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尋死

  「娘，姐明明說她再也不回那裡了，咋又回去了，我去把她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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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頭轉身就想往外跑，被柳嬸吼了一聲，「石頭，你給我站住，不准你去找你姐，她嫁人了，不呆婆家，哪有在娘家住的道理，大人的事，你少摻和。」

  「娘，姐過得一點都不好，她不喜歡那裡，您為啥還要讓她去，你這是想逼死她。」

  「我這是為了她好，過日子哪有事事順心的，她在咱家難道就不受苦了，比起那些福氣，那點苦算得了什麼，再說哪有咱家苦。」

  「姐不開心，她不想回去，您這是逼她走，您已經逼她嫁過一回了，為啥還要逼她再去那個火坑哩？」

  「你爹怪我，如今連你說我了，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你們有啥資格說我的？若不是那二十兩銀子，你們能有舒坦日子過。」

  「我寧可不要那樣的舒坦日子，那是您拿姐換來的。」

  石頭說完哭了，邊哭邊往外跑，柳嬸趕緊追了過去，「你往哪兒跑？」

  「我去把姐找回來。」

  石頭跑得快。很快就不見影了，柳嬸也不追他了，氣得在家直跺腳，氣這對父子倆不懂她的苦心，看著破舊不堪的院子，想著好不容易得到的好日子泡湯了，一口氣堵在心裡出不來，又無人哭訴，只能端著碗，一連喝了好幾口涼茶，這才把心中的怒火暫時緩下去。

  蘇平和杜英推著板車從集市上回來了，兩人老遠就見石頭邊哭著邊往這邊跑，兩人急忙攔住了他。

  「石頭，你咋哭了？你這是上哪兒去哩？」

  石頭聽了後，哭得更大聲了，「平哥，英哥，我娘把我姐趕走了，讓她回婆家。」

  蘇平一聽，臉色變了，和杜英對看了一下，這一路上過來，並沒見柳燕的蹤影，蘇平的心咯噔一下，直覺不妙，生怕柳燕想不通，轉頭對杜英說道，「英哥，你把東西送回去，我跟石頭去尋燕子。」

  「好。」

  蘇平說完，並沒有往集市上的方向去尋柳燕，反而是往河邊去了，石頭有些不解，「平哥，咱們為啥往河邊跑？」

  「石頭，我擔心你姐會想不通。」

  蘇平已是十分焦急，到了河邊後，他和石頭兩人分開往上下游去尋柳燕了，蘇平到底還是懂柳燕的，他只往上游追了一會兒，就去了從前他跟柳燕常去玩的地方，他去的時候，柳燕不在岸邊，河岸上只有一個她的包袱，還有一隻鞋子陷在泥沙里。

  蘇平雙腿一軟，差點摔倒，急忙往那裡沖了過去，果然看見了柳燕，只見她已經開始往下沉了。蘇平這會兒腦子裡一片空白，直奔河裡，往柳燕的方向遊了過去。

  柳燕是一心求死，挑的地方也比較偏僻，尋常人站到岸邊是看不到她的，更不會有人想到她會來這裡，若真是死了，只怕連屍首都保不住。

  蘇平抓住柳燕，費了好大勁才把她從河裡拖到岸邊，這時的柳燕已經沒了知覺，躺在地上紋絲不動。蘇平叫了她好幾下，見她沒回應，急忙按照蘇曉曉教的心肺復甦法子，把柳燕肚子裡的水按了出來，過了一會兒，柳燕果然緩過來了。

  柳燕咳嗽了兩下，睜開雙眼，看了蘇平一眼後，又閉上雙眼，「平哥，你咋就不讓我去死哩。我如今這模樣，活著還有啥意思哩。」

  「燕子，說啥死不死的，人活著，比啥都好。快別說了，我送你回去。」

  「不了，平哥，我不能回去，我娘，我娘……」說到這，柳燕的眼淚直流，她搖搖頭，最後變成了大哭。

  蘇平見柳燕寧可死，也不願回去，一時沒了主意，「燕子，孩子們念書的那裡，還有一間屋子是乾淨的，你暫時先住那裡，等你想清楚了，其他的再決定吧。」

  「好。」柳燕點點頭，蘇平想要背著她，柳燕搖搖頭，「平哥，我不能再連累你了，我自個兒去就好了。」

  「好，先回去把這身衣服換下。咱們走那條路回去，那裡的人少，沒人看得見，。」

  「欸。」

  蘇平見柳燕暫時想通了，於是隨著她一塊往孩子們念書的地方去了。蘇平說的這田小路，平日裡的確沒人走，偏偏今日盧嬸迎面走了過來，她似乎不太高興，臉色十分不好看，見蘇平和柳燕走過來了，也不說話，只是看著他們，直到這兩人離開，她才扯著嘴角不懷好意地笑了。

  陳月牙正在蘇曉曉家跟蘇曉曉說話，「曉曉，前幾日盧嬸撿了一桶小龍蝦，沒有還給你家，她偷偷養在自家的田裡。你猜咋啦？」

  「肯定沒啥好事，不然你也不會笑這麼開心了。」

  「還真是這樣，她家的稻子被小龍蝦夾斷了不少，還把她家田裡挖得到處都是洞，田裡的水全漏了，小龍蝦也跑了。誰讓她貪心，盡想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她這是活該，我聽我娘說，她這會兒氣得在田埂上直跳腳哩。」

  「小龍蝦本就愛打洞，她偏偏還養田裡，她大概也是想學咱家養小龍蝦發財，沒想到反而竹籃打水一場空，說到底，也是怪她自個兒。她若是光明正大的來問我，我定會告訴她，倒用不著這般遮遮掩掩的。明年養小龍蝦的人肯定會更多，咱家不說出去，也有別人會知道。」

  「你呀，就是好心，換作我，我定會跑到她家門前大笑三聲，氣死她得了。」

  「月牙，你咋就越來越潑辣了，嘖嘖，趕緊藏嚴實些，別讓剛子哥發現了。」

  「曉曉，你咋又開始打趣我了，我說不過你。」

  蘇曉曉每每提到杜剛，總會惹得陳月牙臉紅，倒是陳月牙每每提杜英，蘇曉曉反倒是面不改色，最後陳月牙拿她沒法子了，只能討饒。

  「月牙，你的嫁衣繡得如何了？」

  「嗯，繡得差不多了，還差被子沒有繡了。」

  「哎！光是看你繡嫁妝，我就頭痛，里里外外都要繡不說，連被子都要繡花，嘖嘖，也就你的繡活兒好，手腳又利索，換作我，沒個幾年是繡不出來的。」

  蘇曉曉不禁懷念前世的工業，幾台機器就能頂一個人幾年的活，省時又省力，適合她這種又懶又不會做繡活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