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談話

  「我倒還真是小看你了。」齊澤有些意外地看著闖入這個房間的不速之客，「我還以為你不會再見我了。」

  「本來是這樣想的。」陸修說道，「謝謝清悠吧，她的糖糕真是了不得。」

  「找我什麼事？」齊澤不願意在這件事情上多談。

  「怎麼，鬧矛盾了？」陸修偏要和齊澤對著幹。

  齊澤看著陸修，嘆了口氣，「你還在怨我們？」

  「能量源被你扔到了火山裡，對吧？」陸修問道，「在希萊死後普瑞星因為聯盟過量的人為活動導致環境急劇惡化，你們本來要尋找新的居住地，這個時候是誰建議你們遷入地下的？」

  「總督。」齊澤回答，「說來也奇怪，我本以為地下應該炎熱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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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往地下一百米，溫度約升高2.5攝氏度。」陸修說道，「你們這都往地下多少米了？地心都快被你們鑿穿了，沒想過你們為什麼還能活著？」

  「你是說能量源？」

  「現在看來那玩意救了你們也害了你們。」陸修說道，「它在輻射風暴的威脅下讓你們得以活在這個星球，但它卻讓這個星球變成了一顆死星。」

  「怎麼？」齊澤瞪大了眼睛，沒想到他當年的做法會害了這個星球。

  齊澤的身子搖搖晃晃，他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整個人像是呆傻了一般，整張臉煞白。

  「好啦，你和希萊已經為這個星球爭取了十年的時間，還想怎麼樣？」陸修看著這樣的齊澤有些不忍心，「你救了這個星球，你要是不把能量源扔入火山的話，你們早死在輻射風暴里了。」

  「但——」齊澤想說些什麼，又覺得自己無話可說。

  「這個星球是大家的，沒道理只有你們拼命。」陸修笑著說道，「你說全民參與怎麼樣？」

  齊澤問道，「你想做什麼？」

  「重新起義啊。」陸修說道，「當初讓瓔珞計算的結果是十年後再次起義，現在不就是十年後了嗎？」

  「你有主意了？」齊澤問道，「你相信我？」

  「不相信，拿我東西，灌我藥的結拜兄弟我不要。」陸修說道，「但當年許下的承諾要踐行了才可以。」

  「謝謝。」齊澤說道，「你能這樣想就夠了。」

  「少來，我今天來找你可不是來和你敘舊的。」陸修說道，「木維遇刺差點死掉。」

  「怎麼會？」齊澤大驚，「誰幹的？」

  「我來問問你怎麼看總督。」陸修說道，「過兩天總督要就礦工罷工一事召集會議，我想提前過來問一下總督是個什麼樣的人。」

  「到底怎麼回事？」齊澤發覺自己才退居幕後幾天而已，但已經發生了好多自己不知道的事。

  「呃。」陸修難得有些尷尬，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說道，「好像是水的分配出現了一些問題。」

  齊澤發愁地看著陸修，「又是你做的？」

  「水已經重新分配了，你不用擔心。」陸修說道，「我不會太難為清悠的。」

  「但你要開始吞併了，不是嗎？」齊澤看著陸修說道，「好歹你也吃過那麼多糖糕。」

  「我說過啦，我不會太難為她的。」陸修說道，「我只是需要普瑞星只有一個聲音罷了。」

  「你不贊成我投靠聯盟我知道。」齊澤說道，「但你也要看清現在的形式啊。」

  陸修笑了笑說道，「我之前說你老了，你還不服，現在是背水一戰啊。」

  齊澤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他慢慢扶著桌子站起來，「看來我是老了。」

  「你總是這樣，累不累？」陸修看著齊澤說道，「你當初的清洗應該只是殺了那些激進的人吧？你殺的多數是領導者，但所有人都在說你嗜殺。你背著這些罵名想到什麼時候？」

  齊澤說道，「從見到你，我就知道當年布下的局要重新開盤了，戰爭一旦開始我這個投靠了聯盟的走狗一定會被打倒，所以清悠才會那麼快地奪了我的權，讓我在這裡養老。」

  「你也是，一見面就堵我，也是為了我好，十年前你想的瞞天過海，現在你想用到我身上。」齊澤繼續說道，「但你們不問問我嗎？我願意就這樣消失嗎？」

  「你想怎麼樣？」陸修皺著眉頭問道，恍惚之間他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十年前，那時候的希萊和齊澤也是這樣的神態，這樣的眼神。

  「當年我就說過我真的不喜歡送別。」齊澤笑著說道，「我送走了你，送走了大哥，現在也該別人送我了吧？」

  「你現在的腦子不清醒。」陸修的聲音控制不住地大了起來，「我就不該來這！」

  「總督的信息你不要了？」齊澤說道，「你不就是為這個來的嗎？」

  陸修已經被齊澤氣到，完全忘記了自己來的初衷，「拿來！」

  齊澤看著完全失去自己方寸的陸修有些開心，他拿出一個存儲盤遞給陸修，「這是我所能找到的所有信息。」

  陸修接過存儲盤，看了齊澤一眼，「你自己好好想想！」

  「呵，你不是不認我這個二哥嗎？」齊澤反問道。

  陸修沒了脾氣，他嘆了口氣，從窗戶翻了出去，整個房間又只剩下了齊澤一個人。

  地下的世界早已不是當年漆黑一片的模樣，當年的幾點燈光早已湮滅在璀璨的燈光中。在地下掙扎求生的人們似乎已經忘記了普瑞星淡綠色的天空和那些匯集在天空之上的星辰。

  「十年了。」齊澤走到窗邊，看到陸修遠去的身影，那一點點影子被燈光拉長，像是一道墨痕印在那裡。

  「瓔珞，當年的計算數據可以參考嗎？」陸修手裡緊握著存儲盤問道。

  「當年的計算依據是希萊活著，木維在普瑞星整頓勢力，而後在在合適的時機希萊重新回來，與聯盟決戰。」瓔珞說道，「現在的偏差實在太大了，參考價值不大，不建議參考。」

  「沒事。」陸修說道，「當年計算結果有關於總督的嗎？」

  「有。」瓔珞說道，「當年根據計算結果最有可能來到這裡的聯盟家族勢力的郎家。」

  「郎家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聯盟那邊的預測結果倒是與實際還比較符合。」瓔珞說道，「家族勢力日益壯大，而且與聯盟現在的統治者矛盾日益尖銳。比較讓人在意的是郎家大公子郎安平與家族決裂。」

  「當初的計算結果是郎安平會來到這裡吧？」陸修隱約想起了當時的計算結果。

  「是的，但是現在的總督並不是郎安平。」瓔珞說道，「現在的總督是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