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柳嬸上門討棗子

  「泥鰍，下次拿東西跟人家換的時候，太貴重的東西咱們就不要了，豆子又不是啥值錢的東西，石頭喜歡吃，給他一些就好了。」蘇大柱說道，蘇曉曉聽著也覺得有道理，原本只是兩個小孩之間的事，只是小孩不知輕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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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娘，英哥和雲子上午過來幫咱家把房頂修好了，下雨天不用愁漏雨了。不過英哥手背被竹篾掛傷了。」

  「傷得嚴重嗎？」

  「我用爹的酒給他洗了一下，英哥說家裡有藥，回家再上點藥。」蘇曉曉自己心裡也沒個底。

  「回頭我問問你杜嬸。他咋知道咱們倆屋子漏雨？」

  「我早上出門時碰到英哥，英哥問我昨晚是不是沒睡好，我就跟他說昨晚咱家屋子漏雨了，半夜起來接雨水，耽誤了瞌睡。」泥鰍說道。

  「你這孩子不懂事，你杜嬸家的事都忙不過來，英哥他們哥倆過來，就要耽誤一上午的功夫。」珍珠嫂說道。

  「娘，泥鰍也只是隨口說說，回頭杜嬸家有啥事，咱家去幫忙就是了。」

  「你哥跟嫂子吵架了，你嫂子賭氣回娘家了，下午我跟你爹去她娘家勸勸她。」珍珠嫂一邊說一邊搖頭。

  「可是為了昨日那籃子雞蛋的事？」蘇曉曉對李菊花十分不喜，每次來這裡，總是要順點東西走，從不空手離開，哪怕是蘇家沒好東西，她也會從蘇家地上抓把泥土帶回去。

  「你哥提雞蛋過來時，沒跟她說，她過來拿雞蛋的事被你哥知道後，你哥就說了她幾句，誰知她氣不過，撓傷了你哥的臉，還提著雞蛋回娘家了。」

  蘇曉曉再次被李菊花的作派給震驚到了，從這裡提走雞蛋時，找的藉口是留著孵小雞，這一回頭就拎回了自己的娘家。

  「爹，娘，嫂子平日一言不合就鬧著回娘家，每次您跟爹都去勸她回來，這次她又回去了，就是想著您跟爹會去勸她回來。她愛拿喬就由她去吧，過不了兩日，她就會自己回來的。」

  李菊花娘家的情況，蘇曉曉心裡跟明鏡似的。李菊花在娘家是老二，上面有一個已經出嫁的姐姐，下面還有兩個弟弟。大弟已經成親了，娶了個媳婦比李菊花還厲害，李菊花每次回娘家，若是空手去的，總會明諷暗刺的。她的二弟又遊手好閒，放蘇曉曉前世，就是一個啃老族，每次李菊花去了，還想著法子讓李菊花給他銀子花。再加上李菊花的爹娘與柳嬸一個德性，眼裡只有銀子，李菊花在娘家的日子並不好過，從前又黑又瘦，來了蘇家後反而胖得一塌糊塗。

  「我就想著他們兩口子能安安生生地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了，我跟你爹拉著老臉去勸勸她，也沒多大的事。」

  「爹，娘，說句不孝的話，嫂子這性子都是你們慣的。她就是吃定了你們會去勸她回來，才會動不動就往娘家跑，哪怕是惹你們二老不高興了，她也不會在意，心裡除了自己就是娘家。」李菊花就是一個扶弟魔，從蘇家順東西回去，為的就是替大弟貼補家用，幫小弟娶上媳婦。

  「她從前拿家裡的銀子往娘家送，拿了那麼多，大家不說她什麼，都由著她。昨日哥送過來的那籃子裡雞蛋，她都跑過來要回去，為啥她娘家就能吃，我們就不能吃了。」昨日李菊花提走的那籃子雞蛋全打了，沒想到她又找了一籃子往娘家送，這回就不心疼了。

  「爹，娘，嫂子這樣的媳婦，我就不喜歡，好吃懶做，又小氣，還不明事理，哥明明就不喜歡嫂子，為啥還娶她，天天看著，不是隔應自己嘛。」

  「你小孩子懂啥，就你經常尿床，將來哪家閨女願意嫁給你。」

  「娘，尿床的事就甭提了，我將來保證娶一門孝順的媳婦，讓你跟爹享清福。」

  「他爹，可記下了，往後看他怎麼做。」珍珠嫂原本為了蘇平的事，有些悶悶不樂，聽泥鰍一說，又被逗樂了。

  「說到底，嫂子的事還是哥自己管管最好了。您就等著，過幾日嫂子肯定會自己回來，她若是不回來，您再去也不遲。」蘇曉曉繼續勸說蘇氏夫婦，李菊花這毛病得想法子治治了，首先還得從自己的爹娘這裡開始。

  「曉曉說的也有道理，從前我就不想去勸她，你總說為了他倆好，如今這個老大媳婦反倒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這次就聽曉曉的，讓她自個兒去鬧騰吧。」

  蘇大柱喝了一口酒，他在家一年到頭喝不了幾次酒，除非是村子裡誰家有紅白喜事，他去赴宴時，才會喝兩口，家裡的這些酒都是留著招待客人用的。今日他見荸薺實在是好吃，於是忍不住倒了一小口酒，慢慢地喝著。

  「就聽你們的，過兩日她再不回來，我們再去。」

  「娘放心好了，明日就可以了。」以李菊花娘家的情形，李菊花能熬過今晚就不錯了。從前她每次都是上午回去，下午就回來了，幾乎沒在娘家留宿過。

  蘇家剛吃完飯，蘇曉曉正在收拾碗筷，柳嬸就過來了，她叉著腰，氣勢洶洶地來到了蘇家。「珍珠嫂，大柱哥，你家泥鰍偷了我家的棗子。」

  柳嬸不問青紅皂白開口就說是泥鰍偷了她家的棗子。蘇家一聽就不高興了，偷竊之事若是被定下來了，其他人還怎麼看待蘇家，泥鰍往後長大了，沒少會被別人指指點點。

  「玉嫂，事情不是這樣的，棗子是泥鰍拿豆子跟你家石頭換的。」

  「呵呵，幾個不值錢的破豆子，我家石頭壓根就不稀罕。偷了東西，還想狡辯。」柳嬸邊說邊往蘇家屋子裡走，見泥鰍帶回來的紅棗正放在蘇家的籃子裡，她趕緊上前提了起來，指著籃子的紅棗破口大罵，「泥鰍，你個小兔崽子，棗子是我留著給燕子生娃時吃的，如今倒好，被你偷了，珍珠嫂，大柱哥，這事怎麼辦？我要去找村長討個說法。」

  「柳嬸，棗子就是我跟石頭換的，他可是吃了我的豆子，我姐炒的豆子比你家破棗值錢多了。」泥鰍見柳嬸提著籃子想去找村長評理，趕緊伸手擋住了她的去路。

  「就你家這窮酸樣也能拿出什麼好東西來，連娶媳婦的二十兩銀子都拿不出手，盡把破豆子當寶。」柳嬸語氣中儘是譏諷之意，蘇大柱和珍珠嫂面色頓時不好看了，原本只是幾個棗子，被柳嬸一說，倒成了蘇家的不是了。

  「玉嫂，我蘇家雖窮了些，但從不小偷小摸，你不要血口噴人。」珍珠嫂沉下臉，對柳嬸冷著臉說道。

  「哼！我血口噴人，你家的羊還吃了我家的草呢。」柳嬸放下籃子，把袖子捋得高高的，雙手叉著圓腰，偏偏她又是虎背熊腰，襯得頭又小，此時像極只一隻雙耳茶壺，她掃了一眼蘇家住的屋子，眼中都是不屑和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