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姑嫂初次交鋒

  「嫂子，大伙兒都沒來，你咋就吃上了，再等會兒吧。」蘇曉曉見剛做好的爆炒肥腸就被李菊花翻到了，直接上手拿著吃，忍不住出聲提醒她。

  「還不是你做得太好吃了，我這才一時沒忍住。」李菊花舔了舔手指頭上油漬，望著碗裡的肥腸，感覺越吃越餓。「曉曉，豬大腸居然還能做得這麼好吃？娘今日出門賣豆腐肯定掙錢了，不然怎麼會買豬大腸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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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別人給的，娘一天才賣多少豆腐，嫂子又不是不清楚？從前家裡每次買了豆腐的帳，不都是你記著的。」

  「那，那帳本也不准，萬一娘多賣了，我也不知道呀。」

  李菊花的話換來了蘇曉曉微沉的臉，她把茄子起鍋後，也不著急做菜了，似笑非笑地盯著李菊花說道，「嫂子能耐大，怎麼就不自己去賣豆腐呢？就會在這裡說一些有的沒的，那是爹娘自己辛苦掙來的錢，說句難聽的話，這事壓根就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的。」

  蘇曉曉可不是軟包子，什麼都由著李菊花，見李菊花心思齷齪，忍不住譏諷她幾句。李菊花這人素來沒臉沒皮慣了，蘇曉曉的話也只是讓她稍稍尷尬了一下，隨即又好了。

  「我這不是隨口一說嘛，你就當真了。」李菊花說話時，仍舊盯著那碗爆炒肥腸不放，心底卻有了新的盤算。

  「菊花嫂，禍從口出，往後還是謹言慎行才好。」杜英見李菊花實在是有些不像話了，便開口說道。

  「好，好。」李菊花心不在焉地胡亂應了幾下，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明白。

  珍珠嫂和泥鰍從河邊回來了，李菊花見珍珠嫂提了滿滿一桶的豬下水，趕緊撥通了過去，「娘，你買了這麼多的菜，是不是這幾日都要吃這些？」

  「哪裡吃得下這麼多……」蘇曉曉見珍珠嫂準備說出來，急忙打斷了她的話。

  「嫂子，幫我張羅一下碗筷，爹他們快回來了。」蘇曉曉以李菊花貪小便宜的性子，若是被她知道了賣豬下水的事，她非得插一腳不可，弄不好蘇家的致富之路就此被她攪黃了。

  「娘，你去吧，我來幫你拿這些。」珍珠嫂剛提著木桶里的豬下水放到地上去，就被李菊花搶了過去。

  「好吧！」珍珠嫂放穩木桶後，準備去張羅碗筷，被泥鰍搶先了。

  「娘，您歇會兒，我來就好了。」

  李菊花生怕弄髒了自己的手，用兩根手指頭在木桶里翻動著，見裡面沒有豬肉，微微失望，又不甘心就這麼空手回去，於是撈起一串豬大腸，蘇曉曉見狀，趕緊攔著。

  「嫂子，你這是幹嘛？」

  「你哥這幾日在外頭做木工辛苦了，這串豬大腸我帶回去，等他回家了，燒給他吃。」李菊花這回變聰明了，把蘇平拉了出來，蘇曉曉也不好拒絕，只能看著她挑了一串用草系好，放在一旁。

  「菊花，平哥啥時候回來？」珍珠嫂見李菊花忽然變得懂事了，很是欣慰。

  「估摸著後，後天吧。」

  李菊花自己心裡也沒個底，自從上次兩人鬧了後，蘇平一直是一個人睡在別的屋子裡，連話都不願跟她說，見蘇平什麼時候出門了都不知道，見珍珠嫂問起，只好磕磕巴巴地胡亂編了一個日子。

  「你跟平兒兩個人好好過日子，有了孩子，我幫你們看就是了。」提到孩子，李菊花忽然臉色一僵，整個人就有些不對勁，蘇曉曉只當她是因為一直沒有懷孕，有些不好意思罷了。

  「娘說的是。」李菊花似乎不願談這事，珍珠嫂怕她多想，也沒敢多說了。

  「姐，你這是做啥？」

  「做南瓜餅和土豆餅。」蘇曉曉把土豆切成了細細的土豆絲，這刀工讓泥鰍看呆了雙眼。

  「今晚還有烙餅吃呀。」李菊花不由地咽了一下口水，看著蘇曉曉十分熟練地切著土豆，「娘，這碗豬大腸我帶回去吃了，反正今晚有這麼多菜。」

  李菊花不等珍珠嫂點頭，直接端著碗就走，生怕蘇曉曉攔住自己，泥鰍急忙喊了一嗓子，「嫂子，你可別再摔跤了。」

  李菊花沒回應他，端著碗出了茅草屋，才出門沒多久，蘇曉曉就聽見她大叫的聲音，「泥鰍，去看看嫂子怎麼了？」

  泥鰍飛快地跑了出去，很快又回來了，「嫂子摔跤了。」

  李菊花又摔跤了，這一次碗沒打碎，碗裡的爆炒肥腸卻全灑掃丫頭在了地上，她的一腔心思又白費了，只好一邊嘴裡直喚哎喲，一邊揉著摔得發麻了的肥臀又回了蘇家。

  「你走路咋就那麼不小心呢，可是摔哪裡了？」珍珠嫂給她挪了一張小凳子讓她坐下，還不忘詢問她。

  「娘，我的腿都差點摔斷了，摔得我屁股可疼了。那地方跟我相衝，每每來就要摔一次。」李菊花心疼死了那碗爆炒肥腸，這一摔就沒了，想再拿完全是不可能了。「那肥腸我原本想著送回去給大弟媳吃，她剛有了身子，哎！該死的地兒，看我不砸爛你。」

  李菊花恨恨地剁了一下腳，似乎這樣才能解恨，忽然她又意識到自己似乎說漏了什麼，訕訕地笑了笑，「我就是說說罷了，自己都捨不得吃，怎麼會送給她。」

  「嫂子向來肥水不流外人田，對自家人倒是大方。」

  李菊花是什麼德性，杜家村的人都知曉，杜英雖然坐在那裡不吭聲，心裡卻跟明鏡似的，蘇曉曉原本還顧及她的顏面，見她如此沒臉沒皮，忍不住譏諷她一句，還特意把自家人三個字咬得特別重。

  李菊花聽了後，也不生氣，「我這是勤儉持家，曉曉日後不也是要孝敬爹娘。」

  李菊花暗示蘇曉曉嫁人後，也要拿好東西回娘家，此話被珍珠嫂聽見後，她立馬說道，「曉曉還小，別說些有的沒的，咱家自己掙，哪裡需要曉曉惦記，咱們又不是沒手沒腳，貪這點小便宜做啥。」

  「爹娘還有我哩。」泥鰍聽珍珠嫂一說，也明白了，立馬表態，李菊花討了個沒趣，扯著嘴巴假笑了一下，不再說話，盯著鍋里的正在煎土豆餅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