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守城

  林浩抽出劍道：「玥玥，我有自保之力，你不必顧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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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辰玥看一眼大哥，點點頭，來到白清安身邊。

  下面敵軍一波接著一波。

  林辰玥低頭看去，密密麻麻的人影，潮水一樣湧進來。

  眼看城牆上掛滿人，林辰玥迅速砍下爬上來敵軍的頭顱。

  鮮血染紅盔甲。

  她看看四周的將士，雖然知道敵人強大，可他們眼裡毫無退縮的意圖。

  林家軍，絕不失一城。

  林辰玥看著將士們一片片倒下，對白清安道：「白大哥，我們這樣不行，他們知道我們人數所剩無幾，來勢洶洶，必不會罷手。」

  白清安臉上染著血跡，揮手砍斷一個敵軍的脖子。

  城池馬上就要被攻破了。

  「玥玥，你先走。」

  林辰玥搖搖頭，她不可能在這時候離開，林家兒女，沒有逃跑的懦夫。

  林辰玥在白清安身邊耳語幾句。

  白清安立刻點頭。

  小半個時辰後，城牆的士兵多起來，他們有的手拿旗子，大聲呼喊。

  「必勝，必勝。」

  一時，軍心鼓動，殺退第一波進攻。

  城牆下，沐國軍營。

  腮胡首領問道：「不是說他們沒幾個人了，怎麼有如此聲勢。」

  底下人紛紛搖頭。

  「之前我們探聽到，軍中士兵將將一萬，我們攻城兩次，所剩兵力不可能超過五千。」

  「可聽聲看旗他們不止一萬人。」

  首領一拍桌子，「林浩那個小兔崽子，年齡不大心思快趕上他爹了，是不是先前隱藏真正的人數。」

  他們面面相覷，今晚攻城是他們臨時起意，想著一舉拿下黃城。

  沒想到第一波就損失慘重。

  而且最近軍中頻頻死人，他們心裡不安。

  首領瞪大眼睛，「不管了，接著攻。」

  下面有人勸道：「元帥，我們出征前跟陛下保證過，傷亡絕不會超過五千人。」

  「我們人口本就稀少，這眼看死的都六千人了，我們經不起如此消耗。」

  首領吼道：「那怎麼辦，老子無功而返，陛下一樣會砍老子的頭。」

  「首領，圍困是個好法子，我們他們撐不了幾天。」

  ——

  城牆上，林辰玥和白清安回到林浩身邊。

  「都是今日剛來的百姓，戰力很弱。只能充人數。」

  林辰玥手裡執劍，「無論怎樣，他們心裡有所忌憚就好。」

  林浩轉過身，看著面黃肌瘦的一群人，大聲道：「今日，黃城被圍困，眾位的家園被毀。若我們今日不戰而退，那黃城一方百姓將為人魚俎。林浩不才，可絕不會放棄黃城，各位可願隨我守住黃城。」

  他坐在輪椅上，身上臉上均是敵人的血，聲音堅定而永怡。

  主帥如此，百姓們點頭。

  不知誰先喊一聲，「守城，守城，守城。」

  他們舉起手中的武器，或是劍或是刀，更多的是從家裡拿的刀叉、鐵杴、甚至棍棒。

  林辰玥看著這一幕，眼眶酸軟。

  這一世，就算死在這裡，也無悔。

  「沖啊。」

  第二波攻城再次到來。

  林辰玥凝眸，奮力殺敵，護著身邊本沒有多少武力的普通民眾。

  他們紅著眼，大叫著，同這些侵略者拼命。

  「啊。」

  他們心裡恐懼，每揮一下都在顫抖。

  可沒有退後一步。

  身邊倒下的人越來越多。

  林辰玥殺紅眼。

  敵人爬上來的速度越來越快。

  林辰玥殺到最後，已想不起來什麼招式，全憑本能。

  她殺敵間隙，茫然四望。四周都是敵人。

  他們守不住了。

  林辰玥悶哼一聲，背上又添一道刀痕。

  她迅速轉頭，一刀砍下那人的頭顱。

  林辰玥穩住身形，左手握住顫抖的右手，繼續揮刀。

  突然，一群普通人拿著各種農具衝上來，他們抖著身子，加入戰局。

  是城裡的另一半人。

  所有人都殺紅眼，只要穿著敵軍的鎧甲，蒙頭就砍。

  絕望下，每個人都迸發出無窮的勇氣。

  終於，敵人緩緩退去。

  林辰玥跌坐在地上，手中握著旗杆，身邊是歡呼的將士和民眾。

  「我們守住了，守住了。」

  林辰玥不知道會不會有下一波，她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可身體越來越冷，她緩緩閉上眼睛，失去意識。

  ——

  季延趕到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兩人迅速和風一匯合，了解昨日的戰況。

  風一：「沐國攻勢很猛，我們本以為小姐他們守不住。」

  季延道：「你們和林小姐沒有特殊的聯繫方式嗎？」

  風一：「消息發出去了，沒有回音。」

  季延手指微縮，沉默下來。

  裴鳳梧拍拍他的肩膀，「說不定被其他事絆住了。別想太多。」

  季延握緊拳頭。

  再次問道：「城裡還有還有多少人？」

  風一：「昨天白日，小姐傳信說不足三千，且無餘糧。」

  「他們絕對抵不住下一次攻城。」

  季延：「不能這樣下去。林將軍至少要三日，三日之內，我們必須做點什麼，避免再次攻城。」

  裴鳳梧皺眉：「可我們現在都進不去，只有這一點人。」

  季延轉頭看向他，道：「我要去沐國軍營，借你的身份一用。」

  季延退後一步，向裴鳳梧深深鞠一躬。

  「殿下。」

  裴鳳梧看著他決絕的模樣，知道攔不住他。

  不知道為什麼，一涉及到林辰玥的事，這人就有一股不要命的架勢。

  他是上輩子欠林辰玥錢了嗎？

  ——

  京城，裴熙宸在書房捏著筆，遲遲不動。

  司墨進來，嘆口氣：「皇上不會讓你出去的。一個小小的黃城，三萬兵馬已是不易。」

  裴熙宸眼神發寒：「可暗衛傳來消息，沐國的兵馬有六萬人，隨時有可能攻城。而且黃城兵力所剩無幾。」

  司墨一時沒有接話。

  沉默一會兒，他安慰道：「林辰玥進不去黃城。」

  裴熙宸搖搖頭，「她的性子，死都要進去。林浩失去戰力，他和白清安憑藉黃城的那點人...」

  突然，暗衛急急進來。

  裴熙宸眼神一縮，沉聲道：「說。」

  暗衛：「昨日沐國攻城。」

  裴熙宸手掰緊桌子，死死地盯著他。

  「守住了，王妃他們守住了。」

  裴熙宸一下坐在椅子上。「他們怎麼樣？」

  暗衛：「城中的消息無法得知。但據說，那天晚上，鮮血染滿城池，有一女子護旗而倒。」

  裴熙宸眼裡瞬間凝滿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