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憧憬

  珍珠嫂從前對買牛一事，想都沒敢想，畢竟買一頭牛跟娶一門媳婦費的銀子差不多，今日見蘇曉曉說的那些掙錢的法子，她莫名又有了底氣，「剛好你外婆家的牛快要下小牛了，明年開春就能牽回來了。」

  「我家也打算明年添一頭牛，再買幾塊地，我娘說哥將來要娶媳婦，家裡要多存點銀子，將來嫂子進門了，也可以少受些苦。」

  杜雲的話換來了杜英的一記後腦勺，他摸了摸後腦勺，看了一眼蘇曉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蘇曉曉低著頭，假裝沒聽見，心裡卻在暗自嘀咕，泥鰍是拆台小能手，杜雲就是神助攻了。杜英的偷偷看了一眼蘇曉曉，見她只是低著頭，仿佛沒聽見一般，他又瞪了一眼杜雲。珍珠嫂反而是面帶微笑，對杜家的打算十分滿意，她深知蘇曉曉嫁到了杜家，憑兩家的交情和杜英的性子，過得肯定會很好。

  「你娘想得周到，看樣子咱家也要多存點銀子，將來泥鰍也要娶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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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泥鰍才七歲，上哪兒娶媳婦呢。」

  「再多過幾年就可以了。」

  蘇曉曉一笑，本想再說點什麼，忽然臉色一僵，記起了一件事，這不是自己那個時代，在這裡，女孩子年滿十五就可以嫁人了，算起來自己後年豈不是就要嫁到杜家去了。杜英見蘇曉曉臉上變幻莫測，還嘀嘀咕咕的，以為她還想著泥鰍將來成親的事。

  「伯母，泥鰍考了功名再成親也不遲。」

  「英哥兒說的有幾分道理，泥鰍比平兒主意大，他的事，將來還得讓他自個兒看著辦。」

  蘇曉曉倒覺得杜英說的有幾分道理，結親向來講究門當戶對，泥鰍將來若是中了狀元，總不能讓他隨意尋一門親事吧。「娘，英哥說的對，若是兩人說不到一塊去，成親後日子也過得不安寧。」

  「看著你哥如今過成這樣，泥鰍的親事，我跟你爹往後就不插手了。」

  「娘和爹就跟著泥鰍享清福就好了。」蘇曉曉想的是，只怕到那個時候，泥鰍的親事，他自個兒也沒法作主了，狀元郎被達官貴人相中做女婿的也不少，想必杜英也是想到了這點才會如此一說。

  快到蘇家的茅草屋時，只見柳嬸提著籃子從後山回來，見到他們後，原本急匆匆的臉上有些神色慌張，眼神也躲躲閃閃，經過他們身邊時，走得太急，腳底一滑，籃子也打翻了，裡面的東西都滾了出來，掉地上是她從油茶林撿的村民們掉地上的茶子。她趕緊爬起來，顧不得拍掉身上的塵土，胡亂地撿起來往自己的籃子裝，珍珠嫂他們裝作沒看見，繼續邊說邊往前走。

  原來柳嬸眼見茶子真的榨出油來了，她家沒有去後山跟著大伙兒摘茶子，一滴油也沒分到，她就有些急了，趁著沒人注意，偷偷摸摸去後山撿點掉地上的，誰知快回家了，遇上珍珠嫂母女倆了，頓時覺得面子上掛不住，心一慌，就摔跤了。

  「英哥兒，雲子，晚上就在咱家吃晚飯，泥鰍，你去地里告訴你杜嬸杜叔一聲。」珍珠嫂哪管得著她心裡的小九九，到家後，直接讓杜英兄弟倆留下來吃晚飯。

  「好嘞，娘。」泥鰍見家裡的豆腐不僅都賣光了，還帶回來了一堆東西，晚上還可以吃肉，高興地舉著冰糖葫蘆往田間跑去。

  珍珠嫂趕緊把帶回來的豬耳朵類的東西拿去河邊清洗，杜英幫忙挑著擔子去了河邊，杜雲則把東西送回家去了，蘇曉曉留在家裡準備晚飯。她去後面的菜園子裡摘了幾隻秋茄子，又洗了一點干紅辣椒，準備做爆炒肥腸和紅燒茄子，上次杜英送的野雞是活捉的，被蘇曉曉養在後院，今日也殺了，上次在後山摘的紅棗被她曬乾了，今日用來燉雞，再清蒸一條魚，比蘇家過年時還要豐盛。蘇家如今不缺油了，炒菜也不必像從前那般節省了，連大黃的伙食也跟著提高了不少。

  「姐，今晚吃啥？」泥鰍很快就回來了，趕緊幫蘇曉曉洗菜，還不忘打聽晚上吃什麼菜。

  「吃肉，還烙餅。」蘇曉曉神秘兮兮地說道，泥鰍聽到吃肉，激動得差點把手裡的茄子掉地上。

  「姐，你說的可是真的？咱家真的能吃上肉了。」

  「能，往後還有大魚大肉哩。」蘇家今日沒買多少麵粉，不夠這麼多人吃，蘇曉曉決定摻些土豆和南瓜，做成土豆餅和南瓜餅。

  「姐，待會兒嫂子肯定會先過來，你做菜時，記得留一份，不然杜嬸他們回來沒菜吃了。」蘇平是個木匠，這幾日沒有回家，外出做木工了，家裡只剩李菊花一人，今晚蘇家也叫她一塊吃飯。

  「嗯，今晚我要把帶回來的豬耳朵啥的全部都準備好，明日早些起來做好了，讓爹娘拿出去賣了換錢。」

  「姐，你比桂香嬸還會當家哩。」泥鰍的話頗有些小大人模樣，惹得蘇曉曉忍俊不禁。

  「你呀，人小鬼大，走，幫我把南瓜和土豆洗洗，我先去炒菜了。」

  「好嘞！」

  杜英此時提了一串洗好的豬大腸回來了，見蘇曉曉正在炒菜，他放下豬大腸，坐在灶前替蘇曉曉生火，蘇曉曉把豬大腸切了，準備下鍋，此時兩人像極了一對小夫妻，泥鰍見狀，洗完菜，悄然無聲地去河邊幫珍珠嫂洗豬大腸了。

  「哎喲！曉曉，你這是做啥呢？咋這麼香，聞著就饞死我了。」

  李菊花的大嗓門遠遠就從門外傳了進來，她進門後邊撅鼻子使勁嗅，邊往蘇家的灶跟前湊，見到鍋里炒的是茄子，伸手就想往鍋里拿出一塊嘗嘗，被蘇曉曉用鍋鏟攔住了。

  「嫂子，家裡有客人。」

  李菊花訕訕地收回了手，不知為什麼，如今的蘇曉曉莫名讓她有些不敢太過放肆。她對著坐在灶前燒火的杜英笑了笑。

  「英哥兒也在呀。」李菊花見沒嘗到，心底有些可惜，一雙眼睛左顧右盼，開始四處找吃的，「曉曉，家裡有啥吃的，快餓死我了。」

  「沒有，嫂子沒吃午飯嗎？」

  「你哥不在家，我一個人做多了又吃不完，索性每日就只吃晚飯，還省了不少錢呢。」

  李菊花為自己的懶惰找了一個很好的藉口，蘇曉曉懶得搭理她了，明明就是睡到日上三竿，不願起床做飯，卻還要舔著臉說自己節省。李菊花見蘇曉曉一心只顧著做菜，也不搭理自己，於是找了把凳子坐了下來，沒坐一會兒，她就感覺肚子實在是餓得慌，於是開始四下找吃的了。

  李菊花先是在蘇家的木桶里看了一下，見裡面空蕩蕩的，準備坐回去，忽然聞到一陣香味，她趕緊湊上前，掀開木桶旁小桌子上一個反扣著的簸箕，一陣香味四溢而出，她趁蘇曉曉沒注意，趕緊伸手抓了一塊往自己的嘴裡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