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辨南龍

  他說做就做，要換做之前我鐵定和他干一架，但現在想想還是縮手了，只是想著橫豎都是死，就讓他搏一搏吧！

  鄭晶這船上備用的是100米射程的LED大功率集魚燈，腮幫子翻出來的時候確定還是可以繼續使用的，但就在我們還在決定要不要使用這個東西的時候，忽然船隻停了下來。

  我問怎麼回事？魯老六說禽星已經消失了，船隻不能再走，不然的話沒有禽星定位想要探龍氣，必定是更加的困難。

  沿著他說話時眼睛所看去的地方，我看見的是一共六座海島，此時在這個水路的方位看去，它們像是兩排整齊地聳立在海面的高山石柱，呈現一道「‖」狀，將龍堂的海域分割為兩個水面。

  找角度？這倒是一個我沒有想到的法子。

  「顧我唯真，背我弗問。」魯老六走到船頭，看著望遠鏡向禽星山上看去，看了大概有10多分鐘，像是確定了什麼，接著讓二狗子調轉船頭，向著我們所在的海域中「‖」狀的對面開去。

  「不是順著航線走麼？」

  

  「我說過，這些海島只是為了方便你由點找線，就像是大富翁遊戲的開始站位。」他直是道：「禽星中因為鎖住龍脈生氣，所以期間自然是運氣無比，導致上面草木茂盛，而你只需要根據那些草木的朝向，便可以分別背與正。」

  魯老六的風水理論極其淵博看得出來，這應該才是查學峰邀請他來的原因之一，不然的話在這種沒有坐標的大海之中，誰也沒有把握可以第二次還找到進入蜃海結界的「通道」。

  這還沒等我們討論完，那邊腮幫子就已經把照魚燈拿了出來，不由分說的開始架設。

  腮幫子這傢伙完完全全是魯老六的人，想必也是之前進過蜃海的，所以對面魯老六的這種要求，自然是照辦不二，很快就將照魚燈搭建好了。

  那白色的燈面，每一塊都有40寸的大小，上下共有4塊，我明白一旦這樣的光線照射，將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但事已至此我深知光是一味地在意後果，我們將會錯失多少機會，畢竟一旦船上的生活資源耗盡，那還是必死無疑。

  3點30分，雖然是下午，但海面上依舊找不到光線，陰雲密布的天，倒映著死氣沉沉的大海，海浪翻滾，船隻顛簸，少許的浪花打上甲板，風起緊呼。

  3點45分，照魚燈已經被打亮，白色的光線傾瀉而出，打在海面上將其完全地照成了一片雪原。

  接著腮幫子抬起光線，將那光束從水面照射開了，投入空氣之中，我看了一眼卻是看不出什麼特別，但魯老六卻已經是開始「龍勢辨了」。

  這龍勢辨一說出自於尋龍點穴，龍勢共有9說，自古形法派風水家口中就有《尋龍九式》一說，口訣里是提到：

  「脈里淹延看隱龍，安穩停蓄觀臥龍。

  舐尾之虎為回龍，過海船似出洋龍。

  俊俏高危乃降龍，枝節愣層是生龍。

  如燕騰鷹舉飛龍，仰天唬井見騰龍。

  稠眾環合領群龍，龍車鳳輦行大龍。

  但看骨節定金穴，好砂好水好明堂。」

  事後，鐵頭告訴過我，風水家說天下龍脈有三，分北龍，中龍，南龍，每條大龍脈之中又有干龍、支龍、真龍、假龍等等一說，故而這山山水水之中，真的想要勘測風水就一定要摸清楚來龍去脈，順應龍脈的走向。

  而正常的風水家來說會觀察山勢走向再使用羅盤定穴，或者直接的使用衛星定位，他們會在衛星定位的圖示中，直接用紅色水筆畫出龍脈。

  這就好比產品出現了問題，我們要先層別問題的範圍，再逐一縮小問題的發生點，最後直接鎖定。

  可現在我們浮在大海之上，手裡什麼也沒有，就算識別出了範圍，能看見的也就是四面的海水，沒有羅盤和聲波測出水下山脈走勢，也根本就無法辨別南龍了。

  所以唯一的出路就是死辦法，一點一點地找，一點點地移動。

  「移動，往左邊。」魯老六沉聲說著，又瞪著光線，開始與死神賽跑。

  都知道，我們必須在引出更大的海物之前，率先識別出龍氣的方位。

  但海上面域太廣，我們還沒有等辨出南龍，忽然間海水開始沸騰，接著各種各樣色彩斑斕的深海魚群開始圍繞著光線奮躍而出。

  我心裡此時大叫不好，果然還沒有找到「通道」，麻煩就已經上門了。

  來不及喊叫，海水之中動靜是越來越大了。

  趴在船的側身，看著那場面壯觀不已，一時間噼里啪啦的水聲不絕於耳，恍然間像是回到了鄱陽湖禁漁期的開港，這場面可遠比五魚出龍潭之時的陣仗要大得多，不止如此我知道更大的東西還在水下起伏。

  拿出望遠鏡，沿著觀看更是看到遠處的海面上巨浪翻滾，體型龐大的藍色鯨魚更是開始正成群浮出海面，它們一邊發出複雜的叫聲，一邊開始於海上翻滾，騰空之中露出一片一片的胸鰭，以前曾聽漁民說座頭鯨能直立浮出水面從而翻滾，甚至會形成極高的霧狀水柱，但那都是耳聞，不過今天雖然沒有看見鯨魚噴水，卻是看到了它們的騰飛，不免看得出了神。

  不過很快腮幫子打斷了我們的思緒，「老六，你得快些了，這些魚不對勁。」

  我愣了一下回過頭問他怎麼了。

  此時他正皺著眉頭，想了片刻卻是說：「這些魚群並不是追光的，是水下……水下有東西。」

  他的意思是水族不會一味地去追尋月光，往往只有道行入門的才會懂得月陰之氣的法門，而這些年輕水族根本不夠資格。

  那為什麼它們還會不斷地跳出水面？

  答案很明顯，水下有東西，一定是一個巨大的東西在不斷的上浮過程中驅趕著它們，所以才會造成魚潮。

  「這是龍王擺宴。」我愣了一下，趕忙調轉話鋒問魯老六：「兄弟，你快點，這個法子到底管不管用？如果不行……」

  話說到一半，忽然我瞠目結舌了起來。

  海面之上，翻騰的魚群之中，在那強力探魚燈的照射下，出現了一股奇怪的現象。

  肉眼可見的氣體從海面浮起來，那便是他們之前提到的龍氣，龍氣蒸騰，一眼看去空間像是扭曲了起來，而在那扭曲的龍氣之中，被折射出來的卻不是海水的顏色，而是一座恢宏的建築。

  船上的眾人一時間看得目瞪口呆，竟都是出了神。

  那樓台共有三層，可高度卻是望不見頂，它光是門前的台基就足有二十多層，再往上屋身就分為兩層，層與層之間是巨大的石柱，石柱上雕刻著巨大的人像，具體是什麼無法看清，但是它的屋頂則是有點類似於廡殿的建築形式，頂陡曲峻峭，屋檐寬深莊重、上面盤著兩條蛟龍，而且隨著光線的波動，那蛟龍似乎還在動。

  「這是蜃樓，似乎是投出了某個地方的景，可是……」鐵頭看著那建築出了神。

  但我此時水面撲通的聲音越發的響亮，越來越多的海類在水面上翻滾，砸出的水花四下飛濺，心知不好正打算讓魯老六快些記錄龍氣的走向，忽然那廡殿之上那兩條蛟龍頭猛地轉動了一下，居然朝著我們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

  「我草，活的？」

  突如其來的對視，即便不是直面相對，而是在虛無縹緲的海市蜃樓里，卻還是讓我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