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搶豬肉

  珍珠嫂趕緊把豬肉藏在了身後，蘇大柱和李山根也過來了，「這塊豬肉至少有五斤，在肉鋪上賣要五兩銀子，親家母，菊花哪裡來五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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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給她的。」陳繡娘可不願到手的豬肉就這麼飛了，趕緊應了下來。

  「嫂子出門時，籃子裡只裝了雞蛋，而且這塊豬肉還有血水，應該是剛殺的豬，伯母，嫂子方才可是隨我娘一道去的春風酒樓後院，壓根就沒有機會去買豬肉，整個集市就一家賣豬肉的，不信咱們可以去找他對質。」

  蘇曉曉擋住了陳繡娘，她沒想到這個李菊花居然如此拎不清，平日裡來自己家拿東西就算了，如今到了春風酒樓還這樣，五斤豬肉，足夠她去大牢呆幾年了。

  「怎麼？眼紅咱們李家有肉吃，想趁機獨吞是不是？」陳繡娘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蘇曉曉的鼻尖說道，「你們蘇家窮成這樣也想吃肉，我呸！也不瞧瞧自己是啥命。」

  「親家母咋能這樣說話哩？咱家哪一點比你們李家差了，你們李家拿了咱家十兩銀子的聘禮錢，就以為咱家就窮了？」蘇大柱見陳繡娘越說越不像話，把煙杆插在腰間，與她理論理論。

  「難道我說錯了？連件穿著出門的衣服也沒有，還在這裡跟我爭豬肉。」

  陳繡娘已經是豁出去了，確切地說是露出真面目了，窮苦，讓惡戰勝了良知，五斤豬肉已經足夠陳繡娘拋下良知，她用力推開蘇曉曉，想從珍珠嫂手上奪回豬肉。

  李松也沒閒著，早就來到了珍珠嫂的背後，伸手就去傷豬肉，被蘇大柱用煙杆票了一下他的手腕，痛得他趕緊收回了手。李山根拎著扁擔站在一旁，若是兩方起了大爭執，他定會拎著扁擔衝上去。

  李菊花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樣，她不敢承認豬肉是偷的，害怕陳繡娘事後罵她，只好硬著頭皮說道，「娘，豬肉確實是我娘給了錢讓我買的。就是，出門時，我就帶了，只是沒敢跟你們講。」

  蘇曉曉摸了摸被陳繡娘撓痛了的手腕，似笑非笑地看著李菊花，「嫂子，若是春風酒樓告了官，衙門的人去咱家要人，你可別推給娘。」

  「我，我……」

  李菊花不敢看蘇曉曉的眼神，生怕被她看出了名堂，又害怕衙門的人真把自己抓進了大牢，於是望著陳繡娘，誰知陳姨娘狠狠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說穿，李菊花的眼神縮了縮，偏過頭不看蘇曉曉，算是默認了站陳繡娘這邊。

  「快把豬肉還給我，小心我就去衙門告你們。」陳繡娘頓時底氣十足，指著蘇大柱的鼻尖說道，「等你們蘇家有了銀子，再來跟我搶豬肉。」

  陳繡娘最後一句話故意說的特別大聲，那些收工回來的挑夫們大老遠就聽見了，蘇曉曉反而不氣了，五斤豬肉換來珍珠嫂看清這一家子的為人也值了，再說就算春風酒樓追究，最後進大牢的也是李菊花，自己犯不著為了勸李菊花還回去，跟這一家子理論。

  「娘……」

  「娘，豬肉還給他們吧。」

  是蘇平的聲音，原來他在集市上的一戶人家做木工，今日準備回家，就過來珍珠嫂他們常賣豆腐的地方尋他們，老遠見陳繡娘與珍珠嫂起了爭執，還推了蘇曉曉一下，趕緊跑了過來。

  「平哥兒，你回來了。」

  珍珠嫂見蘇平過來了，臉上的憤怒消了大半。陳繡娘向來嫌棄蘇平呆頭呆腦，半天說不出幾句話，不如自己的兒子李松會說，見他來了，連個眼神也不願給。李菊花原本站在陳繡娘的身邊，見蘇平來了，正要過來，陳繡娘瞪了她一眼，她又停了下來，只是站在原地，眼巴巴看著蘇平。

  「娘，豬肉你們拿回去，菊花也一塊回李家吧。」陳繡娘以為自己聽錯了，「我們蘇家容不下手腳不乾淨的人。」

  「手腳不乾淨？蘇平，你說什麼，這可是我買的豬肉。」陳繡娘仍舊一口咬定豬肉是李菊花替自己買的。

  「這塊豬肉要五兩銀子，咱家給的那十兩銀子的聘禮錢全被李松前幾日在集市上的賭坊輸光了，你們家哪裡還有五兩銀子買豬肉。」蘇平眼神淡淡的，「成親這麼久，菊花往你家送了啥東西，送了多少，我就不說了，咱家窮，養不起你們，你們還是把菊花接回去吧。」

  「蘇平，你竟敢趕菊花回去？你要休妻，我家菊花到底是哪點配不上你。」陳繡娘又指著蘇平說道，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蘇平會說出這樣的話，又有些擔心，沒了蘇家，李家往後吃喝都成問題了，還要多養一個李菊花。

  蘇曉曉也很意外，她沒想到蘇平居然一開口就要休妻，蘇大柱夫婦也看著蘇平，蘇平又說道，「不是休妻，是和離。」

  「娘，我不能和離。」李菊花見蘇平是認真的，她便有些急了，和離的女人回了娘家，還不如那些一輩子沒嫁出去的老姑娘，更何況還是李家從未把她當一回事過。

  「和離也不行。」李山根說道，「我家菊花自從嫁到你們家後，上孝順父母，下照料妹妹和弟弟，讓人挑不出半點錯，憑啥要和離。」

  「就憑這塊豬肉。」蘇平指著陳繡娘搶回去的那塊豬肉說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菊花偷了人家的東西，你們不僅不勸她還回去，還在這裡大吵大鬧，辱罵我的家人，這樣的媳婦，咱家養不起。」

  「豬肉，豬肉……」陳繡娘見李松賭博輸光了十兩銀子的事被蘇平知道了，也有些心虛了。手裡的豬肉，她本想轉手賣掉，換點銀子花花，眼看就要泡湯了，她只能在心底暗暗罵蘇平一家子。

  「二姐夫，豬肉是我給銀子買的。」李松也在打這塊豬肉的主意，他還指望這塊豬肉賣了銀子，拿去賭坊回本呢。

  「你還欠別人五兩銀子，哪還有錢賣豬肉。」

  「平哥，你不能休掉我。」李菊花見蘇平連看都不看自己一下，陳繡娘又捨不得手裡的豬肉，急得直跺腳，「豬肉，我還回去便是了。」

  「菊花，你是不是傻了？蘇平敢休掉你，我就去他家鬧，豬肉不能還。」陳繡娘乾脆把豬肉摟在懷裡，生怕被李菊花搶走了。

  「娘，不還我就不能回家了。」陳繡娘哪裡搶得過李菊花，她見李菊花提著豬肉還給了珍珠嫂，而自己的衣服還沾了一身油漬，氣得破口大罵。

  「你這個賤丫頭，賠錢貨，連個男人也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