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太后攪局

  裴清寒抬起頭，眼中露出喜色，祖母來了。

  林辰玥垂眸掩下眼中的惱意。

  太后明明也參與了此事，自己卻不能把她怎麼樣。

  在眾人的不同眼神注視下，太后一身孔雀藍宮裝，頭戴綠色翡翠，緩緩走進朝堂。

  她面色威嚴，眼神凌厲。

  皇帝從龍椅上下來，向太后問安。

  「母后，您怎麼來了？」

  太后輕飄飄睨他一眼，「哀家的孫子在大殿上磕頭磕成這樣子，哀家不能不來。」

  皇帝在她身側，扶著太后向前走，「母后，他們犯錯了。」

  太后從鼻腔哼出一聲氣，「虎毒不食子，多大的罪要把寒兒逼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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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面上露出為難之色。

  自古以來，孝道一詞最重，皇帝更是天下表率。

  裴清寒跪到太后眼前，眼淚和血水滑到一起，看起來可憐悽慘，「祖母，是寒兒的錯。可孫兒無法眼睜睜看著母妃去死。」

  太后一皺眉，看向一旁的王昭儀，兩人悄無聲息地對視一眼。

  太后突然盯上林辰玥，「林辰玥，你一罪臣一女竟堂而皇之站在大殿上。」

  裴熙宸上前一步，把林辰玥護在身後，「人是我帶來的，林將軍夫婦罪名剛才已洗清。」

  林辰玥想起壽康宮的所見所聞，堅定王昭儀和太后必有勾結。她可記得，他們離京時，追殺的黑衣人有兩撥。

  裴熙宸淡定地與太后對視，波瀾不驚地開口，「自太祖稱帝以來，便設下後宮女子不得干政的祖訓。太后娘娘，您這是視祖訓為無物。」

  太后面色更沉，「黃口小兒，你也該叫我一聲母親。」

  裴熙宸發出輕蔑的笑聲，「父皇在世時，允本王只喚母妃為母親，或許時間太久，你記不清了。」

  皇帝無奈地朝裴熙宸使眼色，裴熙宸冷冷地看太后一眼，閉嘴不言。

  太后被裴熙宸懟的直喘粗氣，在大殿之上，百官面前，裴熙宸放肆至此。

  太后撫著胸口，對皇帝道：「皇帝，你眼睜睜看著他頂撞哀家。」

  皇上安撫道：「熙宸他年齡小，您身為長輩不要跟他計較，大了就好。」

  百官紛紛腹誹，宸王殿下如今二十二歲，正值壯年，還年紀小？皇上心都偏到左肋骨了。

  太后聽完氣的更狠，這是在說什麼笑話。

  皇帝不好鬧的不好看，又道：「母后，還是說正事。」

  太后狠狠「哼」一聲，把裴清寒扶起來。

  「寒兒，你父皇不心疼你，哀家心疼。」

  裴清寒借勢站起來，扶住太后，不肯抬眼對上皇上威嚴的目光。

  「皇帝，你想怎麼處置王昭儀？」

  皇帝平靜道：「賜死。」

  太后看向他，好言相勸，「你說的容易。寒兒就這一位母妃，以後你讓他怎麼面對你，怎麼帶著喪母之痛走下去。」

  「父子情不易，更何況在天家。不要讓孩子們寒心。」

  皇帝看著太后和額頭帶血的裴清寒，長嘆一聲，「擺了擺了。」

  「王昭儀犯下大錯，自今日起廢除封號，遷入冷宮，終身不得出。」

  裴清寒立刻跪下謝恩，「謝父皇，謝父皇。」

  只要母妃活著，只要活著就有辦法。

  王昭儀同樣哭著謝恩。

  林將軍夫妻被無罪釋放，林家封鎖解除。

  這一樁刺殺之事總算落下帷幕。

  林辰玥看著攜手而出的太后等人，眼中黑沉。

  總有一日，她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前面的裴清寒和王昭儀低聲交談。

  「母妃，你等著，我一定接您出來。」

  「寒兒，母妃以後幫不到你了，多去看望太后。她會看顧你的。」她一力擔下罪名，無非想為寒兒拉一個助力。

  皇帝心思難猜，至今沒有立儲君的消息，她不得不多為兒子考慮。

  若寒兒登上大位，王家自然能赦免。

  王昭儀握住裴清寒的手，「手要狠，心要冷。」

  「還有林辰玥，不可再有心思。切忌心軟，做事要斬草除根。」

  這次就是沒抓到林辰玥，才落敗。

  裴清寒面色有些猶豫，「林辰玥」他不想放棄。

  王昭儀神色一下變冷，「寒兒，王家上下百口人為你的大計獻身，你萬不可因兒女私情辜負他們。你若想娶林家女，林顏夕可做側妃人選。待大事成，什麼都可得。」

  裴清寒沉默地點點頭。

  ——

  林辰玥和林炎來刑部大牢親自接父親母親歸家，司墨也被放出來。

  林辰玥向司墨屈膝道謝：「多謝。」若不是司墨保留屍體，爭取時間，一切難說。

  司墨朝她擺擺手，「我自幼聽林將軍的事跡長大，對林將軍有崇拜之心，再說，你和裴清寒大事已定，都是一家人。」

  林辰玥朝他笑笑。

  攜父母歸家。

  老夫人等人早早等在門口，看見林戰等人，眼淚落下。

  林顏夕看一眼祖母，這些時日，家中人心浮動，全靠祖母撐著。她從不知道，祖母有如此心智和手段。她以往總以為祖母是一後宅夫人，什麼都不懂。

  老夫人看得兒子兒媳歸來，忍不住心酸。

  林戰夫妻跪地：「母親，孩兒不孝。」

  老夫人抱住兩人，淚撒衣襟：「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李如攙著老夫人，表情又喜又憂。

  一群人回到院子，林戰安慰母親，「沒事了，在裡面沒吃什麼苦頭。倒是勞煩母親憂心。」

  李如接話：「大哥何必說這種話，都是一家人，同甘共苦是應該的。回來就好。」

  林炎不知前後情，對李如拱手鞠躬，「這些日子，勞煩二嬸照顧祖母，操持家裡。」

  李如扶起林炎，關心道：「你和浩兒在軍中吃苦了，這一轉眼都成大小伙子了。浩兒如何？」

  林炎答道：「大哥一切安好，讓我向您問安。」

  林辰玥看著和諧的場景，繃緊嘴角，李如這是改邪歸正？

  她看一眼林顏夕，對方朝她溫柔地笑笑。

  林辰玥不好打斷這麼好的氛圍，只能按下心中的疑惑。

  回到淺月院，聽從夢和春花稟報導：「這些日子，二夫人幫老夫人一起穩住大家，表現的很是不錯，算是重新贏的老夫人的信任。」

  林辰玥摩挲一下手中的銀針，她可不信黑心腸會變成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