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結緣

  石頭吃完早飯後，一蹦三跳的去找泥鰍他們，老遠見泥鰍和陳滿月站在田埂上放牛，他高興地跑了過去，「泥鰍，滿月，你們吃早飯了沒？」

  「吃了，石頭，你來了。」

  

  「我也吃了，早上我姐給我燒飯了，中午她還要給我燒午飯哩。我姐燒的飯菜可好吃了。」

  石頭笑得十分開心，說話也十分大聲，恨不得全村人都知道他今日吃到了柳燕燒的飯菜。

  泥鰍和陳滿月見石頭如此開心，也跟著高興，兩人把帶給石頭的早飯拿了出來，「石頭，這是給你的。」

  「泥鰍，滿月，多謝你們倆了，以後你們不用給我帶早飯了，我姐回來了，她會燒飯給我吃了。」

  蘇曉曉和陳月牙見石頭家窮得揭不開鍋，他整個人餓得又瘦又黃，於是家裡做了什麼好吃的，都會讓泥鰍和陳滿月帶一份給石頭，這段日子，石頭的模樣瞧著好看多了，個頭也長了。

  「石頭，燕子姐一回來，你比從前高興多了。」

  「嗯，以後我也能吃上我姐燒的飯菜了，咋能不高興哩。昨晚我姐還跟我說，過些日子再給我買一頭羊哩。」

  「以後咱們可以一塊放牛了。」

  泥鰍聽了也替石頭高興，不過石頭看著遠處，嘆了口氣。「我姐說我若是去書堂念書，她就給我買一頭羊。」

  「啥，燕子姐也讓你去書堂念書？」

  「嗯。」

  石頭點點頭，這一次換來了三聲嘆氣聲，「石頭，滿月，咱們的姐都是一樣的，村長說先生馬上就回來了，到時候咱們只怕躲不過了。」

  三個人隨後不再說話，把小牛系在一棵樹底下，任由它們在一旁吃草。今日的太陽特別大，村子裡的水都已經退了，路面也被曬乾了，杜家村的路又恢復了從前的乾淨。

  離杜家村的不遠處，一個老人正往村子裡趕，快到村子時，見泥鰍他們三人在一棵大樹底下乘涼，於是他也過去了，坐在他們的身旁。

  「小娃娃，你們在看什麼？」

  老人正是那日的的先生，他見三個小孩躺在地上，望著天空看了許久，於是想上前問個究竟。

  泥鰍偏了一下頭，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老人，「老爺爺，我們在看自由。」

  老先生一聽，覺得十分有趣，這幾個放牛娃竟然還能說出如此深奧的話來，不由地來了興致，「你們知道啥叫自由？」

  「我們如今就叫自由，若是去書堂念書，就叫不自由。」

  「原來如此。」老先生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笑了笑，「你們三人不喜念書？」

  「嗯，不喜歡念書，可我們家人喜歡咱們念書。」

  「念書可以識很多字，懂很多大道理。」

  「咱們就是放放牛，要學會那麼多字幹啥，再說道理咱們平日裡也懂，咱們放牛也能學很多東西哩。」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你們說的沒錯。」

  老先生沒想到這麼一個小鄉村還能有這麼有趣的小孩，於是尋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想跟他們多說幾句。

  「老爺爺，你覺得沒錯？可那些大人不懂咱們，非要咱們去念書。我姐說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咱們不想去念書，不過是想像鳥兒和魚兒一樣自由。」

  泥鰍的話惹得老先生大笑起來，還不忘給他豎起了大拇指，「你這話有些道理。孩子們，你們想不想去外面看看？你們可知道天下？可知道除了杜家村，其他地兒還有許多跟你們這兒不一樣的地方？」

  「老爺爺，咱們不僅想出去看看，還要闖江湖哩，不過咱們的家人不讓去。」陳滿月說道。

  「孩子，闖江湖不是光有決心就行的，還要有膽識和毅力。」

  「咱們跟明哥兒學了功夫，他雖然離開了，但咱們每日都在練，都沒偷懶，咱們有功夫，怕啥哩。」

  「有勇無謀也不行，否則只是一介莽夫，入了江湖險惡，不小心就著了別人的道，計謀從何而來，從書里，從你們說的放牛這裡，讀書，並不是讀死書，不然就算會了，也一無是處，不過是紙上談兵。」

  「老先生，你說的天下有多大？」

  石頭聽得也十分認真，覺得眼前的這個老爺爺比村子裡的那些老人家有趣多了，還懂很多東西，村子裡的那些老人家歲數大了的，要麼靠著牆角曬太陽，要麼就喜歡訓人，還不准他們頂嘴，眼前的這個老爺爺似乎不一樣，還喜歡跟他們說話。

  「老爺爺，有沒有集市大？」陳滿月問道。

  泥鰍搖搖頭，「我姐說天下很大，走幾年也未必能走到頭，只是我也不知道她說的到底有多大。」

  「孩子們，天下比集市大多了，不僅大，而且還有很多新奇之事，等你們走出了杜家村就知道了。」

  「老爺爺，這是我姐做的糕點，你來嘗嘗。」泥鰍打開籃子，把自己帶過來的糕點分給了老先生，老先生拿著吃了一塊，隨後讚不絕口。

  「好吃，好吃，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糕點。」

  「曉曉姐是咱們村最會燒菜的，而且她做的糕點比鋪子裡賣的還要好吃哩。」

  「杜家村真是個好地方，看樣子我來對了。」

  泥鰍忽然想起自己似乎還未問眼前的這位老爺爺來杜家村做什麼，只覺得眼前之人格外的慈祥，於是問道，「老爺爺，您是哪家的親戚？」

  「我不是哪家的親戚。」

  「那您為啥來咱們村，您是要找誰？村子裡的人咱們都認識，您跟咱們說，咱們帶您去。」

  「不必了，不必了，我是來找你們村長的。以後咱們會常見面的。」老先生站了起來，「孩子，多謝你的糕點，我先回村了。」

  「不用謝，老爺爺，您慢走。」

  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老先生說了好一會兒話，最後聽見老先生說他們會常見面時，三人聽了十分高興，想著以後有空了，就去找這個老爺爺說話。

  多年以後，三人再想起這日，在杜家村外的一棵大樹底下，曾與當時在廟堂中叱詫風雲的一位老人家結下了此緣，也改變了讓他們往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