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銀子縮水

  八兩銀子？昨晚明明說好的十兩銀子，怎麼現在縮水了？

  謝如雲立馬把目光落在章氏的身上，果然看見章氏一臉得意。

  看來，這謝老漢還是犟不過自己這個惡婆娘啊。

  「爹……」謝志昌也是覺得詫異，一臉不可置信看著謝老漢，昨晚明明說的好好的，怎麼今早起來就變卦了。

  「喊你爹也沒用，家裡沒銀子了，只有這八兩，你不要就算了。」章氏一把拿著黑布袋子在手中，這才看著謝志昌說道，「老二，我和你爹把你養大，給你娶了媳婦，我和你爹可不欠你什麼！」

  是，的確，按理說，章氏他們做父母的義務已經盡到了。

  可是，謝志昌從十幾歲就開始給家裡幹活，農耕都是他一個人的事情，這麼多年來，也給這個家裡掙了不少糧食和銀子。

  但就因為他一直在家裡，沒有拿出白花花的現銀來，在別人的眼中，他就是個吃白飯的。

  在章氏的眼裡，這個二兒子一無是處，只會忤逆自己，不如老大有手藝能掙錢，也不如老三聰明能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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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還要鬧著分家，還要鬧著要銀子，章氏的心裡怎麼能舒服呢？

  「娘，您說的是。」謝志昌苦笑一聲，並未反駁，也無力反駁。

  謝如洲是早上聽謝如雲說了要分家的事情，他本來想要說什麼。

  但是聽謝如雲說，只有分家才能過好日子，也細細考慮過，所以這個時候，一言不發。

  柳氏看著自家男人紅了眼眶，那是忍不住的心疼，飯桌上的野菜粥還冒著熱氣，桌子上的眾人誰都沒有動筷子。

  「爹娘，我現在就搬東西過去。」謝志昌站起身來，這才看著謝老漢說道，「我下午去找里正，讓他做見證，田契和銀子下午再說吧。」

  說完這話，謝志昌就轉身走。

  「老二，銀子你拿上。下午我們單獨去里正家走一趟就行了。」謝老漢一把從章氏的手中扯過布袋子，佝僂著背站起來，走上前把銀子重重的的放在了謝志昌的手上，「爹只有這些錢了，你也別怪你娘。」

  謝志昌的心就像是刀絞一樣，可是父母的恩情，他不敢忘。

  這個時候，謝老漢的舉措，對他來說，反而更加難受，一個巴掌一個甜棗。

  謝志昌有了這個棗兒，一時間也忘了之前那難堪的巴掌，他哽咽的喊道，「爹！」

  「吃了飯再去吧，茅屋這些年都沒有人住了，估計還得好好收拾一下。」謝老漢拍了拍謝志昌的後背，這才拉著他坐下。

  那村東的茅屋是在後牙山的腳下，以前謝家一家子就是住在那兒的。

  後來把大女兒嫁出去，得了好多聘禮錢，加上三個兒子都能掙錢，這才好不容易在這村里修了院子。

  那茅屋，自然也就沒人住了。

  章氏一臉的不高興，但是謝老漢發話了，她也不敢說什麼。

  倒是謝媚兒，小聲嘟囔著，「都分家了，還吃我們謝家的飯。」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但是在這有些安靜的房間裡，大家都是能聽見的。

  「吃你的飯，閉嘴。」謝老漢瞪了謝媚兒一眼。

  「你凶媚兒幹啥？」章氏一聽，不樂意了，立馬說道，「老二要分家的，媚兒說的也沒啥錯，再說了，這又不是沒讓他們吃飯！只要姓謝，就算是條狗，吃口飽飯還是沒問題的！」

  謝如雲坐在一旁，聽著章氏說的話，心頭不免一陣噁心。

  章氏這是把二房一家人比作狗了嗎？

  她咧嘴一笑，陰森森看著章氏，開了口，「奶，我們是狗，那你是啥？我爹可是你生出來的，那你不就是母……」

  「雲兒，別胡說。」謝志昌雖然心頭氣憤，還算是有幾分理智。

  謝老漢掃了謝如雲一眼，看著這傻丫頭好像比起前幾天，清瘦了一些，身上雖然穿著以往的衣裳，但洗的乾乾淨淨。

  這眼角眉梢還是一如既往，但總覺得，又是哪裡有些地方不一樣了。

  謝如雲在謝家，話不多，這段時間天天躲在屋裡，除了吃飯，很少見到人。

  所以，雖然謝如雲偶爾懟一下章氏，大家也都當作瘋話聽了，並未多在意。

  「你這個不要臉的蹄子，看我不打死你。」章氏的手比嘴快多了，一邊說著，一邊就把自己手上的碗朝著謝如雲的臉上扔了過去。

  這碗裡還裝著滾燙的熱粥呢，真的潑在臉上，那可是要毀容的。

  現在的謝如雲已經不是以前的傻子了，自然會躲開，她躲的悄無聲色，讓人看不出來什麼異常來。

  但是懂武功的人都知道，謝如雲這一躲的速度，到底是有多快！

  尋常人再快都會被潑灑到一點點，但是謝如雲卻是完美躲開。

  章氏這一碗粥，潑了一地，讓她更加憤怒，站起身來挽起袖子就要撲過去廝打謝如雲，「你這個賤蹄子，居然還敢躲開，壞了我一碗粥，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呸，賤蹄子，和你那個不長眼的娘一個貨色，我們老謝家……」

  「砰砰砰」

  「行了，老二，你們也別吃了，趕緊搬東西去村東吧。」謝老漢的煙鍋子在桌子上敲的咚咚作響，這屋子已經亂作一團，他的心頭免不得煩躁。

  謝志昌點點頭，看了這屋子裡面的人一眼，章氏的憤怒，謝老漢的淡漠，還有剩下這些人看戲的表情，在他的心頭都深深烙下了痕跡。

  走出謝家門，謝如雲瞧見柳氏身上的三個包裹，還有自己手上的兩個小包裹，不免覺得有些可笑。

  這一家子，五個人在謝家生活了這麼多年，居然只有這麼點東西。

  那個陳氏陪著章氏監視他們收拾東西，碗筷不能拿，家具不能拿，除了兩床薄的透光的被子和五個人的衣服，所有的東西都不能拿走。

  謝志昌背著謝如洲走在前面，平日裡看起來很是魁梧強壯的漢子，現在也透著幾分心酸。

  謝如雲邁著小步子跟在柳氏身邊，心想著，這搬家過去，今天怕是一頓飽飯都吃不上呢。

  在她陷入沉思中，身後卻是傳來一個聲音，「謝二叔，你們幹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