東西送到了孟孝的手上，都是做賊心虛的人，自然就會老老實實的認了錯。而這事情還不能讓四夫人知道，四夫人也定然不會屈尊降貴的做這種事情，想來吉祥也會盡力的瞞著。

  所以不管吉祥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什麼，都會老老實實的過來送上門來。

  「是孟大夫手下的丫鬟給送錯了？」上官晚昭看著依舊是笑眼彎彎很體貼人的樣子，「是因為四嬸娘囑咐了要好好看著所以現在才這麼擔心的吧，真是有心了。不過藥不是給我們的，是給大姐姐和四姐姐的麼？」

  吉祥這話是真的沒有辦法去接，她也不知道昨天的事情沒有成功之後今天的藥裡面還有沒有加什麼別的東西，就只能是顫抖著聲音開口，「這…不知道藥兩位小姐服了沒有？」

  話問出了口，她便抬頭十分期冀的看著上官晚昭，只是滿心的希望看見的那隻空碗不是自己想的那個樣子。

  「沒喝。」上官晚昭倒是真的給了一個溫柔的答覆，隨後的話也是合情合理，「母親說看著我和溫兒都好些了，是藥三分毒，也就沒讓我和溫兒再喝那藥，只是白白浪費了一番苦心了。」

  一番苦心四個字在吉祥的耳朵里怎麼聽怎麼覺得嘲諷，現在也沒有辦法反駁什麼，只是尷尬的輕咳了一聲之後，就聽見上官晚昭像是自言自語的又加了一句，「也許是我和溫兒比較好養活吧，沒吃藥也好的這麼快。」

  「啊？」吉祥頓時就覺得懵了，「您，沒，沒吃藥？」

  「沒吃啊。」上官晚昭面上看著有些慚愧的吐了吐舌頭，然後道，「昨日溫兒一直覺得睏乏渴睡，我從祖母那回來之後也就直接歇下了。鬧騰了一天都忘了藥這麼一回事兒了，等夜裡卻意外的發現病好了。」

  吉祥頓時就蒙了，不知道話要怎麼接才好。只是就看見上官晚昭一副好孩子的樣子，點了點頭，道，「對了，祖母還叫我呢，我們就先去正廳吧。吉祥姑娘是不是也應該去正廳的？那就一起走吧。不過啊…碧落，我跟你說，肯定是昨兒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兩位姐姐是為什麼會那個樣子了，今天肯定是要個說法，哦對，還有昨天二哥哥的事情。」

  這話一說出來吉祥只覺得自己的腿肚子都要軟了，不管怎麼說這話都讓她覺得心虛。她是知道藥效的，昨天兩位小姐出了事情的時候就覺得有些懷疑，不過王氏因為有上官菊的命令所以一直沒能鬧起來，今天若是推到了檯面上，肯定是要出事的。所以她才讓大夫和丫頭先離開了。

  可是上官晚昭是一點都沒有打算給她什麼機會，就只是隨口說著，「昨兒總覺得那藥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不過也是我覺得難受沒仔細看看。今天我們也肯定是要去問問的，這府上怎麼連個藥都能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來，要不然，碧落，你說我跟端王殿下要個大夫，他會管我嗎？」

  碧落道，「端王殿下那麼在乎小姐，肯定是會送來人的。」

  吉祥的腦子裡現在是一點解決方法都沒有，這事情若是捅到了檯面上，吃虧的肯定不是四夫人，肯定是自己。孟大夫肯定是要供個人出來的，而這件事情雖然是四夫人吩咐的，但是現在當家的是四老爺，而且四老爺還有用得著四夫人的地方。不管怎麼鬧，最後吃虧的一定是自己，人家是主母，自己不過就是個奴婢，左右都是一個死。

  吉祥正發狠的時候，卻看見了說要離開的上官晚昭微微的抿著唇角，帶著微微的笑意。那表情裡面似乎帶著什麼，吉祥愣了愣，然後立即就開始磕頭，開口道，「奴婢求五小姐救救奴婢！奴婢什麼都願意做！」

  然而上官晚昭就只是微微的彎了彎唇角，開口吩咐黃泉，「去叫九小姐，我們去祖母那。」

  也不知道上官晚昭究竟是個什麼意思，但是現在吉祥也不能多說什麼，就只能是唯唯諾諾的跟著走。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多事還是如何，這剛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倒也是巧，就遇見了個昨兒就應該要好好打招呼的人。

  上官菊的庶子，上官然。

  上官然像是還沒有從昨天的打擊里回過神來，低斂著眸子唯唯諾諾的跟在他姨娘的身後。而像是也沒有從昨天的事情裡面回過神來，所以安氏還是一副皺著眉頭十分惱怒的樣子，見到了兩個人，倒是意外的舒展開了眉頭，俯身問好，「妾身見過五小姐，見過九小姐。」

  上官晚昭這一次沒有讓，而是淡然的受了。然後就是上官然，看著還有些尷尬的樣子，撓了撓自己的耳朵，垂著頭上前來見禮，「五姐姐…九妹妹…」像是要對昨天的事情說什麼，又像是說不出口的樣子，上官然開了口就躲到了安氏的身後去。

  倒是溫昭看著和他的感情好些，直接就上前去也不管安氏是不是還看著了，直接就伸手捏住了他的耳朵，一張小臉兒不開心的皺著，像是習以為常的責怪著，「從外面回來還長能耐了，居然還敢爬我姐的床了！？」

  在對著溫昭的時候，上官然的表態就自然的多，捂著耳朵也沒有多掙扎，就是哎呦呦喲的叫著，「九妹鬆手鬆手鬆手，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我給你帶禮物回來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真的你相信我！九妹我求你了鬆手鬆手！」

  溫昭使勁捏著他的耳朵往下一甩算是鬆了手，然後拍了拍自己的兩隻手，道，「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你要跟我姐好好道歉，然後說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上官然也不辯解，就只是陪著笑，然後小心的去看上官晚昭的表情。上官晚昭倒是看著這兩個人覺得挺有趣的，尤其是覺得上官然還是挺有趣的。昨天就知道肯定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但是今天看著溫昭的態度，倒是覺得有些意外，也多了些探尋的意思。這麼想著，嘴角也就不由得掛上了小小的笑意。

  見上官晚昭不是那麼冷淡的表情了，上官然才在心裡也鬆了一口氣，然後上前來給上官晚昭又行了一個禮，「昨天多謝五姐姐了，晚些然兒會去拜見公主，也會親自去給五姐姐道歉，還希望五姐姐大人有大量，看在我才剛剛回來的份兒上就不要太難為我啦！」

  「怎麼和五小姐說話呢！」安氏從後面敲了他一記。上官然就只是笑嘻嘻的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上官晚昭也就只是抿著唇應了一聲好，不過有些奇怪他的稱呼，……公主？還有，剛剛回來？

  不過這人倒是聰明，自稱改的還是蠻快的。上官晚昭微微的帶著笑，剛想要開口的時候，就看見一個端著藥過去的丫鬟，現在又退了回來，上前來行了個禮，「奴婢見過五小姐，八少爺，九小姐，見過安姨娘。」

  上官晚昭就只是稍微抽了抽鼻子，然後倒是覺得有些好笑，這一家子的人吃了一次虧還不夠，還要接著在藥上面做文章？當即便開口問道，「這藥也是孟大夫給熬的？」

  這丫鬟看著眼生，倒不是之前送藥來的丫鬟了。聽見了問話就點了點頭，回應道，「這是孟大夫給熬的，說昨天八少爺受了驚，今天給安安神。」

  上官然笑嘻嘻的就要接，接到了手裡還不說，還順手摸了摸那小丫鬟的手，惹得小丫鬟臉上一片緋紅。安氏看著就微微的皺著眉頭，不過礙於上官晚昭在這裡，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上官然還沒有喝的時候，上官晚昭就回身跟吉祥說，「這孟大夫也真是大意，給我和溫兒送錯了藥，怎麼也給然兒送錯了藥了？」

  那藥碗都已經貼在了唇邊了，聽見這話，上官然臉上笑嘻嘻的神色凝了一凝，像是在猶豫一樣停頓了一瞬，就把藥碗從嘴邊拿了下來，奇怪的看著上官晚昭，道，「五姐姐這說什麼呢？怎麼會送錯了藥呢？」

  上官晚昭聽見這問話卻是俏臉一紅，問著那丫鬟，「這肯定是送到四老爺院兒里的？」

  那丫鬟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上官晚昭看著表情更是紅的厲害，開口就道，「那就趕快給四叔送過去吧，一會兒藥再涼了。這是補身子的藥，然兒要去正廳，可不能喝。」

  若是這話說出來了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的話，上官然就真是傻了。只是頓時拿著手裡的那碗藥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安氏的臉色更是糟糕的不能看。上官晚昭的目光卻是一直在往吉祥的身上飄，吉祥像是愣了愣，幾番思量，眼珠轉了幾圈之後，才咬了牙，下了決心。問那丫鬟道，「可是四夫人安排送的？」

  丫鬟依舊是不明所以的點頭。

  「那就是送錯了！」吉祥咬著牙肯定。

  「那吉祥，你給四叔送過去吧。」上官晚昭嘴角微微的帶著點笑意，倒是個聰明的，不算笨。

  吉祥應聲，伸手就想要接那丫鬟手裡的藥。不過卻被跟在上官晚昭身後的碧落先一步接過了，碧落開口，「吉祥姑娘，我跟您一起去吧。您是四夫人身邊的一等丫鬟，這種端東西的活兒還是我來做比較好。」

  吉祥愣了愣，這要是讓碧落跟著，她的事兒還怎麼辦？怎麼也不懂五小姐的打算了？

  「讓碧落跟著去吧，這藥看著極為珍貴，我也覺得有些不放心。」她說完了也就沒有了別的打算，轉過身去又和安氏笑吟吟的說著家常。

  吉祥算是明白過來了，這是五小姐還覺得不放心她。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一俯身行禮，就轉身衝著菊園的方向去了。

  這一路上吉祥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左右都是個死，還不如拼一把。這碧落拿著也是穩，自己因為走神幾次都差點撞到了她的身上，也不知道是怎麼的，一回神的時候碧落依舊好好的在那站著，藥晃都沒晃過一下。

  上官菊這會兒是剛剛下朝回府，人在菊園的書房裡。吉祥主動的就領了路，甚至還抄了近路，像是怕趕不上一樣。回了房之後肯定是要去正廳的，若是錯過去了，自己的念頭就都沒效果了。

  好在上官菊還在書房裡，小廝看吉祥眼熟，進去通報了一聲之後就退了出來。而碧落更是只是說了這藥的來歷和先前兩次送藥的事情就準備退出來了。而上官菊目光如炬，瞪視了吉祥兩眼之後，倒是讓碧落覺得有些意外順利的，主動開口留下了吉祥，「吉祥你留下，我有事問你。」

  碧落低眉順目的就退了出來，到了門口還特意的和小廝說了裡面的情況不能去打擾，人就離開了這菊園，奔著那邊正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