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逼走柳燕

  不管泥鰍他們如何不肯去念書，杜家村的書堂沒過幾日就開學了，村裡的孩子們都被家裡的大人趕去上學了，連石頭也被柳燕連哄帶騙送了過去，最後只剩泥鰍和陳滿月兩人還在硬撐著。

  蘇曉曉帶著村裡的女娃娃，在男娃娃們上課地方的另一間屋子裡上課，為了教娃娃們上課，蘇曉曉費了不少心思，她想著不能光教這些女娃娃們識字，還要教會她們其他東西，於是她把這幫女娃娃按歲數分了一下，歲數小一些的，就教她們識字，還有一些她想的一些小遊戲，歲數大一些，蘇曉曉就拉著陳月牙一塊教她們識草藥，她自己也給她們一些關於女性方面的生理知識和衛生，一時她這個女娃娃班得到了不少婆子媳婦兒的誇讚，有時候那些婆子媳婦兒沒事做了，也會坐在一旁聽蘇曉曉講這些，從一開始的羞於啟齒，到後來的恍然大悟，甚至是還會主動多問幾句，她們也沒懷疑蘇曉曉會這些，在她們看來，蘇曉曉本就跟易明學醫，這些肯定是他教的。

  柳嬸這幾日卻悶悶不樂，她見蘇曉曉這會兒的風頭都蓋過柳燕了，而柳燕反而是整日呆家裡，連話也很少，這會兒連婆家都不回了，更是有些著急。

  「燕子，你來家裡也有好幾日了，也該回去了，省得他們說你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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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嬸心疼柳燕身上的傷，這才沒有在柳燕回來的第二日就催柳燕回去，而是過了好幾日，見沒人來接柳燕，心裡急了，便催柳燕自己回去。

  「娘，我不回去了。」柳燕低著頭，柳嬸看不出她的神情，只當她是想家，在家住久了，不想回去。

  「說啥傻話，那裡比咱家吃的，用的都好多了，不回去享福，在這裡幹啥。」

  「娘，我不想要那個福了，那是要用命換的。」

  「燕子，你還年輕，等你到了娘這個歲數你就會懂的，年輕時在別人家做媳婦，有幾個不受氣的，聽娘的，早些回去。」柳嬸見柳燕不肯回去，有些不悅了，但還是耐著性子勸柳燕。

  「不，我不回去，我已經在那裡死過兩回了，我不知道下回還能不能活著回來。」

  「啥死不死的，這會兒還不是好好的站這裡。你若是不回去，豈不是讓村子裡的人看咱家的笑話，今日你不回去，也得回去。」

  柳嬸見柳燕仍舊不肯走，於是跑去她的屋子裡，把她的包袱提了出來，一把塞進了柳燕的手裡。

  柳燕抓著手裡的包袱，眼淚唰唰地往下流，「娘，從前勸我嫁人時，您也是說我若是嫁得不好，村子裡的人就會笑話咱家，我死活不肯答應，您就說我不嫁，您就要跳進杜家河。這會兒我不肯走，您又說是讓村子裡的人看咱家的笑話。我在那裡過得如何，您心裡沒數嗎？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您自個兒的面子。」

  「啥叫為了我自個兒的面子，你難道不是姓柳，再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若是把你留下了，回頭人家找上門來，我咋跟人家解釋？你這幾年的確是受苦了，可若是你真不走了，那些人若是笑話我，死的人就是我了。」

  「呵呵……」柳燕冷笑了一下，對柳嬸愈發失望，「面子，面子，娘，您這一輩子好強，啥都是為了面子，到頭來還不如不要面子。」

  「你少來教訓我，我再怎麼不濟，也沒讓你和石頭餓著。你還是回去吧，咱家的苦日子，你難道過的還不夠？」

  「我不走，我死也要死在杜家村。」

  「哼，肯定是蘇平對你說了些什麼，不然你也不會傻乎乎的跑回來。」柳嬸這會兒又把帳算到了蘇平頭上，柳燕跟他一塊回來的事，她早就知曉了。

  「這事跟平哥沒有關係，是我自個兒回來的。」

  聽到柳嬸提到蘇平，柳燕原本波瀾不驚的眼睛稍稍有了一起起伏，不過瞬間又沒了，她知道，她已經配不上蘇平了。

  「你別替他說好話，肯定是他給你灌了迷魂湯，讓你連這麼好的日子放著不過來，跑回家裡來受罪，你等著，我去問問他。」

  柳嬸作勢就要往外跑，被柳燕拉住了。「娘，您不必去問了，我走就是了，這事跟他沒有任何關係，您也不必上他家尋他的麻煩，算我求您了，還有，我走了，您好好照顧爹跟石頭，還有您自己。我放了一些東西在您的枕頭下面，你留著就是了。」

  柳燕心如死灰，她苦笑了一下，忽然往地上一跪，對著柳嬸磕了一個響頭，隨後頭也不回地走了。柳嬸嚇了一跳，她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看著柳燕的背影，仿佛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了一般。她差點忍不住叫住柳燕，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柳嬸，燕子這是去哪兒？」玉蓮經過柳嬸家，見柳燕背著包袱往村外走，柳嬸則站在院子外看著，於是問道。

  「欸，在家住了幾日，也該回去了，回去，回去享福了。」柳嬸仍舊不肯在外人面前示弱，她換上笑臉對玉蓮說道。

  玉蓮看了看柳嬸，頓時心生疑慮，想著柳嬸這人的性子，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於是也沒接著往下問了，「我也該回去了咱家娃娃還在家等著我餵奶哩。」

  這下換柳嬸疑惑了，平日裡這些人聽見她說柳燕時，總免不了說一句還是燕子命好，這會兒卻一句話也不說，甚至也不打聽了，柳嬸越想越覺得奇怪，這幾日好似村子裡的人都不知道柳燕回來了一般，沒有一個人上門打聽，甚至在外頭也聽不到一絲閒言碎語，這明顯有些不正常，平日裡這些人可是巴不得滿村子打聽的。

  柳嬸還未想出頭緒來，石頭下學回來了，他一回來就去屋子裡找柳燕，里里外外尋了一個遍，都沒見著柳燕，於是又想往外頭去找，被柳嬸叫住了，「石頭，你不用找你姐了，她回去了。」

  「姐回去了？她回哪兒去了？」石頭一聽，慌神了，他看著柳嬸，有一絲不確定。

  「你說回哪兒去了，回自己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