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魚潮

  「那是什麼？」二狗子跑了過來，也看見了蜃樓之中的異樣，下意識的脫口問道。

  「那蛟龍是活的？」我不禁感到微微震驚，不知道為什麼剛才的那一眼，總有讓我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正說著，突然腮幫子像是想到了什麼，衝著魯老六大喊：「老六，這東西不能看，要關燈了。」

  「關個屁。」魯老六這個瘋批開始不顧其他人的生死。

  「不行，快關掉。」腮幫子沒有理會任何人，他只是一把將照魚燈摔到甲板上，揮手趕緊讓二狗子去拔掉電源，並且直言說道：「不能再看了，你們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這傢伙是魯老六人的，突然冒出這麼一出，是人是鬼都可以猜到這完完全全的就是意外情況了。

  「那是什麼？」鐵頭坐不住了，如果說之前他們在進入蜃海的時候，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那麼現在看來多多少少變故找到的結果都是一個未知的隱患。

  可是這時魯老六卻是沒有理會，趁著二狗子還猶豫不決的時候，一把走過來扛起照魚燈，晃了一下把探魚燈給壓了下去，繼續向著海面進行探照，「還差一點，你們等等，我可以看到那龍脈的……」

  話音未落，也正是這麼一壓，待到那光線投射進海水之下的時候，奇怪的一幕發生了，那龍宮幻影竟然隨著光線進入了水下，而忽地又水面開始沸騰，肉眼之中直是看見無數氣泡從水底下升騰而起，像是海底火山噴發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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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回事？」我吃驚於眼前的一切，並不是那些來歷不明的氣泡，卻是能看見的那深海之下的氣泡。

  片刻我明白怎麼回事了，是海水竟然透明了起來。

  左右看了一圈，而那片透明的海水似乎始終存在於那片虛無的蜃樓龍宮之中，像是從中溢出來的一樣。

  「關掉！」鐵頭皺著眉，開始下達指令，這個時候他的決定在這裡起著尤為關鍵的作用。

  沒有多想，二狗子馬上飛奔過去，把照魚燈的電源給拔了走。

  「等一下。」魯老六那邊似乎入了魔還在想要看著水下的東西，「我想看看那個地方。」

  看看？我被他突如其來的想法給震驚了，看著那一整透明氣泡升騰的海水，不禁想到那到底是什麼地方？

  不過來不及多想，幾秒鐘過後光線變弱，接著驟然而止，海面上恢復了一片的漆黑。

  又過了幾秒鐘，海面也開始變得平靜，一切又回到了正常的海面。

  雖然無事發生，但一番折騰下來，眾人還是不免感到後怕。

  不過被魯老六這麼鬧騰，很快沉默了一會兒的腮幫子說道了起來：「我見過那個建築，是在我門派的寶殿之上。」

  腮幫子之前聽他們說過，這傢伙是閭山派的，而關於這個流派，只要在福建生活過一段時間的人，基本上都會知曉一二，閭山派，又稱閭山道、閭山教，他算是一個華南道教重要流派，整體以福建為中心，四處也有散布於廣東、浙江、江西、江蘇、湖南這些地方。

  而這個腮幫子說的門派寶殿，大概率說的就是那按照閭山神殿所建造出來的，自己的地區門派寶殿了。

  要知道，門派的寶殿是隨著閭山神殿的模樣打造出來的，所以我猜想腮幫子說的那個建築，極有可能是那所謂的閭山。

  果然沉默了一會兒，腮幫子他想了想說道：「據說我們閭山派發源於閩江之底的一個神秘世界，那地方屬於三界之外，乃凡人不可見之地。其中便有一處龍宮，位於江底的海眼之城，是通往死水的必經之路。」

  死水？心裡一凜，思緒飄了起來。

  「所以你懷疑，我們剛才看到的景象是來自死水的海市蜃樓？」

  腮幫子點了點頭，但還來不及多說什麼。

  「就那個？」二狗子插了一句又及時收口，臉色也開始變得鐵青。

  很顯然他應該是懂一些門道。

  腮幫子說：「是的，你們最好小心點，凡人不可視，當然是有凡人不可視的道理，一般來說你們是沒法從江底的海眼看見那個地方的，可如果是通過蜃樓……」

  「蜃樓？那不是虛假的景象麼？」我很好奇他們的對話，不自覺地插嘴進來，同時又指著水下問道：「還有那片透明的東西，是不是就是蜃氣本身？」

  早些年我聽過海中化氣成樓的傳說，說是深海之中有蛟龍吐氣幻化樓閣是為蜃樓。

  可腮幫子否決了我的想法，他搖了搖頭：「那是海水，但並不存在於這片東海之中，你們要知道海水本身就是無色透明的，只不過是在光線與懸浮物質的干擾下你們才會看見不同的顏色，而現在你們所看見的那應該就是最純粹的海水。」

  我很吃驚於，這個平時話少到可憐的傢伙，為什麼會突然變成科普君，但很快我明白他的意思了，當初海下面的應該是一片真實的空間，所以我們才可以看到除了這渾濁的東海水之外的純粹海水。

  「該不會是蜃海吧？」我想到了什麼，如果真的是一個的確不同的空間，這一點倒是比較類似於當初王家村的那個地方所發生的情況。

  搖了搖頭，但是很快腮幫子否認了我的想法，他正要與我細說，黑暗之中海面猛地又開始泛起了浪花，接著就是咕嚕咕嚕，咕嚕咕嚕的聲音。

  「怎麼回事？」鐵頭大喊著。

  很快有人把光線打了過去。

  這次我們驚訝地發現，似乎海面的狀況並沒有隨著照魚燈的熄滅而停止，在短暫的消停之後，海面下的詭異建築消失了，不過巨大的動靜卻停止了片刻又沸騰了起來。

  「你們看！」二狗子最先發現了什麼，大喊了出來。

  隨著他伸手指出的地方，開始有大片的波紋從下而上漫出，是魚，是成片的魚群，不數量之多已經不能被稱之為魚群了，那是魚潮。

  翻翻滾滾的魚潮，前赴後繼的從那片蜃樓與海水交界的地方湧出。

  各種各樣的海魚，黃魚、梅童魚、帶魚、馬鮫魚、虎頭魚和鰻魚，它們千奇百種，開始眼花繚亂地呈現井噴之勢向著海面湧來。

  「是有危險了嗎？」我向他確認到。

  他不說話，只是盯著水面看。

  不一會兒，魚類們已經開始浮出來了水面，霎時水花飛濺，海面翻湧，光線一掃，五顏六色的。

  「我曹，這他媽的奇怪了。」二狗子叫喊著：「怎麼會全都是海底下的東西湧上來了？」

  被他這麼一說，我才恍惚發現了問題點，因為那一整片的魚潮中，很大的一部分都是深海中才有的魚類，它們是口大、眼大，身體某一或某幾部分有發光器，所以這才是我看見海面上顏色璀璨的原因之一。

  「水下有東西，它們是被驚上來的。」鐵頭眯著眼睛，皺著眉頭念叨了一句。

  愣了片刻，感覺這句話聽著十分耳熟。

  「什麼東西？能從深海中這麼快速地浮游上來？」

  「不會是那個海底建築里游出來的吧？」我倒是腦海里跳出了一個天馬行空的想法。

  而在一片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中，很快魚潮開始改變了形態。

  不，不能說改變形態，這感覺有點變形金剛的味道了，他們在……在變形

  那怎麼說呢，反正就是一眼看去，整個魚潮的模樣，不再像是之前那樣從水下面噴涌著出現了，而是在海面上達到了一個臨界點，沒錯，像是在海水上又鋪了一層魚海。它們密密麻麻的排布在海面上，隨著光線的照射，成片的七彩魚鱗反射出妖異的光，在海上顯得十分的突兀。

  但一切遠還沒有結束，也正是這片原本該是看似平靜的魚海，突然由中間一個點開始發生了變異。

  先是幾條巨大的梭子魚，也就是海狼魚，這種魚的體形狹長，最多可長達將近2米，它們成群結隊的像是到了時間後麵包機里跳出來的麵包一樣。

  開始從魚潮中的那個點往外跳，接著又是另外一種我叫不上名字的魚類，以此類推，那些瘋狂的魚類，真正的在海面上了造成了一處可以噴魚的魚井。

  我們幾個人縱使在水上打拼過各有十多二十幾載，可誰也不曾見到過這樣的奇景。

  不過看了多時，鐵頭似乎發現了什麼，他指著那片魚潮噴井的中間出魚地方說道：「你們看，其實那些魚出來的地方似乎不對勁。」

  「廢話，這樣的情況傻子都知道不對勁。」我白了他一眼，心臟開始狂跳。

  「水下有東西？」魯老六反應了過來，「很大的東西。」

  正說著，很快魚群開始大量的噴涌，而一個灰色的東西就這麼被魚群帶了出來。

  它很是巨大，灰褐色的外身，像是一塊扁平的山體岩石，可它體重又似乎很輕，被魚潮吐出來之後，浮在水面上，隨著魚潮的推動，甚至還能聽到明顯的鎖鏈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