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關係破裂

  「草也是豆子換的。」泥鰍理直氣壯地說道，小胸膛挺得鼓鼓的，一雙眼睛怒視著柳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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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為你家豆子是金豆子呀，啥都能換。這麼好，咋不給蘇平換一個好媳婦，娶不起我家柳燕，就只能娶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柳嬸這話就有些過分了，蘇曉曉聽著心裡也十分不舒服，她在如何貪玩李菊花，也輪不到一個外人對蘇家說三道四的。

  「柳嬸，咱們就事論事，扯這些幹嘛？燕子姐在集市上過得啥日子，您心中沒個數嗎？別以為大伙兒不知道，過得這麼好，咋不見你去親家那住幾日。」

  「我屋子裡事多，燕子如今是大戶人家的媳婦，規規矩矩的人家，哪像李菊花三五兩頭往娘家跑，我家燕子不用受氣，更不會受罪。」李菊花昨日與蘇平吵架的事被張婆子聽見了，一眨眼的功夫，全村人都知道了。柳嬸斜眼看了一下乾瘦的蘇曉曉，嗤笑一下，「燕子的福氣，你這輩子想都想不到。今日這紅棗得賠錢，五兩銀子，不給銀子，我就不走了。」

  「柳嬸，您聽好了，銀子沒有，棗子您一個也別想拿走。」蘇曉曉把柳嬸手裡的籃子奪了回來，往吃飯的小桌子一擱，大聲說道，「想要棗子，拿豆子來換，一個都不能少，味道、大小都要跟原來的一樣。你不稀罕我家豆子，我更不稀罕你家棗子。」

  蘇曉曉想著前世雖是房奴，但也算是吃過不少美味，就這幾個棗子，她還真不放在眼裡，只是見柳嬸仗勢欺人有些氣不過罷了。如今柳嬸的樣子似乎並不知道柳燕去別人家做妾的真相，蘇曉曉也沒親眼所見，柳燕真正過得啥日子，她更是無從所知，索性也不再這個話題上糾結了。

  「玉嫂，你若是再鬧，我就去柳老實跟前討個說法。本就是兩個孩子間的事，你非不依不饒的。不就是倆破棗，你當年也沒少來我家樹上摘，可見咱家說過一句，如今有了幾個錢，就吆三喝四了。」蘇大柱本不願跟一個婦人計較，如今見柳嬸越說越不像話，於是把她當年偷自家棗子的事給捅了出來。

  「柳嬸，泥鰍是個孩子，他的東西還是換來的，你就如此咄咄逼人。你當年做的這些事，就不怕被你親家知道？」

  柳嬸原本不在意的臉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她沒想到蘇曉曉居然會想到這個上面來，柳燕過得好，還能隔三差五地接濟自己家，若是她被夫家嫌棄了，連帶自己家也討不到好了。

  「棗子你拿回去吧，明日我還一捆草給你家就是了。」珍珠嫂本著息事寧人，不願跟她一般見識，「豆子也不要你還了，你趕緊走吧。」

  珍珠嫂把小桌子上的棗子塞到柳嬸的手裡，把她推出了自家的門，隨後把門給關上了，兩家的關係此次全是破裂了。

  「娘，棗子為啥要還給她？」泥鰍心想著豆子沒了，棗子也沒了，一個上午白忙了。

  「她眼皮子淺，咱家可不能這樣，不要跟傻子爭吵。」蘇曉曉拍了拍泥鰍的腦袋，頗有幾分大人的味道，「泥鰍，明日我跟你去一趟後山。」

  「曉曉，你不能去，萬一遇到啥野獸了咋辦？」蘇大柱不同意，珍珠嫂也點點頭。

  「後山的野獸可多了，咱們村沒幾個敢往深處去。」

  「爹，娘，我不走很遠，就在附近看看。」

  「爹，娘，您放心，有我在呢。早上聽英哥說明日他要去後山，我們跟他去就好了。」

  「這……」珍珠嫂看了一眼蘇大柱，最後還是點點頭同意了，「可不能跑太遠了，早去早回。」

  「知道了。」

  蘇曉曉見珍珠嫂同意了，心裡默默盤算了一番，把明日出門的東西準備好了後，下午和泥鰍在家摘花生，珍珠嫂和蘇大柱又去地里了。

  晚上蘇曉曉躺在床上，珍珠嫂與蘇大柱的說話聲，隨著夜晚的風傳到了她的耳朵里。

  「唉！菊花嫁到咱家也有一年多了，還沒身子，我在村子裡聽了不少閒話了。」

  「村子裡那些人沒事做，就喜歡瞎掰扯，聽那些做甚。」

  「當年我嫁到蘇家沒多久就有了平兒，那會兒有上頓沒下頓，還要下地幹活，又是水災又是旱災的，哪有她如今這般好過。她雖不愛幹活兒，但我想著既然嫁到了咱家，就是咱家的人，好壞都得過一輩子。趁著咱家身子骨還硬朗，若是有了孩子，還能幫忙拉扯一下，不然以菊花的性子，只怕，只怕連孩子都不願帶。」

  「咱家不是還有泥鰍嘛，泥鰍這孩子比平兒性子跳脫，腦瓜子也靈活，將來娶的媳婦兒肯定不會差，你就放寬心吧。」

  「玉嫂今日實在是過分了些，想咱家沒分家前，日子過得比她家要好，平日裡沒少接濟她家，前年的事，只怕她一直記在心裡頭。」

  前年杜家村乾旱，不少人家的田地都沒了水，蘇家也不例外，只剩一塊在柳嬸家上面田裡還有點水，而柳嬸家其他幾塊田都有水，唯獨蘇家下面那塊沒水。柳嬸非鬧著讓蘇家放水給她家那塊田，蘇大柱他們沒答應，就那一次，兩家鬧了個不快，後來柳嬸家又用柳燕的聘禮錢買了塊在蘇家上面的一塊田。

  「那還不是柳老實回答平日裡不管事。回頭咱們得讓平兒管管菊花，別人跟張婆子走太近了，咱家可不能出一個張婆子了。」

  「哎！我也正是這麼想的。」

  「早些睡吧，明日曉曉他們還要去後山呢。」

  「好的。」

  珍珠嫂與蘇曉曉的屋子只有一牆之隔，蘇曉曉聽著聽著也睡著了，第二日起來時，珍珠嫂已經幫她裝好了乾糧。泥鰍今日也起得很早，他按照蘇曉曉昨日教他的，在茅草屋旁邊挖了點蚯蚓餵雞，又給小山羊餵飽了肚皮。

  「娘，我和泥鰍中午就不回家吃飯了。」

  「你們倆小心些，跟著英哥兒，別跟丟了。」

  「好的，娘。」

  蘇曉曉背著竹簍，裡面裝了鐮刀和乾糧，腳上穿的草鞋。杜英兩兄弟已經來了，杜英背上背著一把弓箭，杜雲背上則背著竹簍。到了蘇家後，珍珠嫂又細細叮囑了四人幾句，隨後四人一狗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