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傾城劍舞2
2024-06-07 14:25:12
作者: 糰子
如果讓上官家的人看見,肯定是要覺得這個東西不倫不類的。唐靜在二十一世紀學到的所有東西都可以在步伐上找到影子,甚至還有曾經師父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那本古書上的東西。無名無姓,只有幾步淺顯的流轉,其他人都覺得無聊,只有上官晚昭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引導,費心費力的去學了可能完全用不到的東西。
然而現在最合拍的就是那古書上的無名劍法。融入到了上官家的劍法裡面合拍的像是本應如此,而上官晚昭終於覺得,她漸漸地找到了門路。二十一世紀的格鬥更加偏向於尖銳和死亡,對於這種原始的兵器根本就沒有任何人會去關注,但是對於從來都沒有練過劍的上官晚昭來說,竟然覺得身體和劍法越來越合拍,似乎是十分順暢的模樣。
手中劍如長龍,越舞越流暢。
只是速度看起來依舊並不快,上官晚昭隱約的覺得不像是在起殺氣,反而是在為誰跳舞。
練習的越深入這種感覺就越明顯,上官晚昭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停下來,而是依舊跟著身體的本能,把劍法繼續下去。速度漸漸的開始提升,在已經緩慢到了最後的時候,速度漸漸提升,漸漸提升。
到了最後,上官晚昭完全意識不到自己手裡的劍到了一種什麼樣的速度,而是進入到了極其玄妙的地步,劍上凌冽的劍氣好像是和她的身體融為一體,人劍不分,快到了一種讓人摸不到氣息的地步。
玄天劍法嗎。
上官晚昭在收劍的時候還有些發愣,這就是一直讓大家追尋的早已經失傳的所謂武功麼?
果然有讓人震驚的玄妙之處,上官晚昭調整著氣息,然後才意識到了一些什麼不對。自己剛剛好像,是把第一重從最開始練習起的,現在是自然而然的收劍之勢,是不是意味著,她好像是在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把所謂要練習個一年兩年的第一重,給打完了?
上官晚昭在這個時候沉默了一下,然後調出了手上的小型儲存終端,把上官竹教過的玄天劍法口訣又在心裡確認了一次默念了一次,調整過了呼吸之後她又重新拿起了劍。
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心情,明明是應該要震驚或者高興的,可是上官晚昭卻感覺到了自己心裡的淚意。很酸澀,心臟有些疼,好像不是因為她所以才會出現的感覺,不是因為唐靜,而是因為武功廢物而受了那麼久委屈的上官晚昭。
一個基本是完全沒有拿過劍的人,在不過是幾盞茶的時間就已經練成了玄天劍法的第一重。
也算是不愧對你了吧。
上官晚昭在心裡想著,似乎是有什麼指引著一樣的握緊了手裡的劍,像是對什麼人許諾一樣。
她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但是就是現在冥冥之中覺得,她可以不用拘泥於第一重之後的沉寂期,可以繼續練下去。她的想法果然是沒有錯的,之前的上官晚昭之所以成了一個廢人,根本就不是因為什麼所謂的假天賦,而是因為有人看不下去她的天賦了。
居然會殘忍到對一個九歲的孩子下手。
上官晚昭微微的眯起了眸子,對第一重的揮灑自如帶到了劍法的第二重裡面。而第二重也是極其自然的就流轉下來,甚至要比第一重還要熟練,好像操縱的人不是她唐靜,而是上官晚昭本人一樣。難得的身體可以握住了久違的劍,自然就會覺得更加親切熟練。
上官晚昭還是沒能做到完全使用玄天劍法,而是忍不住的加入了二十一世紀的格鬥技巧,卻沒有任何的問題出現。身體依舊輕盈敏捷,甚至在很多時候也許玄天劍法是有一些小破綻的,但是卻能用格鬥技巧補回來,再也沒有出現過什麼氣血逆行的情況。
上官晚昭見好就收,在第二重也順利的進展下來之後,往實木雕花床上一躺,準備閉眼好好休息一下。
她的時間還足夠,今天接收到的信息太多了,她需要一定的時間去消化。這裡沒有任何人能幫她分擔什麼,所以在這個時候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自己的情緒和狀態不至於崩潰。上官晚昭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沒過多久就平穩了下來,漸漸的陷入了睡眠。
而在她安靜睡著的時候,卻沒有發現就在附近有一個很熟悉的人影,依舊是銀白色的面具,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在等她睡著了之後,才悄然無息的離開了。
醒來之後練劍就成了這麼長久的日子裡唯一的任務。
玄天劍法第三重的突破就沒有第二重那麼簡單了,上官晚昭想了想,可能是因為原本的身體就練到了這裡而已,其餘的就要她自己一點一點去摩挲了。而雖然時間上可能會長一點,但是並沒有影響太多的事情,進展神速,在儘量隱瞞上官竹的情況下,幾乎是一日千里。
只不過是花了幾天的時間,玄天劍法的第三重就突破了。這一次的整個修煉過程中除了必須要有的頓悟和熟練之外,沒有出現任何的問題。也讓上官晚昭確信了,這具身體絕對不是什麼廢物,就只是因為一些小小的事情而被掩蓋了天賦而已。
不眠不休不吃不喝。
如果能夠這樣去練劍的話上官晚昭寧願犧牲所有的時間,但是因為上官竹定期的拜訪,所以上官晚昭還能維持個很不錯的作息習慣。
時間還剩下五個月。
第四重,第五重…隨著層次的遞進,上官晚昭花費的時間也漸漸的延長,但是在第五個月開始的時候,上官晚昭有些崩潰了。雖然說時間要漸漸的延長,但是當已經快要一個月都沒有任何進展的時候,上官晚昭還是覺得有些頭疼。雖然說上一重需要的時間也很長,但是每一天都能看見新的進展。
而這一次,像是就卡在了這裡一樣,完全摸不到任何的頭緒。
上官晚昭用了三天來背誦口訣,又用了七天來什麼都不參雜的靜坐,上官晚昭總覺得是有了什麼細微的頭緒的,但是卻好像怎麼都抓不到。終於想起來要休息的上官晚昭最終鬆了一口氣,什麼都不管決定倒頭睡覺。
然而在夢裡的時候,上官晚昭好像是看見了一個女子,在漫天飛舞的桃花林裡面,手持長劍,眉眼帶笑。似乎是在為了誰跳舞,一式一式,她看著覺得熟悉,也微微的覺得有些想哭。心裡難言的酸澀,好像是看見女子的模樣就覺得難過,像是這個女子過了不久就會為了什麼而離開一樣。
莫名其妙的痛感!
上官晚昭主動的和上官竹說,想要延長靜修的時間,雖然覺得意外,但是上官竹通報了老夫人之後,意外的沒有任何人阻攔。大概是大家都覺得,之所以會一直都精修,應該是因為沒有什麼臉面出來見人吧,上官竹見過了很多人冷嘲熱諷的神色,卻都自己壓了下來,竟然沒有一點傳到了上官晚昭的耳朵裡面。
三個月之後的某一天,上官晚昭一如既往的靜坐運氣,而她自己沒有發現的是,周身漸漸的圍繞起了一圈淡色的光芒,像是細微的灰塵漂浮在空氣中發光。
光芒從四處漂浮開始,漸漸的往她的身體上纏繞,漸漸的把人整個都包裹起來,在那些淡色的光芒像是全部都融入到了上官晚昭的身體裡面的時候,她也猛的睜開了眼睛。
漆黑的眸子裡帶著森然的冷意,一掌擊出似乎是房間裡沒有任何的改變,但是上官晚昭並不急,一直到聽見了一聲脆響。
走出了房間快步到了門外的院子裡面,院子裡面看起來卻有些不一樣了。院子裡一顆要三人合抱的大樹上,似乎是看見了有些裂紋。上官晚昭臉色發冷,拿了劍去順著裂紋往裡伸了伸,沒有感覺到任何的阻礙。這樹外表看起來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內里碎的一塌糊塗,眼見是不活了。
上官晚昭冷下來的臉色終於看出了好轉,回頭又回了院子裡面去看房間。幾乎能把一個大叔震碎的氣力,卻沒有影響到這房間裡的任何,完全看不出任何痕跡。
鬆了一口氣,把沉在心裡壓著的幾月來的鬱結都舒緩了出去。只不過上官晚昭沒有意識到,她自己本身的氣息也因為剛剛破關,所以沒有任何的收斂,在不經意之間已經傳了出去。雖然立即就被她自己無意識的隱藏了氣息,但是還是沒有任何區別的釋放到了整個上官家。
若是上官竹之類的還好,但是上官家其他不爭氣的小輩都在前後發生了氣息不穩的情況,似乎是別人釋於的天地般的重壓,完全呼吸不過來。就算是好一點的像是上官清苒之類,也都是覺得呼吸艱難,像是有個頂天立地的強者毫無顧忌的釋放了自己的氣息一樣。
就算是上官竹,也不由得覺得心口一滯,迅速的看向了氣息來源的方向。當意識到那裡是上官晚昭靜修的地方時,連一句話都沒有交代,直直的就奔著那個方向去了!
那是她的女兒!
一旦是出了任何事情,他都會愧疚一生的!
而上官晚昭還沉浸在玄天劍法的第九重境界裡,不,或者可以說是已經到了第十重了,如果玄天劍法真的有那麼高的話。這樣的威力悄無聲息,但是對於上官晚昭來說,威力簡直驚人。
收了一口氣,上官晚昭終於突破了玄天劍法的第九重,就算是在這個世界上也算是到了武學的巔峰!這種重新回到高處的感覺讓上官晚昭非常舒適。
玄天劍法的女子應該走的是精妙的劍招,而不是尖銳的劍氣。但是在不經意間,上官晚昭的劍氣也可以和任何一個人媲美。
玄天劍法的精妙之處就在於他的艱澀,或許上官翱已經到了第九重,但是應當只是到了第九重的皮毛。不然不會扔下偌大一個上官家去閉關修煉,至於上官竹之類,更是連第九重都沒有到。
突破第九重的大關,是上官家數百年來的心愿。除了先祖,現在看起來就只有上官翱有這個可能。
上官晚昭毫無疑問的有天賦,上官晚昭的天賦加上唐靜的能力,在這接近了一年的時間裡面,她日夜不停的修煉,甚至已經快要不眠不休的練習。在這麼久的時間裡面,她在這裡可以心無旁騖,劍法的進展可以用神速來表達,而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
之前因為太快進展而欠缺的劍氣和內勁,也終於在她意識到了之後漸漸的被補了上來,這種沒有任何捷徑的東西依靠著上官晚昭的天賦,終於在時間和經驗的積累之後,和劍招一起到了圓滿的境界。
這一年的努力沒有白費,上官晚昭舒服的躺在實木雕花的大床上準備好好歇一歇。這一年來的強化熟練,不僅僅是玄天劍法,她前生學過的所有東西都已經到了一種爐火純青的地步。而經過她看著這個世界的醫術來培養的身體,也通過了藥物的強化,漸漸的有了變化。
她已經不是那個弱不禁風的四小姐了。
不過,在外人面前還是要裝成那樣就是了。
「這要是手裡有劍那還了得?」上官晚昭嘀咕了一句,因為她還是擔心會驚動他人,所以這個時候最多只用了三分之一的氣力,若是用了全力,恐怕空手碎個石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這樣的威力也讓上官晚昭覺得有點震驚,不過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好在這一年的禁閉沒有白費。
上官晚昭躺在床上卻覺得睡不著,嘆了一口氣,抬頭看了一眼上面的天。
現在是剛剛入夜的時候,窗子裡能看見外面的月亮,很漂亮。
上官晚昭翻了個身,把臉埋在了錦被裡面。月亮並沒有什麼不一樣,這裡的月亮和她執行過了任務抬頭看著的月亮也沒有什麼不一樣,只不過,物是人非。
「阿媛,琪琪,靈兒…」她小聲的念著一個又一個的名字,像是怕自己忘記了一樣,最後的聲音聽起來似乎都有一些哽咽,「師父,我好想你們…」
就算是她可以在這裡活的很好,就算是她的心理素質很強,但是在這種地方的時候,還是會想念自己曾經身邊的摯友。
還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機會能夠回去呢。月光打在了她的身上,上官晚昭聽見了腳步聲,顯然是上官竹的。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在這個時候來這裡,但是因為自己看起來像是睡著了的樣子,所以上官竹並沒有進來,只是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上官晚昭確定了沒有腳步聲的時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蘭陵玄玉既然會被上官溫昭當成是玉墜的話,上官晚昭也就直接把那東西當成是玉墜來用了,也就只有蘭陵玄玉,能多少的緩解一下上官晚昭現在思鄉的情緒了。她把藍色的玉墜握在了手裡,握緊了又鬆開來,蘭陵玄玉染著月光更加透明好看。
「如果你真的有魔力的話,能不能幫我告訴師父和她們,我好想她們…我可能一輩子都報答不了師父了。」
而在這個時候,在上官晚昭不知道的時候,欽天監監正匆匆忙忙的趕到了乾坤殿,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天桓帝的面前,面上都是驚懼的神色,「皇上,天象異動…鳳星,鳳星臨世!」
翻閱奏摺的手微微顫了顫,目光似乎是散了一散,然後又凝聚回來,面色如常的點了點頭,應聲,「說起來,似乎是青兒也要回來了。」
出關了之後那個銀色面具的男子來過了幾次,卻沒有再像是上次一樣做那些事情,而是每一次都看著她不說話,越來越困惑的樣子。他原本可以明白的看出來,這個女子到底有什麼能力,到底有幾斤幾兩,但是現在卻已經看不出來了。
原本上官晚昭還在意,後來漸漸的就無所謂了。反正這個人對自己也沒有什麼影響了,就算是想要再害自己什麼的,也是要考慮考慮的。她已經有了自保的能力,不過多少還是有些擔心關於上官晚昭的情況的,於是有意無意的跟上官竹提起了有的時候好像是會看見什麼不知名的人影。
而且還歪了歪頭,笑著說可能是自己先前看錯了。然而上官竹卻放在了心上,幾日裡悄悄的加派了人手,就很少能夠再看見那個人了。
……
「問路?去山上的破廟?那處可沒什麼人去,而且,聽說那廟裡可是鬧鬼的呢。」那模樣落魄的小乞丐只是挑了挑眼睛,看著面前面色不善的年輕人,好像是一點都沒有被他黑著的臉色影響一丁半點,自己該是什麼樣的樣子還是什麼樣的樣子。
依舊是撥弄著自己面前的篝火,看起來像是在烤什麼東西的樣子。
「蘇策,不過是個小乞丐,別太緊張了。」那一身錦袍的男子從侍衛身後走出來,看了一眼小乞丐,就挪開了目光。
只不過是一句話,就讓小乞丐的目光又挑了一挑,看了看這個男子。她很喜歡聽聲音,不管是前生的還是今世的,尤其是對好聽的聲音印象要加高很多分。她曾經還有過因為對方的聲音好聽,所以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往常都是直接打昏的,而她為了多聽兩句,愣是讓那人在孤島上叫了兩個小時。
這男子的聲音就很好聽。
像是輕緩的流水緩緩滴在玉盤上,清脆好聽。看著這男子的容貌氣度非凡,上官晚昭又瞄了一眼這男子身上的穿著,就隱約有了定義。不安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側,上官晚昭才放下心來。
倒是個意外算得上是外觀完美的男子。
上官晚昭在心裡給了極高的定義。有的人容貌好看,聲音卻不好聽。而有的人聲音好聽,容貌卻看著配不上好聽的聲音,但是這個男子,卻讓她有些想要多看幾眼的感覺。
二十一世紀的好看的人肯定是不在少數的,無論是先天的還是後天的,但是微笑的模樣都是一樣,讓她總有種看多的就覺得膚淺的感覺。但是這個男子不一樣,看著就覺得很耐看。
小乞丐?
叫蘇策的錦衣侍衛聽了身後人的話,依舊是猶豫了一下然後才放下了腰間似乎是要去拔劍的手。
「更何況現在是入夜呢,山路上黑的很。」小乞丐的眸子轉了轉,烏溜溜的,然後笑盈盈的湊上前去伸出了髒兮兮的手摸了摸男子看上去華貴的長袍,「你們是路過借宿的商客?我這有借宿的地方,也有吃的,不過,要銀子的哦!公子,您這長袍手感真好,又軟又滑的!」
小乞丐的眼睛裡帶著精光,但是在看著這人的衣服的時候,又有孩子一樣的羨慕。
錦袍男子看著小乞丐的時候目光並沒有什麼警惕,反倒是笑著點點頭,當真像是在什麼旅店借宿一樣,「那就麻煩了。」
只不過無論是男子還是身後還在撇嘴的蘇策,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小乞丐藏了什麼東西進自己的衣服。蘇策還很是不高興的看著這個小乞丐,皺了皺眉頭,覺得這個小乞丐不知好歹的。
「別瞪我嘛,我就摸摸,那么小氣幹什麼。」小乞丐笑嘻嘻的,「火堆里有烤的東西,餓了拿著吃,明天早上走的時候一定要記得把銀子留下來!唔,至於多少,公子你穿的這麼好一定不會吝嗇的對吧?」
看見那錦衣的公子點頭,小乞丐像是真的得到了銀子一樣,歡天喜地的靠著柱子,眯著眼睛打著盹,看起來是習慣了這樣的日子。
錦衣公子和蘇策一點交流都沒有,這一天的夜裡靜的有些奇怪。正好的天氣,空氣燥熱沉悶,外面的蟬鳴聽起來也意外的惱人,上官晚昭現在有些心急。這個男子的武功看起來並沒有糟糕到什麼地步,或者說是,應該是很高才對,甚至是比自己都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