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告別

  「陸修會怨我們的吧。」齊澤看著眼前盛著琥珀色的酒杯，嘆了口氣說道。

  「怨吧，他不認我這個大哥我也認了。」希萊神色凝重，「我不能看著他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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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澤的眼眶有些發紅，他直起身子抬頭看著天花板，「沒想到我們走到今天的地步。」

  「是啊，誰能想到呢。」希萊隨手拿起手邊的酒瓶灌了自己一口酒。

  「大哥，帶著我去吧。」齊澤的聲音悶悶的，「當初結拜的時候說好的，要福禍與共，怎麼現在你們都——」

  「齊澤，我跟你說句實話吧。」希萊說道，「我根本不配當你們的大哥。」

  「大哥——」

  「齊澤，你的任務才是最難的，是我沒用，要我自己的兄弟犧牲。」希萊拿著酒瓶的手微微發抖，「你才是我們當中最苦的那個人。」

  齊澤搖搖頭，說道，「我不想送你們離開。」

  「我在那裡等你。」希萊說道，「這件事只能你來，我和聯盟之間早就不死不休，只要我還活著聯盟就不會休戰。至於陸修。」希萊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別怨我兄弟，他是我們當中最應該看到未來的那一個。」

  「我知道。」齊澤又看著那杯酒，「咱們當哥哥的，有什麼不明白。」

  「乾杯。」希萊和齊澤碰了杯，但在桌上的那杯酒卻沒人碰。

  「怎麼我還沒來，你們就先喝起來了？」陸修走進來就看到希萊和齊澤碰杯，他把面具摘下來，笑眯眯地說道，「我已經安排好了，我們一會就離開，清悠吵著要跟著二哥，沒辦法就讓達芙和凱奇跟著星影號先走了。」

  「清悠沒走嗎？」齊澤瞪大眼睛問道。

  「是啊，她說她答應過媽媽，要守好你，你也不走她也不走。」陸修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二哥有福啊，那麼乖的女兒，還會做糖糕。」

  「你就只是記得糖糕吧。」齊澤低著頭說道。

  「我在你們心裡就這麼沒良心？」陸修看著桌子上的那杯酒，「給我留的？」

  「你一直吵著要喝的果酒。」希萊說道，「現在可別說我不讓你喝酒了啊。」

  陸修笑眯眯地把酒端起來，「還不是你小氣，一直不給我喝。」陸修抿了一口，「好喝！」然後又把剩下的灌進了自己的肚子。

  希萊和齊澤對了下視線。

  「你們也別感傷了，趕緊收拾一下準備走吧。」陸修轉頭就要離開，他的手臂向上仿佛在向誰招手，「我們三個還要去征服星辰大河呢！」

  「對不起，兄弟。」希萊看著陸修的背影說道，「我不走了。」

  陸修還維持著那個姿勢，顯得有些可笑，「你在說什麼？」

  「對不起，我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希萊說道，「對不起。」

  「我跟你說過的！聯盟不會放過你！」陸修猛地轉身，眼眶都在發紅，「你答應過我，要離開的！」

  「陸修——」齊澤剛出聲，就被陸修打斷了。

  「二哥，你也知道這件事？」陸修的身子都在顫抖，「這算什麼？你們在耍我嗎？我已經把隊伍派出去了，你們兩個打算做什麼？」

  「我已經拜託瓔珞修改了你的命令。」希萊說道，「只有少部分人出發了，而且他們只是巡航了一周，現在正在待命。」

  聽完希萊的話，陸修立刻把手摁上自己耳邊的通訊器，「瓔珞！」

  通訊器中靜悄悄的。

  陸修沒得到瓔珞的回應有些慌，他近乎急切地看向齊澤，「二哥！」

  但齊澤卻只是低頭迴避了他的視線。

  「二哥，你不為清悠想想嗎？」陸修說道，「達芙和凱奇可是不會回來了。」

  「我在這裡。」齊澤說道，「我會保護她的。」

  「好好好。」陸修氣急，他往前邁了一步，「那我也——」話還未說完，陸修便覺得自己身體突然之間不聽使喚，眼前的景物重著影子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

  「抱歉，兄弟，你得看到未來才行。」

  陸修下墜的身子被希萊抱住，他恍恍惚惚地聽不真切，只是聽到希萊和齊澤在他的耳邊說些什麼，但那聲音實在太過遙遠，像是在山的那邊呼喚。

  很快，他連那些呼喚也聽不到了。

  「瓔珞。」希萊喚了一聲。

  「在這裡哦。」瓔珞的聲音出現在這個房間裡，「我已經把冬眠倉設置好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好。」希萊把陸修交到齊澤的懷裡，「你去送他吧。」

  「大哥。」齊澤接過少年嘆了口氣，到底還是離開了。

  「瓔珞，已經把命令發出去了嗎？」希萊看著飛船外的景象問道。

  「我已經修改了命令，戰鬥力已經開始準備集合，可以與聯盟開戰。」瓔珞說道，「能量源也已經激活完畢，在製造出引力場後，會根據計算進入休眠期掉落在普瑞星，那是將由齊澤進行回收。」

  「那就準備出發吧。」希萊的眼神堅定，他看著眼前這個生活了多年的星球，他親眼見證了這顆星球的安定與混亂，見過它最美的樣子也為它的衰敗痛心疾首，而現在，他要為這個星球獻出自己的生命了。

  「可是齊澤——」

  「他不會同意我一個人去的。」希萊笑著說道，「我這兩個兄弟什麼脾氣我都知道，讓他再回到飛船的話，他一定不會再下去了，所以我們走吧。」

  齊澤抱著陸修往裝有冬眠倉的飛船走去，猛然聽到巨大的聲響，一回頭看到飛船正在騰空，飛船在地面上留下了灼人的火浪，化為星星向宇宙中飛去。

  「大哥，大哥！」齊澤慌慌張張地向來的方向跑去，但他還抱著陸修，他跑了兩步跌倒在地，小心地護住陸修，跌坐在地上看著飛船遠去。

  「啊——」

  齊澤跌坐在地，懷裡抱著陸修，向著天空痛哭。

  普瑞星的天泛著談綠色的光，無數的飛船追隨著那顆最初的星星，燃燒著自己，騰空而起，在天空中劃出一道道光亮，變成了遠在天邊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