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打臉

  馬前途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平日裡一直冷著臉，被學生私底下稱作冷面殺手的他，今天臉上總是掛著一種難以掩飾的笑意，對他來說，今天有兩件事值得慶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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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自己寒假時向校領導提出的分班建議，得到了校領導的認可，並且一開學便準備實施；其次，自己一直瞧不上的那些害群之馬，即將要被清理出去，走了十個根本不可能考上本科的學生，這樣一來，自己班級的本科達標率便會提高一大截，再加上自己班裡有蘇諾妍這個有希望爭奪市高考狀元甚至是全省高考狀元的好苗子，今年高考之後想評個職稱已經沒有什麼問題。

  給全班同學發完了課本，馬前途眯著眼睛一一打量著那些他自認為必然會被清出文三班的學生們，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不過，當他的眼神停留在張雲楓身上時，神情忽然一頓，緊接著，便又陰沉起來。

  馬前途暫時將心中的陰沉放在一邊，在黑板上寫下了考試時間安排，明天上午考語文，下午考數學，後天上午是英語，下午是文綜。

  寫好了考試安排，馬前途掏出一張列印的表格說道：「這次考試的座次已經全部被打亂隨機排位，我一會把這個考場座次表貼在黑板上，你們自己記下自己的考場和座位號。」

  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馬前途便宣布放學，就在大家收拾書包準備回家的時候，馬前途叫了一聲張雲楓的名字，道：「張雲楓，你跟我出來一下。」

  張雲楓將手中的書包放下，對李澤凱說道：「李澤凱，你先回去吧，不知道馬前途找我有什麼事。」

  李澤凱點了點頭，道：「那我就不等你了。」

  張雲楓出了教室，馬前途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你跟我來。」說罷，便背著手在走在前面，張雲楓跟著他一路到了教學樓後面的操場上，心中也是疑惑不已，不知道馬前途有什麼事情，非要把自己叫到這裡。

  見四下並沒有什麼人，馬前途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張雲楓，挑眉問道：「張雲楓，關於明天的模擬考試，你有什麼看法？」

  張雲楓淡淡說道：「儘量去考吧。」

  「儘量？」馬前途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脫口道：「你一天真正在學習的時間不超過五分鐘，還有臉跟我說什麼儘量？我看你這次考試，能保住倒數第二的位置別讓李澤凱趕超了你，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張雲楓心中頗為惱怒，馬前途身為一個教齡超過二十年的老師，竟然用這種齷齪的嘴臉和語氣跟學生說話，當即冷冷說道：「謝謝老師關心，這一次考試，我的成績一定會有進步。」

  「進步？」馬前途冷哼一聲，道：「你能考出倒數三名之外都算你成功！像你這種學生，就應該認清楚自己的本質，考大學和你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當初你父母送你來這裡，還不如送你去上個技校、職高。」

  說著，馬前途又道：「我聽說你家庭條件也就一般，還不如早點學門手藝，出去給人家修修車、弄弄電焊，還能賺點錢補貼家用。」隨即，馬前途話鋒一轉，道：「我聽說，你爸爸有一個老戰友，在南江軍區是個不小的官？這次分班，你千萬別想著再動用你爸爸這點兒關係把你留在文三班，告訴你，只要你的成績排名倒數十名之內，就算是市委書記親自來說情，我也不會讓你留下！」

  張雲楓心中怒火更勝，原來馬前途把自己叫出來，就是為了跟自己說這件事，他知道自己當初進江城一中是動用了不小的關係，也知道以他的能力，根本干預不了，所以才提前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好讓自己主動放棄留在文三班。

  想到這裡，張雲楓冷冷道：「馬前途，今天我就把話給你挑明了，無論我考多少分，都不會留在你的班級，因為你這張醜惡嘴臉實在是讓人噁心的吃不下飯！你就算跪在地上求我，我都不會留在文三班！」

  「你怎麼敢用這種語氣跟老師說話！」馬前途氣急敗壞的吼道：「信不信我現在把你帶到教務處，立刻辦開除手續把你趕出一中？」

  張雲楓冷笑道：「你算是哪門子老師？我看你是人渣還差不多！帶我去教務處？好啊！走，咱們現在就去，這事情鬧大了，我看究竟是你這個做老師的下不來台，還是我這個做學生的下不來台！」

  「你！」

  馬前途怒火中燒，感覺張雲楓的話，像是一記耳光抽在了自己的臉上，但是自己心知肚明，自己跟張雲楓所說的話，都只是威脅，開除張雲楓，自己沒有任何理由，而且他剛才對自己的不敬自己也沒有任何證據，若是鬧出去讓人知道自己威脅一個學生，自己的臉面還往哪裡放？

  想到這裡，馬前途冷冷說道：「這次考試一結束，你就等著收拾東西滾蛋吧！」說罷，竟是拂袖而去。

  張雲楓對馬前途早就很是不爽了，自己現在掌握了過目不忘的技能，學習對自己來說已經不是什麼問題，自己最後一學期，只需要惡補一下英語語法及口語聽力，再增強一下語文作文的寫作能力，高考考出好成績根本不是問題，又何須看他馬前途的齷齪臉色？

  張雲楓騎車回到家中，父親正坐在沙發上打電話，一見張雲楓回來，匆匆說兩句便將電話掛掉，開口問張雲楓道：「兒子，我剛才聽你大伯說，你們學校要分班了？」

  張雲楓眉頭微蹙，沒想到這事情傳得倒是快，不過自己的大伯也有些太操蛋了，想必在他看來，自己被分入差生班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而他刻意在第一時間打電話給爸爸，看來多半也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

  聽到爸爸詢問自己，張雲楓淡淡道：「爸，你就不用擔心了，我這些天來的努力你也知道，這次模擬考試，絕對不可能排在全班倒數十名之內。」

  這個時候，正在廚房做飯的宋華芳走出來，責怪張興民道：「你看你，淨瞎操心，兒子這半個月來的努力你沒有看見嗎？每天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看書、做習題，依我看，雲楓這次模擬考試，成績肯定會有很大提高。」

  張興民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道：「怪我，怪我，咱兒子的努力咱倆可是有目共睹，我相信咱家雲楓。」說著，張興民對張雲楓說道：「兒子，這次考試，一定要讓那些懷疑你的人瞧瞧，什麼叫做浪子回頭金不換！」……

  事實證明，掌握了過目不忘的技巧之後，這次模擬考試，對張雲楓來說確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問題。

  首先考的是語文，語文有主要有三點：第一點，對課本內容的死記硬背，例如原文內容；第二點，對教案解析上標準理解的掌握，例如文言文解釋、閱讀分析、文章延伸出的含義；第三，便是寫作功底，這些只要掌握了，語文想考出好成績並不難。

  這次的語文考試，前面九十分的題目，張雲楓做的很有把握，而作文，對他這個課外小說看了許多的人來說，寫個洋洋灑灑的效果出來也並無難度。

  緊接著，便是數學考試。

  對數學，張雲楓下的功夫最多，從初一到高三所有的知識點都已經牢牢掌握，並且能夠輕鬆運用，而數學試卷上的題目，也沒有一題能夠難倒張雲楓，只要自己不出現馬虎大意，考滿分的問題不大。

  英語，對張雲楓來說難度稍大了一些，語法單靠看書並不能掌握的十分透徹，而聽力更是看書所不能練習的，這讓張雲楓多少有些吃力，不過一場考下來，及格是絕對能夠保證的。

  文綜，更是講究對課本內容的死記硬背，龐大的信息量需要牢牢記憶，有些甚至錯一個字都不行，不過偏偏張雲楓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整場考試對他來說，比開卷考試還要簡單，至少開卷考試還要不停的翻書，而張雲楓只要一看到題目，便會立刻想起這道題的標準答案，能夠一字不差的答出來。

  短短兩天時間，四門考試已經完全結束，各科老師們都在連夜加班審閱試卷，並且統計成績，因為緊接著的第二天，就要用成績單來分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