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兔子追老鷹

  「曉曉。」陳月牙來了，手裡還提著荸薺，她見杜家兄弟也在，又跟杜英打了個招呼，「英哥你們也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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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相比蘇曉曉，杜英對陳月牙就冷淡多了，應了一下後，繼續喝茶。陳月牙也見怪不怪，這個杜英向來話少，整個人就是一個悶葫蘆。

  「月牙，你坐這，喝點茶吧。」蘇曉曉給陳月牙搬了一個小凳子，也給她泡了一杯茶。

  「曉曉，這個茶比從前那些好喝多了，嚼在嘴裡香香的，而且這個天兒吃點生薑，還能驅寒呢，回家了，我也給我爹娘泡著喝喝。」

  「曉曉，我們先回去了。」杜英見事情已經忙完了，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杜雲趕緊把茶喝了。

  「英哥，等我一下。」蘇曉曉趕緊回屋裡抓了好幾把炒豆子裝在布袋裡，急急忙忙趕了出來，將布袋塞進了杜雲的手裡。「英哥，這幾日傷口仔細別沾到水了，回家後一定要上藥，有什麼不舒服的，一定要去老大夫，別忍著不說。」

  「好。」杜英並不覺得蘇曉曉囉嗦，反而心裡一陣竊喜，若不是陳月牙來了，他還想多呆一會兒，與她說幾句話呢。

  「哥，我們回家了。」杜雲抓了一把炒豆子拍進嘴裡，他見杜英站在原地不走，反而盯著綁著傷口的布條傻笑，於是推了他一下。「哥，咱們回家再笑吧，別嚇著曉曉姐了。」

  「瞎說！」杜英拍了一下杜雲的頭，順手一把奪回他手裡的布袋。

  「哥，這豆子可是曉曉姐給咱家的。」

  「你已經吃過了。」

  「哥，我才吃一把呢。」杜雲有些不死心，這豆子比娘炒的好吃多了，又香又脆，嚼在嘴裡嘎嘣響。

  「娘昨日也炒了些，我的那份給你。」娘做的哪有曉曉姐的好吃，杜雲在心底嘀咕了一下。不過還是沒有再找杜英要了，蘇曉曉哪怕是給他一個破布頭，他都稀罕得很。

  「哎喲！杜家小子這是過來看媳婦了。」張婆子圍著村子繞了一圈，見大伙兒都忙，李菊花又回娘家了，沒人說話，實在是悶得慌，遠遠見杜英兩兄弟從蘇曉曉家走出來，趕緊走了過來，想掰扯掰扯。

  「張婆子，莫要亂說話。」杜英不動聲色地把布袋藏了起來，這個張婆子不僅懶，還好吃。

  「我可沒亂說，再過兩年就可以把曉曉娶進門啦！」

  「張婆子，你這是兔子追老鷹，沒事找事。」杜雲見張婆子又想添油加醋亂說了，也忍不住說她了。

  「哎喲，杜家二小子念了幾年書，學了不少本事，連大道理張嘴就來。將來考個狀元，娶個大小姐做媳婦。」張婆子不生氣，反而越說越起勁了，杜雲還想與她爭辯幾句，被杜英拉住了。

  「由她去吧，她這張嘴遲早會吃虧，咱們人正不怕影子斜。」

  「好香，杜家小子可是帶了啥好吃的。」杜英經過張婆子身邊時，張婆子用力嗅了嗅，香噴噴的氣味從杜英懷裡跑了出來。

  「啥都沒有，張婆子，你再這麼好吃懶做，剛子哥啥時候能娶到媳婦。」

  杜剛比杜英還大一歲，杜英這個歲數都有媒婆上門說親了，而張婆子家的杜剛，提都無人去提。杜剛本人倒是十分勤快，又能吃苦，只是攤上張婆子這個好吃懶做的娘，十鄉八里都出了名的懶，聽到杜剛是她的兒子後，紛紛打消了念頭。

  張婆子不僅好吃懶做，又啥事只顧著自己，家裡有啥好吃的，都是先緊著自己。屋裡幾個大老爺們下地幹活回來後，烙幾個餅，大半都進了張婆子的肚子，睡到半夜還偷偷爬起來找吃的。張婆子家雖然有四個勞力，也架不住張婆子這張貪吃的嘴，以至於最後也只能養活五張嘴，家裡沒啥多餘的錢。

  張婆子聽杜英一說，本想去杜英懷裡搜東西的手，也跟著訕訕地縮了回來。她雖好吃懶做，但還是一個母親，哪有不為自己的兒子做打算的，就為了這事，她也愁壞了，背地裡連杜剛也被別人議論，可是她越愁，反而越想吃東西，又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杜英見張婆子沒有再跟來了，趕緊與杜雲離開了。張婆子頓時覺得拉家常也無趣了，於是提著剩了一半茶水的罐子悻悻地回家去了。

  蘇曉曉支著耳朵，沒有聽見張婆子的大嗓門了後，也鬆了口氣，自己才到這裡，尚未適應，這個張婆子又愛瞎說，萬一自己不小心說漏了什麼，被她聽見了，那可不得了，自己非出名不可。

  「張婆子說的話，有幾分道理，你跟英哥的事，大伙兒都知道呢。」

  陳月牙坐在小凳子上納鞋底兒，天剛立秋，再過些日子穿草鞋就有些冷了，一家人的鞋子都要歸她做，於是她趁著來蘇家玩耍時，把針線活兒也帶過來了。

  「我才多大，再說這事，不過是大人說笑罷了。」蘇曉曉可不想就這麼把終身大事給定下來了，她還想著怎麼回去呢，那套剛還完房貸的小窩，還等著自己這個主人呢。

  「英哥是個好的，聽說年前有人去他家提親，都被杜嬸給推了，杜嬸通情達理，誰去她家做媳婦，都不為過日子發愁。倒是這個張婆子，也不知道是誰倒霉，攤上這麼一個好吃懶做，又愛嚼舌根子的婆婆。」陳月牙此時沒想到，最後她嘴裡的倒霉之人會是自己。

  「張婆子心倒是不壞，就是嘴巴多了些。」

  蘇曉曉端著一個木盆從屋裡走出來，木盆裡面裝的是長豆角，她把木盆放地上後，又從屋裡提來一桶開水，把開水倒進了木盆里。

  「曉曉，你這是幹啥？」

  「我想做點干豆角和酸豆角。」

  蘇曉曉昨日去後院時，見菜地里還有一些長豆角，於是今日洗衣服回來後，她便去菜地里摘了一些下來，趁著今日太陽大，用開水燙了後，曬乾做成干豆角，剩下的一部分她準備做酸豆角。

  「這些長豆角洗乾淨了，用開水燙後，切成小段，再放太陽底下曬幾日就好了。冬天時放點干辣椒，酸辣椒炒了吃。」蘇曉曉從前與陳月牙在一塊時，兩人經常一起想著如何做飯好吃。

  「我奶奶最會做酸豆角了，前幾日我跟著她學了一些，我來幫你做酸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