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想起

  林辰玥本應該在家裡繡婚服，但她實在不會，而且一品親王妃的婚服有內務府準備，她樂得閒著。

  大婚在五日後舉行，很是匆忙，不過裴熙宸早早開始準備，還算有條不紊。

  「小姐，宮裡的嬤嬤下午會來府給您試衣服。」從夢跟在林辰玥身後，勸道：「大婚在即，小姐，您有很多事需要做。」

  林辰玥摸摸耳朵，裝作聽不見。她在家裡待著，心裡一直七上八下。肯定是裴熙宸緊張傳染給她了。

  林辰玥也沒心情逛別的地方，再次來到客來香。

  

  她熟門熟路地走進她的包廂，還沒進門，就聽見掌柜和小二的聲音。

  「掌柜，他這都呆一晚上了，這才剛醒又要喝。」

  「那不是我們能管的人，去拿酒。」

  「掌柜掌柜，他好像暈倒了，額頭很燙。」

  林辰玥眉毛微蹙，還是走過去，畢竟是自己的酒樓。

  「發生什麼事了？」

  掌柜憂慮道：「是三皇子，從昨天開始喝，已經一天一夜了。應該是受了風寒，病倒了。」

  林辰玥帶著從夢走進包房，一股沖天的酒味襲來。

  林辰玥不耐煩朝裡面看去。

  小二在裴清寒身邊企圖把攤在地上的人扶起來。

  裴清寒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臉紅得不像話，眼睛緊閉。

  林辰玥腦中閃過狠厲的想法，就讓他就這樣死在這裡好了。

  她閉眼壓下心中的殺意，他不能死在客來香，所有人包括自己都會被牽連。

  「從夢。」

  從夢領略到林辰玥的意思，捂著鼻子上前為裴清寒診脈。

  林辰玥在門口看著，不一會兒，從夢道：「小姐，是風寒。他身上很熱。」

  「小二，把人弄到客房裡。從夢給他看看。」

  「另外，去三皇子報信。」

  林辰玥吩咐完就想抬步離去，晦氣。

  小二試了試，根本拖不動。裴清寒應該下意識在保護自己，有反抗的動作。

  「主子，他好像在喊你。」

  林辰玥木著臉，走到裴清寒身邊，朝他踢兩腳。

  「裴清寒，醒醒。」

  地上的人緩緩睜開眼睛，嘴裡還呢喃著：「玥玥。」

  林辰玥滿眼厭煩，轉身就要離開。

  突然，衣角被這人死死抓住。

  林辰玥按按跳動的眉頭，今天她就不該出門。

  「把他的手砍掉。」

  掌柜一驚，瞪大眼睛看向林辰玥。從夢臉上也露出遲疑的神色。

  林辰玥扶額，出手把衣角劃斷。

  沒再解釋，直接走向自己的包房。

  掌柜和小二大眼對小眼。

  「主子應該是開玩笑的吧。」

  掌柜揩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斥道：「別廢話，趕快把人送到客房。」這位可是金尊玉貴的人，萬萬不能在客來香有三長兩短。

  ——

  宸王府。

  司墨看著端坐的裴熙宸，抱怨道：「你成婚，我都快忙死了。你自己倒是躲在這裡享清閒。」

  裴熙宸幽幽地看他一眼，想起司墨在夢中對林辰玥的態度，「玥玥她...」

  司墨神色一頓，「你知道了？」

  裴熙宸眼神一凝，黝黑一片。

  司墨收起手中的扇子，勸慰道：「林辰玥在客來香確實救了裴清寒。不過他們應該沒什麼，林辰玥對你心確實是真的。」

  「救了裴清寒。」裴熙宸愣愣重複一遍。

  腦中再次出現那奇怪場面：

  「王爺，三皇子受了傷，王妃打傷我們，去三皇子府邸了。」管家小心翼翼地稟報。

  『裴熙宸』手中的筆盡斷，轉身朝三皇子府邸飛去。

  林辰玥在照顧裴清寒，看見他闖進來，眼底划過煩躁。

  她站起來，擺出保護的姿勢。

  「你來幹什麼？」

  『裴熙宸』抽出手中的劍。

  林辰玥開始慌亂，她身後的裴清寒不屑地露出笑容。

  「我不會讓你再傷清寒的，除非你從我的屍骨上踏過去。」

  隨後抽出腰間的鞭子。

  『裴熙宸』臉黑如墨，心裡傳來習慣的痛楚。

  他咬牙道：「跟我回王府。」

  林辰玥滿臉警惕，敵視地盯著他。

  「裴熙宸」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她，林辰玥利落地將鞭子甩過來，裴熙宸沒有躲，手臂瞬間鮮血如注。

  「裴熙宸，裴熙宸。」

  司墨緊張地喚他。

  裴熙宸捂著腦袋，一些陌生的記憶衝進他頭。

  冷眼、打罵、厭惡，竊取情報、下毒...

  「裴熙宸，裴熙宸。」司墨語氣慌亂，扶住裴熙宸將要倒地的身子。

  裴熙宸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他眼神一片死寂，整個人像是一塊寒冰。

  司墨推開門，將飯菜放在桌子上，「裴熙宸。先吃點飯。」

  「大夫說你憂思過重。到底怎麼回事，你和林辰玥馬上成婚了，還有什麼憂思。」

  裴熙宸眼神動一下，要成婚了。

  他心裡沒有一絲歡快，只覺得滿腔痛苦和絕望。

  司墨坐到床邊，把碗遞給他。

  裴熙宸不動，眼神空洞茫然。

  「你不會讓我餵你吧。」

  裴熙宸終於看向他，「林辰玥呢？」

  司墨擰眉，太粘人了吧。生個病就得找媳婦。

  他沒好氣地放下碗，道：「林辰玥自然在林府，等著你娶她呢。」

  司墨看出他神色不對，近日一提起成婚，裴熙宸就滿眼笑意，現在這個要死不活的樣子是什麼鬼。

  「你出去吧。我要睡覺了。」

  司墨下意識要提醒他吃飯，對上他的眼睛又不自覺閉嘴。

  裴熙宸身上的威壓好像更重了，而且和以往有些不同。

  第二日，司墨剛剛從房間裡出來，就看見管家慌慌張張地跑過來。

  「司墨大人，不好了。王爺要和王妃退婚。取消婚禮。」

  司墨被嚇得瞬間清醒，他匆匆朝裴熙宸的院子走去。

  「到底怎麼回事？」

  「王爺今晨突然吩咐我去林家退婚，語氣很是決絕。」

  他不敢貿然行事，趕快匆匆來找司墨大人。

  司墨走進書房，裴熙宸正在處理公務。

  他看起來和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

  看見司墨進來的時候，沒有什麼反應，繼續低頭看手裡的東西。

  司墨狐疑地走過去，瞧瞧他手中東西，沒有拿反。

  他在裴熙宸身邊一直站著，一刻鐘過去，裴熙宸手上的東西一頁也沒有動。

  他嘆口氣，坐到裴熙宸對面。

  「你和林辰玥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