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瘋得徹底

  鬧了一會兒，豆沙包就安靜下來了，在沈涅懷裡扭頭過去看程旖柔，「麻麻，餓！」

  程旖柔颳了下他的小鼻子，「好，麻麻現在去給你做好吃的。」

  「肉肉！」豆沙包趁機提出要求，「要吃肉肉！」

  「好好，給你做肉肉吃。」

  沈涅捏了他胖乎乎的臉一把，「臭小子要求還真多。」

  豆沙包扭頭拿後腦勺對著他，「爸爸壞！不愛你！」

  沈涅啼笑皆非。

  程旖柔也不去管他們這對相愛相殺的父子，轉身下樓進廚房去了。

  沈涅趁機在兒子臉上又捏了一把，不管他氣哼哼的模樣，抱著他跟在程旖柔身後。

  一家人在一起準備晚餐也是休息放鬆的方式，對於和程旖柔一起下廚這件事，沈涅父子倆從來都是興致勃勃的。

  

  為了讓兒子全程參與觀摩做飯的過程，沈涅還特意讓人弄了一張高高的嬰兒椅，正好可以讓豆沙包坐在裡面，不用時時刻刻看著他。

  反正廚房夠寬敞，愛放多少東西都行。

  太油膩的東西不敢給孩子吃，程旖柔從冰箱裡拿出早上才擀好的餛飩皮，準備包幾個寶寶版小餛飩，另外還有一碗蔬菜蛋羹給豆沙包當晚飯。

  最近她吐得少了，食量提了上來，尤其偏愛口味比較重的飯菜，所以酸甜咕嚕肉和麻婆豆腐、蒜泥白肉就成了她的最愛。

  程旖柔邊想著待會兒的晚飯該做什麼，邊把剛出鍋的蒸蛋滴上幾滴香油，稍微放涼了再裝到豆沙包的專屬小碗裡，順手把小勺子遞給他。

  豆沙包接過去，小肉手抓著更小的勺子，努力地把蛋羹往自己嘴裡送，不過因為準頭不好，十次有九次都是先餵了臉頰和鼻孔。

  他也不發火，一個人在那兒玩得不亦樂乎。

  沈涅挽起了袖子給程旖柔打下手，後者剛把酸甜排骨裝盤，見他湊過來，便用筷子夾了一個塞到他嘴裡，讓他試試味道，「怎麼樣？好吃嗎？」

  沈涅眼神一閃，突地勾住她的腰，「不如你來試試？」

  話說完，低頭便吻住她。

  程旖柔臉紅得快要冒火，剛想說話嘴裡就被他塞了塊酸甜肉過來，肉塊不大，她下意識就咽了下去，沒等說話，沈涅又更深刻地吻住了她，不讓她有機會拒絕自己。

  豆沙包歪頭看了一會兒自家爸媽旁若無人地玩親親，小肉手往臉上一拍，一副小大人模樣誇張地搖著頭嘆了口氣。

  沈涅一隻手扶著程旖柔的腰，一隻手托著她的背支撐著她，因為程旖柔懷孕對氣味敏感，兩人已經很久沒這麼盡情地親近過了，一時像是天雷勾動了地火，兩人都有種無法自拔。

  直到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程旖柔這才猛地驚醒，推開沈涅扭頭一看，才發現另一隻炒鍋里的菜都已經焦了一片！

  頓時臉紅得能煎蛋，手忙腳亂把火關了，回頭瞪了沈涅一眼。

  後者笑得格外無賴，又想湊上來繼續求福利，程旖柔沒好氣地夾了一塊菠蘿塞到他嘴裡，把他推到一邊，「別鬧了，鍋都糊了。」

  沈涅從身後抱住她，手從她身側穿過去把燒焦的炒鍋放到一旁水槽里，「媳婦兒，下次要堵住我的嘴換點別的，酸甜排骨我不愛吃。」

  豆沙包把蛋羹吃得亂七八糟，聞言出來跟著刷了個存在感，「愛吃！」

  「都是骨頭沒有肉，你喜歡吃那以後骨頭都給你？」沈涅故意逗他。

  豆沙包一聽沒有肉，立刻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大眼珠子咕嚕嚕轉，鬼精鬼精的，「爸爸愛吃！」

  這話說得無比清晰，把程旖柔逗樂了。

  沈涅沒好氣地往他屁股上輕扇了一下，「臭小子，還沒長大就開始坑你親爹了，等你長大看我怎麼收拾你！」

  豆沙包就咧著嘴朝他笑得一臉無辜，眨巴著大眼睛看起來格外萌萌噠。

  與這邊的和樂融融不同，被關在精神病院裡等待二次審判的葉曼青卻是怨恨滔天。

  被關進來這段時間，她清醒的時間遠沒有發瘋的時候多，顧澤讓人給她吃的藥讓她陷入了沒日沒夜的噩夢中，整個人都瘋魔了一般，不管睜眼閉眼都是一片血淋淋的殘肢斷臂。

  不過也因為她精神不穩定，一審中對她的槍斃判決有了爭議，所以現在她只是被關起來，沒日沒夜地接受醫生的檢查治療。

  整個人憔悴又狼狽。

  葉夫人瞞著葉家家主各種花錢找門路，好不容易才能見女兒一面，見了防彈玻璃窗後邊披頭散髮的葉曼青，眼淚頓時就下來了，哽咽地喊了句，「曼青。」

  葉曼青沒理會她，依舊垂著頭，兩隻手被捆住了防止她傷害自己。

  葉夫人站起身，手拍著玻璃又喊了句，「曼青，曼青你抬起頭來看看，是媽，媽來看你了！」

  「媽？」葉曼青晃著頭，像是要努力地去看對面的人。

  葉夫人激動起來，連連點頭，「是我，是我!」

  葉曼青安靜了一會兒，突然瞪大雙眼，臉上的肌肉顫抖著，猛地站起身撲向玻璃窗，「是你！是你！你欠了我的，你欠了我的！錢，你說錢要還給我的，你騙我，你騙我！」

  葉夫人被她嚇了一跳，往後跌坐在椅子上，眼睜睜看著女兒又被兩名獄警壓了回去，眼淚頓時就下來了，捂著嘴嗚嗚地哭，「我上輩子到底是造的什麼孽啊……」

  葉曼青還在裡面瘋狂地掙扎，咆哮著惡狠狠地盯著葉夫人的方向，「你還錢給我！你還我！不然我就殺了你，我殺了你！」

  「曼青你別這樣，你冷靜一點，你看清楚，我是你媽媽，我是媽媽啊！」葉夫人泣不成聲，手貼到玻璃窗上撫摸著葉曼青的倒影。

  「媽媽？」葉曼青突然冷靜下來，抬頭看了葉夫人好一會兒，突然就哭了起來，「媽——」

  「媽媽在這裡，媽媽在這裡！」

  葉夫人也跟著哭，母女倆哭成一片。

  「好孩子，別哭了。」

  見女兒會回應自己，葉夫人心裡鬆了口氣，正想跟她好好坐下來說說話，就見葉曼青又突然換了副雀躍的表情，隨後一臉期盼地看著她，「對了！媽，你來了正好了！你快幫我打電話給馬利，你催一催他，讓他還我錢，你讓他還給我！他借了我一百塊錢呢！」

  「……」變故來得太快，葉夫人一時反應不過來愣住了。

  葉曼青卻又突然捂著嘴咯咯笑了起來，一副嬌羞的模樣，「我答應了柳柳，等我把錢拿回來了，要和她一起請蔡學長吃飯的……對了，媽，你還不知道蔡學長吧？他可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長得可帥了，我以後一定要嫁給他……誰敢跟我搶，我就打她！」

  她說著說著，面色又猙獰起來，又哭又笑，瘋得徹底。

  葉夫人實在看不下去了，捂著嘴轉身踉蹌著離開。

  女兒嘴裡的柳柳和蔡學長她當然知道，那是女兒念初一時的同學，只不過這兩個人早在初三夏令營的時候就因為山體滑坡沒了，聽到女兒念叨著他們的名字，葉夫人突然就意識到自己女兒是真的已經瘋到記不清事了。

  一時受不住打擊，出門坐上車之後就又嗚嗚哭了起來。

  惹得司機頻頻回頭，想勸又不知道該怎麼勸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