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你看看，這是哪裡

  「我們先找個地方歇息，反正身上乾糧充足，我們也不用進村。」墨雲曜招呼著三個人重新上馬車，駕著車往山坡下走去。

  慕容水月掀起帘子，望著外面的景色。「行了，就停在這裡吧。反正村民也不會出來故意找我們的麻煩，我們就在此處歇息吧。」

  長生聞言下車，舒展著身體。「對了，清兒。我們來這兒到底是幹嘛啊？」

  慕容水月一拍腦門，「你不說我差點都忘了！」隨即從懷中拿出一張紙符，隨手一放，那張紙符就立在了空中。

  慕容水月閉上眼睛，凝神集中，雙手變換著複雜的手勢。「雲篆太虛，浩劫之初，乍遐乍邇，或沉或浮。符中陰物，速速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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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金光乍現，一隻四條尾巴的灰色狐狸匍匐在慕容水月眼前。耷著腦袋，不願動彈。

  慕容水月把它提起來，看著它無精打采的樣子，說道：「當初是你自己選擇要去度情劫，現在丟了兩條尾巴還不夠，你想為情所傷，跟凡間的女子一樣要死要活的？」

  灰色狐狸就是欣貴人，它一下斷了兩條尾巴，失去了一小半的修行，也懶得去費力維持人身。

  「你看看，這是哪裡？」慕容水月將它晃了一圈，「看清楚了？我把你送回來了。」

  灰狐狸一下子竄到了地上，熟門熟路的朝著一個方向跑去。半路，還回頭看了慕容水月一眼。雖然是狐狸之身，但是慕容水月能感覺出那道目光中有說不清的感覺。

  如果不是因為家族的利益和欣貴人當初擾亂了人間秩序她們應該會成為朋友。她的性格倒是有些像蛇妖，都是直截了當的女子。

  慕容水月見她決意回到來處，就揮了揮手以示告別，沒想到這回出門這麼順利，這麼輕而易舉就把事情辦完了。

  長生望著欣貴人遠去的身影，問道：「這就是艷冠後宮的那隻狐狸？」

  慕容水月點點頭，補充道：「不過她現在就是一隻普通的小妖狐罷了。」

  「好了，我們收拾收拾，準備收拾收拾東西吧。」墨雲曜拾來了一捆乾柴，打算生火。夜間涼爽，但是沒有火的話，只靠月光未免太冷清了。慕容水月幫著他拾掇火堆，兩人相視而笑。

  還好，除了蚊蟲有些多之外，這一夜過得還算平靜。

  第二天，墨雲曜早早起來烤好了乾糧，備好了水。慕容水月貼心一笑：「這次沒什麼事情，不如我們在東邊多玩幾天再回去？反正也沒什麼事情操心，我們可以趁此機會逛一逛。」

  墨雲曜點點頭，寵溺地笑著：「好，你說去哪兒我們去哪兒。」

  「我還沒發表意見呢，每次都是你們兩個人眼裡只有對方，那還看得見我啊！」長生嘟囔著。

  幾個人說話間，四尾灰狐跑了過來。抬起前爪，扒在慕容水月的腰上，不停地撓著。

  慕容水月不明所以，與灰狐大眼瞪小眼。神龜老兒一拍慕容水月：「傻丫頭，你還在看什麼呢？她明顯是有話跟你說。」

  「那她要說什麼啊？」

  灰狐又跳下來，往一個方向跑去。回頭示意慕容水月跟著，又往前跑了幾步等她。

  慕容水月隨手拿起一個乾糧，就想跟著灰狐就一探究竟。被墨雲曜一把拉住：「如果不是你，灰狐現在還是京城中好好的當她的皇妃。你覺得，她要帶你去的地方會安全嗎？」

  「昨日我們還說這裡有些古怪，灰狐既然在這裡生活了這麼久，肯定知道些內情。我覺得，它要說的肯定跟大墓有關。」

  墨雲曜皺眉，「這些不管我們的事，我們還是不要多管閒事了。你把它送到這裡，已經對它仁至義盡了。」

  「你昨日還說我想去去哪兒就去哪兒。」慕容水月賭氣般地說道，既然有這麼大的墓，而且此處的村民處處透著古怪，還有冬日裡的怪異現象。慕容水月隱隱覺得這些肯定有些關聯，仿佛能在團團迷霧中抓到關鍵的部分，再將它們組合成一個完整的結果。

  不等墨雲曜回答，慕容水月跟著灰狐的方向跑去。墨雲曜無奈，只好追上去。

  長生見狀，邊收拾包袱邊嘟囔著：「你們倆說跑就跑了，連東西就不帶，留我和一個老頭在這兒給你們收拾家當。」

  神龜老兒留下一句：「你錯啦，是留下你一個人。」悠然跟上去，憑他的眼界，能看出此處的大墓非同凡響，他活了這麼多年，倒是想知道是哪位前人的陰宅，能有如此布置。

  灰狐帶著慕容水月一行人，左右穿梭。明明可以走直路的地方，卻還要繞個彎，慕容水月不明所以，想省事兒去走直路，卻被神龜老兒制止。「我們還是跟著灰狐走，我看她走出來的倒向是個陣法，如果我們妄動，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慕容水月點點頭，看來這裡真的不同尋常。小心翼翼地隨著灰狐的腳步，繞來繞去。

  幾經輾轉，灰狐在一處坡地下面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慕容水月，示意她走進。

  慕容水月領會後，往前走了幾句。將手附在這山坡上，土質鬆軟，可以輕易扣下一塊來。

  神龜老兒捏著土，聞了聞。「這些土裡被添加了很多東西，只不過現在味道很淡了，應該是時間沖刷的原因，現在很多東西對我們都不構成威脅了。」

  「清兒，你確定要進去嗎？」墨雲曜拉住清兒手，遲疑道。不管這是誰的墓，他終究是別人的陰宅，他們現在的行為就像是硬闖進別人的家裡。更可況，墨雲曜從小在皇家長大，對逝者和先祖的尊敬深入骨骼。

  慕容水月反握住墨雲曜，安慰道：「你放心，我們又不是為了貪財。不拿人家東西，人家自然不會怪罪。」

  長生從未進過墓中，對於人死後的世界也十分好奇，勸慰墨雲曜道：「我和清兒一樣，主要是為了解開黃昏嶺的種種奇景和怪事。我們這樣做，也可以讓附近的居民安心。」

  墨雲曜見勸不動她，只能從腰間拔除刀，做著防衛的姿勢，以防出現突發情況。

  灰狐兩隻前爪在坡上快速地刨著，很快，就有一個淺淺的洞出現在眾人面前。直到灰狐停下動作，往後退，示意慕容水月往裡看。

  慕容水月伸著腦袋，接著陽光往洞裡看去。發現灰狐掘出來的洞的盡頭，是一個雕文複雜的石壁。奇就奇在，那石壁上所刻的畫面中，有一個東西正在吞火吐焰，那樣子，像極了當初在樹林裡的妖獸！

  慕容水月回過頭,讓長生再去看一眼確認。當時與樹妖纏鬥的時候只有慕容水月、長生和蛇妖三人。現在蛇妖不在，只要長生確定了，那幾乎可以肯定石壁上刻畫的東西與妖獸有關。

  長生把頭伸進去，第一眼看到就叫了起來。「這畫上的人怎麼看著這麼像妖獸！也不是……雖然樣子不一樣，可有一種感覺他們一定有什麼關聯。」

  慕容水月點點頭，認可道：「我第一眼看去，也是這個感覺。你還記得當時妖獸吐出天火麼？」

  長生點點頭，提議道：「不如我們把土掃的再乾淨些，也好仔細研究。」

  聽到長生這麼說，灰狐跑過去叼了一根松枝過來，長生摸了摸它的腦袋，對慕容水月說道：「這狐狸還真懂眼色。」

  「宮裡呆久了，人家化身為人的時候比你不知道強到哪兒去。」慕容水月接過了松枝，將堆砌的土層掃開。

  因為灰狐打開了一個口，所以剩下鬆軟的土質很容易被撥開。不出片刻，石壁的一部分就露在眾人面前。

  神龜老兒上前一步，仔細端詳著這塊殘壁。附上手輕輕地摩擦，「這塊東西的年齡比我還大。」

  慕容水月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吃驚地確認道：「那這座古墓豈不也是上古時候修建的？」

  「非也。」神龜老兒指著石壁，還彎起手指敲了敲。「我是指這整塊石頭，但是這上面的雕刻沒有那麼早。」

  灰狐吱吱著，扯著慕容水月的裙角。待到慕容水月看它後，又猛的沖向石壁。

  慕容水月眼看著它沖向石壁，伸手想把它拉回來，可是灰狐的速度太快，慕容水也根本抓不住。本以為會撞到石壁上，可是沒想到，慕容水月一眨眼的功夫，灰狐就不見了蹤影。

  「你們剛才看見狐狸去哪兒了嗎？」慕容水月上前幾步，石壁嚴絲合縫，根本沒有縫隙讓灰狐鑽進去。順著石壁往下看，發現石壁並未全部插進土裡，而是有一處破損。再加上土的挖掘，石壁與土之間有一個一尺左右的縫隙。

  灰狐正從縫隙里探頭，望著慕容水月吱吱叫著。

  墨雲曜丈量了一下縫隙的寬度，「看來……這裡早已被土夫子打開了通道。」

  「你是說，這個口就是土夫子開出來的？」慕容水月蹲下身去，想通過縫隙望一下石壁後面的情形。但是他們所站的地方太高，就算是蹲下去也看不到。

  「嗯，這個縫隙這么小，除了小孩就是那些身形猥瑣的土夫子能進去了。我聽說，他們還有的人會縮骨功，只要開個口就能鑽進去。看這個口子，估計一般的土夫子都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