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離婚（二）

  第142：離婚（二）

  我跟果果在病房裡面並沒有聊多久，我媽就打水回來了，一起回來的還有提著一堆東西的秦少傾。

  

  「看你在這裡無聊，給你弄來的小玩意兒，喜歡嗎？」進門之後，秦少傾便將那些包裝袋子打開，遞到了我的面前，然後暖聲詢問道。

  我看著自己面前的這些花花綠綠的小東西，忍不住詢問出聲，「玩具？你這是在哄小孩子嗎？」

  秦少傾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伸手捏住我的鼻子，笑了下，「是啊，是啊，在我這裡，小念念就是小孩子，是需要我用來哄得，來，你看這個，這個是這樣玩的……」

  秦少傾一邊說著一邊給我講解著那些小玩意兒的玩法，剛毅的側臉在陽光的映襯下顯得異常的好看，我順著秦少傾修長手指所擺弄的小玩意看了過去，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玩的時候，就聽到果果感慨似的開口。

  「果然是患難見真情，遇上危險，霍予琛袖手旁觀，秦少傾卻可以不顧一切的跳下去；你險些喪命，霍予琛卻可以連續三天陪著蘇沫年在另外一家醫院常住，你看，人比人，真的是氣死人。」

  果果的話，讓我原本想要去拿玩具的手指微微一頓，「你說，什麼？」

  「額……」果果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話說的有點多，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原本打算不跟我說的，但是，想了想，又有些憤慨的開口，「你最近住院或許不知道，現在在外面傳的風風火火的，說什麼霍氏集團的老總霍予琛，在A市天才畫家蘇沫年的病床前面，陪了三天三夜，獲得稱謂——最佳男友！」

  原來，這幾天，霍予琛沒有親自來醫院，並不是因為那天我所說的那句話，傷了他的心，而是因為——

  他要陪在蘇沫年的身邊。

  也不知道為什麼，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話，在聽到這樣的消息之後，肯定會是黯然傷神的，可是，這一次，我沒有，我的心裡異常的平靜，只是拿起了秦少傾擺弄著的小玩意兒，笑了下。

  「這不是很正常的嗎？畢竟，是自己喜歡的人，總不能怠慢了，不是？」

  我這話，說的戲謔，竟然引得秦少傾和果果都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我，就好像我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似的，我有些忍俊不禁，「幹嘛啊，你們這是？我說的不對嗎？」

  「不是不對，只是覺得……念念，你或許是真的長大了嗎？」果果搖了搖頭，隨即開心的說道，「這樣真好，看來，你真的是打算放棄霍予琛了。」

  我挑了挑眉毛，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難道，我之前不是這樣說的嗎？我跟霍予琛之間，除了離婚這件事情還能夠有點牽扯以外，其他的人或者事情之於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尾音剛剛落下，病房的房門處就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是霍予琛。

  他的手上依舊提著兩個袋子，一個是文件袋，一個是小餛飩，那天的小餛飩我沒有吃到，就被霍予琛全部丟掉了，那今天的小餛飩，又會有著怎麼樣的下場呢？

  「你來這裡做什麼？這裡不歡迎你！」果果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她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擋在了我的面前，遮擋住了我看向霍予琛的視線，也遮擋住了霍予琛望著我的眼神。

  我收回視線，側過臉，安靜的等著霍予琛後面要說的話，心中平靜如水。

  「你來這裡做什麼，老三？」秦少傾也從我的床邊站直了身子，危險的眯著眼睛看向霍予琛，「我記得，我們上次談過了，這裡，已經不需要你再……」

  「離婚，我來這裡是想跟顧念談離婚的事情的。」霍予琛掃了一眼剛剛針對著他的果果和秦少傾，徑直邁到了我的面前，抬起自己右手中的文件袋，「離婚協議書在這裡，我今天就可以簽字。」

  聞言，我重新抬起頭看向霍予琛，然後伸手試圖去接霍予琛手裡面的文件袋，方便一會兒拿出來離婚協議書籤字，「好，我會儘快跟你去民政局把離婚證領了。」

  領了離婚證之後，就跟霍予琛再無牽扯。

  「我還沒有簽字。」霍予琛將自己抓著文件袋的手往後撤了撤，然後薄唇微微抿成一條直線，沉聲道，「我想跟你談談，不需要太長的時間，談完的那個瞬間，我就會簽字。」

  言外之意，霍予琛這是想跟我單獨談談。

  我微微蹙了眉毛，下意識的就想要拒絕，可是，看著霍予琛這樣堅決的樣子，心中清楚，如果不按照霍予琛所說的那樣去做的話，這個離婚協議書，短期之內，霍予琛是不會簽字的。

  頓了頓，我抿唇，看向了站在霍予琛後面的三個人，「媽，你帶著果果和少傾去醫院的餐廳吃點東西吧？他們兩個人來這裡有一會兒了，都沒怎麼吃東西呢，這都中午了。」

  我媽瞬間領悟過來我這話的意思是什麼，正想催促著果果和秦少傾出去的時候，就看到果果猛地擋到了我的面前，夾在我跟霍予琛中間，衝著霍予琛一本正經的開口。

  「雖然我不知道你想跟念念單獨談些什麼，但是，霍予琛，請你記住，有些傷害，是彌補不了的，你不能仗著念念心軟善良，就對她百般欺辱，她不欠你什麼，以前到現在，都不曾虧欠你，所以，別再在念念面前擺出來你的高姿態，也別想用什麼方式像之前那樣威脅著念念留下。」

  果果的話，讓我很感動。

  我在後面拉了下果果的衣服一角，在她回過頭的那個瞬間，笑了下，「放心吧，沒事的。」

  果果蹙眉，好半天，才點了點頭，忍不住又囑咐了一遍，「不要心軟，念念。」

  我在心中淡淡的笑了下，究竟我的表現是有多麼容易動搖啊，怎麼——

  一個兩個的都要讓我別對霍予琛心軟？

  果果他們出去之後，霍予琛才將手裡面的文件袋丟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將另一隻手裡面提著的小餛飩遞到了我旁邊的桌子上，「這是我路過你愛吃的那家餛飩店的時候，買的，上次的，你沒能吃到，這個，一會兒……」

  我沒有給霍予琛把這些廢話說完的機會，開門見山的詢問，「你想跟我談什麼？」

  霍予琛被我的話給噎了一下，臉色白了白，抿唇道，「你從甲板上跌下去的那個瞬間，我跳下去了，顧念，只是，我沒有在秦少傾之前找到你，在徐浩詢問的時候，我有想過先救你，但是，蘇沫年的精神狀態已經是近乎崩潰，再加上她其實還有病，在國外的時候……」

  「你說她有病？」我冷冷的笑了下，仿佛剛剛的秦少傾說了什麼特別好笑的話一樣，抿緊了自己的唇瓣，一字一句的說道，「上次張秘書給你打的電話，是我接的，或許，你並不知道張秘書說了什麼，吶，你也不用回去特地問了，我直接告訴你吧，他說，蘇沫年的病是假的，而且，她結過婚。」

  結婚的那個是我補充的，我想了想，還是跟霍予琛說了蘇沫年已經跟徐浩結婚的事實。

  「蘇沫年，裝病？」霍予琛表現的很平靜，如果不是他垂在身側的手指也微微攏了起來的話，我想，我根本看不出來他情緒上的波動，只見，霍予琛臉色異常難看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你看，又是「對不起」，我已經不記得我從霍予琛這裡聽到了多少次「對不起」了。

  「你最好的補償方式就是簽下離婚協議書上的名字，然後，帶著蘇沫年徹底的消失在我的世界裡面。」我從床上坐了起來，舔了舔自己沒什麼血色的唇瓣，「如果，你只是想來解釋那天的事情的話，那麼，你現在已經解釋完了，我們可以簽字了嗎？」

  咄咄逼人又毫不留情的話。

  「我會簽字的。」霍予琛說，骨節分明的手指向我伸了過來，我下意識的一躲，霍予琛的手便停留在了半空之中，半晌，他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該給你的東西，我都在離婚協議書上寫明白了，你可以看看。」

  「霍總辦事，我向來放心，至於你給了我什麼，我就不需要看了。」

  我趁著霍予琛不注意，直接將文件袋拿了過來，然後，從裡面抽出來了離婚協議書，直接就翻到了最後一頁，拿過床頭的鋼筆，抬手就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顧念。

  「換你了，霍總。」我將鋼筆塞到了霍予琛的手裡，催促道，「早點簽完，對於我們兩個人來說，都是解脫，你可以早點回去，繼續照顧你的心尖寵，我也可以早點獲得自由，過上我想要的生活，兩全其美。」

  「顧念，簽字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霍予琛說。

  「什麼？」我蹙眉，不解的詢問。

  「在這之前，你有沒有將我規劃到你的未來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