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蘇家致富的瓶頸期

  「五兩多銀子哩。」泥鰍看著眼前一堆銅板，十分開心。

  「娘，快年底了，咱們去錢莊把一部分銅板換成銀子，剩下的做家用，等咱家存夠了，再把銀子存進錢莊去。」

  「就聽曉曉的，咱家今年不愁過年了。」蘇大柱在一旁笑眯眯地抽著旱菸。

  「曉曉，這是給你的，你如今大了，手裡頭還是要留點錢，月牙都有呢。」珍珠嫂數了三十個銅板給了蘇曉曉，接著又數了三十個給泥鰍，「泥鰍，這是你的。」

  「謝謝，娘。」蘇曉曉和泥鰍沒有推辭，如今的蘇家不缺這幾個銅板了。

  「爹，娘，比過年還多哩。」泥鰍捧著銅板，笑得眉眼都彎了。

  「往後咱家只能賣豬下水了。」珍珠嫂一邊把銅板裝回去，一邊嘆氣。

  「娘，咋了？」蘇曉曉問道。

  「今日向管事跟我說，春風酒樓暫時不要豆腐了，客人們嫌豆腐做的花樣不多，進店吃飯都不點豆腐了。」蘇曉曉一愣，豆腐花樣不多，給自己足夠的食材，自己能做一桌豆腐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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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入冬了，來往的船也少了，賣豬下水的人也少了。」

  「姐做的豆腐就比春風酒樓好吃多了，而且花樣也多。」

  「娘，明日我隨你去春風酒樓，豆腐照樣送過去，我去教他們做菜。」

  「曉曉，這法子行嗎？春風酒樓里的可都是遠近聞名的大廚。」珍珠嫂有些不放心，蘇大柱反而對蘇曉曉十分有信心。

  「我倒覺得這法子可行。前幾日一個挑夫還說他去春風酒樓吃過飯，做的還沒咱家曉曉好吃呢。」

  「爹，天兒冷了，田裡的田螺也少了，咱家就不賣田螺了。雞爪和豬下水還是照常賣，不過咱們先賣給挑夫他們，然後在集市上走街串巷挑著去賣。集市上能吃得上豬下水的人家不比河邊賣豬下水的少。」

  「我咋沒想到，每次來咱家賣豬下水的還有附近集市上的人家，他們都說既便宜又好吃，連小孩也愛吃，大人們還常買了拿回家下酒。」

  「等入冬了，河面結冰了，挑夫們都回家了，咱家就走家串戶往各個村子裡去賣。估摸著明年肯定不止咱家賣豬下水了，其他人也會賣，明年咱家賣別的。」蘇曉曉看著眼前的陶罐，信心十足，這可是她來這裡後，淘到的第一桶金。

  「年底的租子也不發愁了，咱家今年收了點棉花，天冷了，家裡再添幾床被子，每人做件棉衣。」珍珠嫂邊說邊笑，一點都布心疼銀子。

  「爹，娘，咱家如今也算是不愁吃不愁穿了，你們也給自己做一雙鞋子吧，天兒冷了，腿容易受寒。」蘇曉曉還想著鞋子的事，蘇大柱和珍珠嫂向來省吃儉用慣了，這次做鞋子，兩人又沒給自己做。

  「好，上次剩了一點布頭，再買一些，我跟你爹各做一雙鞋子。」

  蘇家一家在數銀子，李菊花端著半碗田螺回家時，蘇平已經回來了，他正坐在院子裡發呆，見李菊花來了，也不說話。

  「你回來了。」李菊花正想問他要不要吃田螺，又覺得自己還有些沒吃飽，於是把田螺送進屋子後，又出來了。

  「嗯。」

  「吃飯了沒？」

  「吃了。」李菊花見蘇平又不說話了，見天色已晚，於是洗了把臉頰，上床睡覺去了。

  「菊花，咱家還有多少銀子？」

  李菊花正準備合上眼睛睡覺，蘇平突然進來了，站在她的床前，李菊花一聽，立馬說道，「咱家沒銀子了。」

  「咋沒了？」蘇平一聽愣住了，「我外出做木工的工錢都給你了，咋就沒了呢？」

  「我，我買小雞了。」李菊花胡編了一個理由，心想反正蘇平也不知道家裡養了幾隻雞。

  「這個天兒買了小雞也養不活，再說咱家一直就有五隻雞，你買的小雞養哪裡了？」

  「養，養，前幾日全死了。」李菊花心一慌，她沒想到蘇平居然會知道家裡養了幾隻雞。

  「菊花，你是不是在說謊？」

  「沒了就沒了，你要銀子做啥用？」李菊花坐了起來，只是不敢看著蘇平的眼睛。

  「我，我做木工的刨子壞了，要重新做一個。」蘇平捏著自己的衣角說道。

  「那你等會兒，我去給你拿。」

  李菊花早就把銀子送到陳繡娘那裡保管了，家裡只剩她這幾日找珍珠嫂要回的四十個銅板，原本想明日一早送回娘家的，誰知蘇平在問她要銀子了。蘇平從來對家裡不聞不問，每次的工錢回來都給了李菊花，李菊花見他心裡沒個數，就把銀子全拿回娘家了。

  李菊花下了床，從床底下拿出一個里三層外三層裹著的陶罐，打開後，她從裡面掏出三個銅板，又覺得多了，於是又放進了一個。

  「給你。」

  「兩個？」蘇平看著手裡的兩個銅板，以為自己看錯了，「菊花，兩個銅板能做啥？」

  「那再給你一個。」李菊花咬咬牙，又掏出了一個，她感覺自己的心就像被掏走了一半一樣。

  「還是不夠，三十個。」蘇平直接說道。

  「三十個？咋那麼貴，這是鑲金的還是鍍銀的？哎喲！痛死我了。」李菊花一聽要三十個銅板，驚得站了起來，一不小心撞到了床頭，痛得她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你沒事吧？」

  「痛死我了。」李菊花覺得心更痛，三十個銅板，自己找珍珠嫂要來的二十個銅板一下子就被蘇平拿走三十個，頓時覺得心更痛了。「三十個太貴了。」

  「一個刨子就賣三十個銅板，你可以去集市上打聽打聽，再說沒了刨子，咋出去幹活，快年底了，咱家總不能連年夜飯都吃不上吧。」

  「那你拿去吧！」李菊花想了想，又狠下心數了三十個銅板給蘇平，她又把陶罐里三層外三層的裹上了，心裡卻更加疼了，肚子也跟著餓了，想著灶上還有半碗田螺，於是把陶罐往床底下塞了回去，起身去廚房吃田螺了。

  蘇平把拿到的銅板放進了一個破舊的荷包里，荷包是上次被李菊花絞壞的那個，已經被蘇平縫好了，只是針腳十分粗糙。

  李菊花吃完半碗田螺回屋時，蘇平已經和衣睡下了，李菊花打了個飽嗝，在蘇平身邊躺了下來，她正想用手抱住蘇平，蘇平剛好翻了個身，背對著她繼續睡了，李菊花只好收回了自己的手，一會兒就打起了鼾聲，旁邊的蘇平卻睜開了眼睛，完全沒了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