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這成何體統

  這一晚雖然沒有別的事情，但是上官晚昭還是做了許多奇怪的夢。昏昏沉沉的睡的不穩，夢裡隱隱約約的出現了前生的戰友，還有前世執行過的任務。有手術室裡面晃眼的燈光，也有手術室里明晃晃的手術刀。

  最後還有她前生最後看的一場電影，還有四周的海水，和幾乎讓她覺得承受不住的壓力。她仿佛看見了什麼人向她伸出了手，她卻沒有拉住，也沒有看見那個人的臉。

  從夢裡猛的驚醒過來，上官晚昭幾乎是下意識手就扶在了自己的紋身上。

  驚醒了之後沒有那麼快容易睡著，上官晚昭想著起來活動活動，畢竟到了這個時候還沒有演下一場戲實在是覺得有些奇怪了。本來是想出去和碧落黃泉聊聊天，只是還沒等她出門去，就聽見了窗外有清楚的聲音傳來，而且不像是一個人的樣子。

  上官晚昭頓時就抿著唇帶著微微的笑意，沒出聲，眼中帶了寒光面上的笑意卻越來越重。她悄無聲息的起了身，推了推被子讓被子裡看著是有個人的樣子，就悄聲藏到了暗處去，想要看看是個什麼樣的戲碼。

  唇邊的笑意是越來越藏不住，上官晚昭努力才能讓自己面上的表情變得無辜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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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也是好久都沒有動過拳腳了，回來了之後一直也沒敢出門去，她還覺得無趣呢。要不是因為有身份限制著，她就讓黃泉跟著練練了。

  窗外的響動從最開始的小聲試探一直到後來的肆無忌憚，上官晚昭都要等著覺得無趣了，窗戶才被人從門外推開了，一個身影像是被扔進來的一樣砸在了她的床上。

  上官晚昭有些愣了，扔人進來的人悄無聲息就不見了蹤影，等了好半天，上官晚昭才確認了這人真的是被扔進來的。

  氣息穩不穩不說，一身的酒氣，而且現在只是哼唧了幾聲就沒有再多別的動作。上官晚昭抿了抿唇，確認了是個男子，而且年紀看著也不大。

  甚至那人現在就只是翻了個身，然後抱著上官晚昭擺好的人性被褥直接睡了。

  上官晚昭翻了個白眼，索性這屋子裡的被褥本來就不打算要了。

  考慮著要做什麼的時候，就看見另外一個人影也從房間外面進來了。上官晚昭沒忍住又翻了一個白眼，看來留個丫頭守夜還是有必要的，這走她房間像是在走城門一樣，一點顧忌都沒有。

  只不過這一次來的人是初影。

  上官晚昭在初影的手伸向床上的人之前攔著了他，初影看見上官晚昭愣了愣，看了看自己的動作，突然慌張了起來，急促的和上官晚昭解釋著，「不是我乾的，我只是看他進來了擔心你而已，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把他扔進來的。」

  又愣了愣，然後看著床上又哼唧了兩聲的人，和還要說什麼的初影。上官晚昭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然後壓低了聲音，道，「我能解決，你別來搗亂了。」她當然相信不是初影做的，哪兒有人那麼蠢，把人扔進來了之後還要自己進來的。

  初影本來是擔心的，但是看著上官晚昭趕人的態度太堅決，還是不甘心的轉身走了，臨走還小聲的說了一句，「我不會走太遠的，不會讓你有事的。」上官晚昭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因為她聽見了有什麼聲音從外院傳來了。

  見初影走了，上官晚昭一閃身就進了藥房空間裡。不多時，這蓮園裡就燈火通明了。為首的王氏後面跟著一種的女眷，還有上官家三個兄弟，只是上官蘭和上官菊還好，上官梅的臉上滿滿的都是不耐煩。老夫人也皺著眉頭，顯然是被從睡夢裡吵起來了覺得十分不滿意。

  「奴婢靈玉、奴婢霜兒見過各位主子。」守在院兒里的靈玉和霜兒對視了一眼，對這些人行了個禮。面上卻是和上官晚昭差不多的淡然，對這些人夜闖蓮園一點驚訝都沒有。原本椋夕還有些擔心，看見這一幕突然就不覺得擔心了，她就說麼，自己的那個五妹妹應該不會這麼容易就吃癟。

  王氏卻沒理會這兩個丫頭，只是大聲的對身後的小丫頭問著，「你可看好了，真的看見了什麼男人奔著蓮園裡來了嗎？這可關乎五小姐和九小姐的清白，可不能亂說話！」

  那小丫頭唯唯諾諾的點了頭，然後王氏轉身，大聲的對老夫人說著，「老太太您可是聽見了，這有了不知名的男人進了院兒里，媳婦可得好好搜搜。」

  老夫人懶得理她這些歪門邪道，擺了擺手就算了。一得到了准許，王氏如同旋風一樣的先到了上官晚昭的門前，一巴掌就推開了門，身後的女眷也都跟著進去了。只見屋裡一個丫鬟都沒有，床上的確是有個人在躺著的，王氏大聲的喊了幾句，卻沒有得到回應，立即就上前了去，讓丫鬟把人叫醒。

  趙氏看著微微的皺起了眉頭，紫煙緊張的揪著趙氏的衣角。沉魚和紫黛難得的沒有出現在這樣的場景里，安氏卻是也是十分緊張的樣子，清苒的目光里已經藏不住了幸災樂禍。如果說最淡定的，還是椋夕，只是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低聲問了上官梅能不能回去睡，她覺得還是有些困的。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之後，椋夕還來不及為自己辯解什麼的時候，就聽見了王氏殺豬一樣的尖叫，「你個孽畜！」

  老夫人一驚，剛想要上前去看的時候，就看見人已經被王氏給拖了出來了。面上帶著面罩看不清，但是顯然是個男子。而裡面的丫鬟似乎是還在準備讓上官晚昭出來，突然一個丫頭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還沒有說話，就聽見了王氏的吶喊，「老太太媳婦說了您還不相信，你瞧瞧五小姐屋子裡居然藏著個男人，這，這成何體統呀！」

  「這五小姐的清白可怎麼辦！以後可還怎麼嫁人啊！」

  老夫人看著王氏鬼哭狼嚎的，也懵了。開口就揚聲的喊了一聲，「我的孫兒呀，你沒事兒吧？！」

  這有事沒事都是大家明眼看見的，大半夜的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在床上，上官晚昭是怎麼也解釋不清的。清苒輕哼了一聲，聲音不大，但是足以讓院子裡的人都聽清，「真是個賤人，這才剛回來幾天就急著找男人了。」

  雖然郝氏扯了一下清苒，但是還是攔不住清苒的幸災樂禍。

  這扔出來的人離上官梅的距離是最近的，上官梅俯身就揭開了這人面上的面罩，一探之下竟然是大驚失色，不由得就驚呼了一聲，「怎麼是你！？」

  「五小姐的清白可怎麼——」

  這人還沒有看出來是誰的時候，就聽見了一個猶自帶著困意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了，帶著女子特有的嬌嗔，「黃泉，碧落，怎麼這麼吵？」

  王氏的喊叫戛然而止，眼睜睜的看著上官晚昭披著一件罩衣從那新開的小門處出來了，還揉著稀鬆的睡眼。見到這麼多人在院子裡面，還愣了一下，然後才上前去行禮，皺著眉好奇的問，「祖母，叔伯，你們這都是在這裡做什麼呢…？這人是什麼人啊？」

  王氏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就聽見了溫昭的房間裡面傳來了清晰的重物落地的聲音。上官晚昭像是立即就回過了神，緊張兮兮的就往溫昭的屋子裡面跑。王氏的眼睛也跟著亮了起來，立即就跟著跑了過去。

  不過到底還是不如上官晚昭的身子輕靈，等到跑到了門口的時候，就只看見了端王府的一個丫頭不知道拿了什麼東西衝著她的面門就砸了過來，讓她下意識的就往旁邊一躲，嚇得大喘氣了半天。

  剛想發怒，就看見了一個人也跟著被從裡面扔了出來。那端王府送來的丫頭一個一臉嫌棄，一個扶著像是受到了驚嚇的上官晚昭。而屋子裡面，更是一個該有的人都沒有。

  這人雖然是也被面罩擋著臉，但是明顯就能看出來是個男子，現在就從溫昭的房間裡被扔了出來，看著要比原本躺著的那個神智清明一些，咳了兩聲。

  這聲音一出來了，就有人覺得不對勁了。郝氏愣了愣，然後立即就上前去摘掉了這男子臉上的面罩。一看，也愣了。

  扶著上官晚昭的黃泉壓低了聲音，小聲的給上官晚昭交代著，「這人出現在九小姐的床上，奴婢和碧落捂著嘴打了一陣，然後才聽見王氏過來的。不過癮啊，小姐。」

  聽見了黃泉埋怨的聲音，上官晚昭抿著唇，努力的忍耐著自己的笑意。然後小聲的回應了一句，「等以後的，有你過癮的。」

  那邊郝氏愣了愣之後，立即就撲在了那人的身上。而這邊安氏看見了另外一個被摘掉面罩的，也是愣了好半天，然後才上前去撲了上去，哀嚎聲就響了起來。

  「我的兒啊——」安氏喊得那叫一個悽厲，連自己的身份都忘了。

  而郝氏那邊喊得更是悽慘，「策兒，策兒你和娘說句話呀，策兒？」

  這老夫人更是直接就愣了，她是想過上官晚昭可能會真的清白不保，甚至都想了會是有人請人來暗殺上官晚昭了，就是沒有想到看見的居然會是這兩個人的臉。

  清苒也瞄見了，愣了愣，立即就不幹了，扯開了嗓子就喊了一嗓子直接撲上來了，「上官晚昭我跟你拼命！」

  面罩下面的兩張臉，一張是上官策的，已經被黃泉和碧落打的不成樣子。而另外一張看著要清秀和稚嫩許多，應當是至今第一次見面的第八子，上官然。

  上官晚昭也不躲，就是淚眼茫然的樣子，看著這一幕，問，「這是怎麼了呀？怎麼…二哥哥怎麼會在溫昭的房裡？」

  這會兒總算是讓椋夕提起了點精神，上前看了一眼，頓時就咂舌。這上官策完全可以說是英俊瀟灑的樣子現在被兩個丫頭打的像是豬頭一樣，哪兒還和俊秀沾上邊了。剛看了兩眼，就感覺到了身後的紫煙扯了扯自己，小聲的說，「三姐姐，別看，會做噩夢的。」她也就笑笑，往後退了一步。這事情和她們沒有什麼關係，只要看熱鬧就好了。

  清苒倒是沒有直接就奔著上官晚昭去，而且也沒有人給上官晚昭解釋問題。清苒扯開了嗓子撲在了上官策的身上，「哥！哥你跟清兒說句話呀哥！」

  上官晚昭在心裡都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才好了，她有的時候真的懷疑，清苒其實是上官蘭和王氏生出來的才對吧。這個性子遺傳的這麼貼切。

  而上官蘭現在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只是先瞪了王氏一眼，然後更多的還是落在了上官晚昭的身上，目光銳利，一開口如同雷鳴，「敢傷我兒！」

  上官晚昭還是一副在狀況之外的樣子，不知所措的看著面前的這些人。而清苒突然就放開了上官策，一轉身就衝著上官晚昭撲了過來，尖聲道，「我要你的命！」

  碧落看著是來不及攔著的樣子，就讓清苒的雙手直奔著上官晚昭的脖子掐了過來。

  上官晚昭怎麼可能讓一個被廢了右手的人掐住脖子，只是她還是把自己的手伸出去了，握住了清苒的手腕，卻沒有做出任何推拒的舉動。而且把清苒的手更加用力的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清苒卻覺得明明這人的脖子就在眼前，卻不管用了多大的力氣，都使不上勁兒。

  也不知道上官晚昭是用了什麼歪門邪道，兩隻手就像是把她的手訂上了一樣。然而清苒又不是那麼容易服輸的性子，越是用不上力氣就越有要為哥哥報仇的心，越使不上力氣就越是要用力，最後讓自己的臉都憋得通紅。

  這樣一來，圍觀的人都傻了。怎麼看怎麼是清苒拼了命的在掐著上官晚昭的脖子，而上官晚昭在努力的抵抗著讓自己姑且活著。而顯然瘦弱的上官晚昭是不低清苒的，面上的表情越來越痛苦，也被清苒掐的往後退了好些步。

  「六妹、妹……清苒…清苒你要幹什麼？救、救我啊…」上官晚昭連話都說不明白了，聲音細弱蚊蠅。

  都看不明是怎麼回事，趙氏有些急了，「三老爺，這樣可是要出人命的。」

  而黃泉和碧落自然是看懂了這是怎麼回事的，和霜兒靈玉齊齊跪在地上，也不上前去幫忙，只是一個勁兒的開口說著，「求將軍饒了我們端王妃，求各位主子饒了我們的端王妃。」說著，四個丫頭就坐在地上磕起了頭。

  老夫人這才緩過神來，急忙讓身邊的小廝去把清苒拉開。只是小廝還沒來得及上前去，就有另外一個人影迅速的竄到了前面來，一把就把清苒給甩開了，清苒沒認清面前的人是誰，急的在大喊大叫，「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你居然敢傷我二哥哥！我要殺了你！我二哥哥未來前途無量，豈是你這種人傷害的起的！」

  上官晚昭在溫昭的身後，扶著她咳嗽著，溫昭也不回頭，就是一副保護的姿態站在上官晚昭的面前。四個丫頭忙起身過來，碧落過來給上官晚昭摸著後背順著氣，急的真是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清苒還在叫，卻不知道被什麼人打了一巴掌，頓時就打愣了。

  「誰給你的膽子，對你姐姐動手？」

  這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這院子裡面的人都莫名的覺得身後帶著一股子的涼意。往聲音那邊一看，果然是宇文雅妤由孫嬤嬤扶著，剛從隔壁的宅子裡出來，目光冷清清的掃視過了每一個人。

  宇文雅妤即便是不立駙馬府，那公主的身份也是在的。不管是不是願意，這一屋子的女眷也是要行禮的。就連上官家的三兄弟，也象徵性的拱了拱手，清苒頓時就說不出來話了，只能是啞然的看著。

  都沒有讓這一院子的人起身，宇文雅妤就又問了一句，「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敢對本公主的女兒下手？」話里的冷意更重，上官晚昭雖然還在假意咳著，卻敏銳的感覺到了空氣里的冷肅氣氛。

  「給我把清苒拖下去！關起來！」一聽見了這話，還是上官蘭最先有了反應，也沒有了剛剛的樣子。一個男子，被這個看著弱不禁風的公主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來，「給我拖到她自己的房間去！關禁閉！誰也不准把人給我放出來！」

  在他的吩咐下，很快就有人上前來把已經嚇傻了的清苒給拖走了。

  別說是郝氏的臉色一片慘白，連老夫人都被嚇得有些哆嗦。宇文雅妤又看了一圈兒，才淡淡的說了一句，「都起吧。」

  雖然上官竹不在府上，雖然宇文雅妤已經許久都沒有見過這些人了，但是本能上的恐懼還是在的。這個公主和三皇子沒有什麼兩樣，性子都是不可捉摸的，誰也不知道真的惹怒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溫兒，把你姐姐扶過來。晚兒，過來讓娘看看。」在和上官晚昭說話的時候，宇文雅妤的口氣立即就溫柔的像是一灘水，心疼的摸了摸上官晚昭的頭，然後又問了一句，「這是怎麼了，半夜鬧騰成這個樣子。」

  上官晚昭低聲的講述了經過，這些人難得的都是鴉雀無聲，聽見上官晚昭講完了之後，只是嘆了一口氣，「我當是什麼大事呢。娘累了，先回去歇著了。溫兒大病初癒，回去歇著吧，你姐姐能處理好。」

  上官家的這一眾人連王氏都沒敢再鬧，就看著溫昭應了一聲之後扶著宇文雅妤就回了隔壁的宅子，意味明顯的不能再明顯。這娘三個今晚都是在隔壁的宅子睡著的，蓮園裡根本就沒有人，何來的玷污了清白？

  送走了宇文雅妤之後，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倒是上官策先醒過來了，咳了兩聲，只覺得身上到處都疼，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就看見這許多人都在這，一轉頭就是自己的娘親，不由得就啞聲問，「娘…啊，怎麼了…？好疼…」

  他這一開口，老夫人的心就也開始跟著疼了。這府上如果說最喜歡的是誰，那就是沉魚和這個孫兒了。這可是她的命根子，可是上官家未來的希望啊！

  見上官策醒過來了，快步上了前，喊了兩聲也就是哭開了，「策兒啊…我的策兒啊…！怎麼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啊！」喊了兩嗓子之後，也就跟著哭開了。

  上官晚昭聽著這一屋子的哭喊聲真是頭疼得很。

  而那邊郝氏更是滿眼都是淚，面上都是悲愴，「五小姐你這是做什麼啊，為何要對你二哥哥下這麼重的狠手啊？如果你怪清苒，你，你有火氣衝著嬸娘來發，別衝著你二哥哥啊。你二哥哥可是家裡唯一的嫡子，可是未來的希望啊！」

  這話說的真好聽。

  上官晚昭心裡冷笑，面上卻只是炸了眨眼，什麼都沒有說。按理來說，這戲還沒有演完才對，還應該有人來搭腔才對，要不然，人為什麼會湊的這麼齊？

  「不過就是聽見有人說五小姐被玷污了，我們擔心才來看看而已，為何五小姐要做這種事情啊！」只是，上官策被打的不成人形。但是上官然卻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更何況，剛剛自己的感覺不是錯覺。於是安氏一抬頭，說出來的話聽著像是責怪，實際上卻是告誡了上官晚昭什麼。

  上官晚昭眨了眨眼睛，道，「三嬸娘如果要這樣說話的話，那晚昭可真就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剛剛是面罩被嬸娘摘下了之後才認出來是二哥哥的，我那兩個丫鬟見都不曾見過，三嬸娘要怎麼才能讓我兩個丫鬟認出這是二哥哥？」

  她一字一句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然後抬頭看了眼天，這星星倒是蠻漂亮，聲音清淡卻堅定，「敢問三嬸娘，現在是個什麼時辰了？」

  這話郝氏沒有辦法接話，王氏倒是不在乎，大咧咧的開口道，「你二哥哥不過就是想來和你打個招呼，你怎麼就狠心把你二哥哥打成這個樣子？」

  「四嬸娘，您不會是沒睡醒吧？現在這個時辰來打招呼？」溫昭抿了抿唇，眼中帶著寒意，面上的笑容卻燦爛，聲音也甜軟得很。

  王氏被她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反正也不是自家的事情也沒多惱怒，只是半天才說了一句，「那你也不該把你二哥哥打成那個樣子。」

  「嬸娘，晚兒聽說，在嬸娘娘家那邊，好像也是有好些表哥的。難不成那些表哥和大姐姐四姐姐打招呼的時候，也是三更半夜的蒙著面爬到兩位姐姐的床上，然後打著招呼的嗎？」

  「你在說什麼呢！」王氏尖聲的叫了一嗓子，「這話是你能說出來的嗎！？」

  「一點規矩都沒有，這就是將軍府未出閣姑娘的教養嗎？」上官蘭也言辭冷淡的接上了一句。

  自己的兒子被打，上官蘭是一肚子的氣，但是也沒法發。

  「既然三叔也覺得如此不妥當，那為何二哥哥會半夜爬上溫昭的床呢？」上官晚昭卻緊跟著就接上了一句。

  自己就這麼兩個孫兒，現在一個昏迷不醒的，一個被打成了這個樣子，老夫人也覺得氣血上涌，指著上官晚昭也不管先前給了多少好了，開口就問，「一個是你哥哥，一個是你弟弟，你就捨得下這個手？」

  「祖母這是在說什麼呢？若是祖母覺得眼睛不舒服，晚兒明日給祖母備些藥。只是二哥哥且不說，這八弟，可和晚兒一點關係都沒有。晚兒看見的時候，就看見八弟已經在院子裡躺著了，不是四嬸娘給扔出來的嗎？」她特意在扔字上加了重音，提醒著這人和自己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而且，晚兒也應當提醒祖母一句，這二哥哥進來可不是從門走進來的。二哥哥分明是蒙著面的在溫昭的床上，您是當真沒看見麼？半夜入女兒閨房，好在溫昭不在房內，若是在，溫昭還未曾定下婚約，這清白可就交代了。祖母，今兒晚兒也不怕惹祖母生氣了，晚兒今日打的不是將軍府的二少爺，而是個擅入了將軍府九小姐閨房的賊。」

  「如果這話傳出去了，這將軍府的臉要往哪兒放？晚兒是為了將軍府的名譽，若是下次，晚兒還不會手下留情的。」

  「你還想打我兒！？」上官蘭頓時就橫眉冷目瞪著上官晚昭。

  上官晚昭卻泰然處之，只是直視著上官蘭的眼睛，「三叔的意思是，未來二哥哥還會怕溫兒的床？」

  趙氏看著就嘆了一口氣，小聲的擦著眼淚，「兩位小姐真是可憐。」

  上官梅看了趙氏一眼，示意趙氏不要多事。卻看見椋夕也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加了一句，「這兩個姑娘住的這麼遠，果然是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