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三）大病初癒

  「我們敗了，不過好在青霄也沒占多大便宜，他不敢輕舉妄動。畢竟我們還有游菱這個後盾，那傲來如今也可忽視，璃兒大可安心養身體。」

  我緩慢的眨了眨眼睛，以示應答。敗就敗了，至少我不用去履行對雷炎的承諾了。

  鳳昊瀾輕嘆了口氣，繼續說道：「璃兒，眼下為夫只擔心你，你一定要好起來……對不起璃兒，對不起。」

  我能體會他此時的感受，換做是我，一定恨不得受傷的是自己。

  幸好，受傷的是我。

  這麼想來……我似乎有些自私。

  「啟稟王，公主想要來看望娘娘。」

  

  是九真，一直是她在照顧小安寧，我確實許久沒見了。

  「……進來吧。」

  「是。」

  如果我能動能說話，我一定會告訴鳳昊瀾不想見。

  安寧在我心中已經是不可觸摸的存在，輕觸既痛，可偏偏還有個假安寧存在。

  「公主，娘娘現在不能說話，也不能動，你要安靜些。」

  只見她邁著輕步子走向床邊，看到我的模樣後皺起了眉頭，眼神如水般清澈，似乎在詢問我可還安好。

  這是我第一次見她平淡的小臉上有了表情。

  她定定的看了一會兒，轉頭看向鳳昊瀾，看那神色明顯冰冷了許多，似乎是在責怪，我不禁再次膜拜這個小人精。

  「安寧，你母后需要靜養，和九真回房吧。」

  ……

  一向聽話的她卻是不動。

  「公主，同奴婢走吧。」

  她就那樣直直的看著鳳昊瀾，而他這一國之主竟被個孩子看得不知所措。

  我沖鳳昊瀾輕微的搖了搖頭，阻止他的驅趕。

  就隨她在這裡吧。

  「既然你母后同意，那你就在這裡吧。」

  說著，鳳昊瀾將她抱上我的床榻。

  「你可以在這裡睡，不可以碰到你母后的身體，知道嗎？」

  安寧點了下頭，在我枕邊乖乖的躺了下來，黑溜溜的大眼睛還是盯著我看。

  我的女兒從不曾在我身邊這般模樣，嚴格說，我沒見過她多少模樣。她還未斷奶，就被我狠心的送了出去，我忍耐著愧疚和思念，只為她能平安成長……卻還是令她慘遭夭折。

  我再也不能補償她，再也不能擁抱她，我也無法將這一切都給予她的替身，儘管這替身多麼乖巧懂事。

  ……渾身疼，總是想睡覺。

  接下來的日子裡，每日的湯藥不絕於口，我人都幾乎泡在了藥罐子裡。好在神識空間未受影響，只有有精力，我便進入修靈。五靈確實淡了些許，但並無大礙，相信不出數月便可恢復。

  漫長的休養終於過去，小安寧依舊像個小影子一樣揮之不去，臥床這麼久以來，我也習慣了。

  許久沒見的陽光下，是春暖花開的季節，九黎黑羽等幾人陪著我在御花園休息。

  樹上的枝頭已經發出稚嫩的花芽，空氣中可聞見淡淡的花香，是多久沒有感受這種輕鬆的愜意了……

  我閉著眼，忽覺袖子被拽動，看過去，是那小丫頭在輕輕拉扯。

  「怎麼了？」

  她轉頭，伸出小手一指。

  那是……彩兒？？

  只見安寧所指之處，一隻蝶衣緩緩的飛了過來，腳腕處還綁著一根細繩，連著一封書信。

  「彩兒，是你嗎？」

  『叮鈴鈴……』

  看來沒錯了，這小巧的鈴鐺是珹羅給它的。

  說起來，上次一別，它還在生我的氣呢。彩兒將腳上的信解了下來，看了看我卻遞給了九黎，瞧這一身的彆扭模樣，神獸如此心窄，可是得有個真心疼它的主人。

  「彩兒，上次是我不對，沒顧慮到你的感受，也請彩兒能理解，我真的並非不在乎你。」

  它撇過去的小腦袋緩緩的轉了過來，看著我的目光似乎柔和了許多，雖然它的眼睛那麼黑。

  但小安寧的目光可是對彩兒充滿了驚奇之色，她還沒見過幾隻神獸呢，正蹺起腳尖伸手去『接』它，彩兒也非常給面子的站了上去。

  這幅畫面不禁讓我想起了小叮噹與溫蒂，充滿童真。

  「安寧，這是彩兒，是母后得到的第一隻神獸，如今，在跟你珹羅伯父一起生活。」

  安寧點點頭，看起來很是開心，彩兒也似乎很喜歡她，還飛起來繞著安寧與她玩耍。

  「主人，珹羅師傅說，收集到了一些信息，是關於安寧的。」

  「是說幕後操縱者是雷炎？」

  「嗯……不止，還有眼前的安寧。」

  「什麼意思？」

  「詳細的信上沒說，只說讓主人前去古煜質問雷炎便會知曉。」

  「……知道了。」

  關於安寧我的能理解，至於關於身邊的安寧……難道這丫頭大有來頭？

  「九黎，我們……」

  「主人。」九黎唐突出聲打斷我，繼續說道：「你的身體還不行，別說王，就連岳孟也不會同意的，還請主人再耐心等候些時日。」

  真是不枉費她跟我這麼久，我張口她就知道我要幹嘛，但這一點也實屬氣人。

  「蛔蟲！」

  「是。」

  「……」

  彩兒陪安寧玩了好幾天，才向我告別離開，看她們依依不捨的樣子，我倒真想將彩兒留下了，可我又怎麼可以再向珹羅索取他在意的東西。

  我的身體一日比一日見強，每天都在向鳳昊瀾徵求前往古煜，可他就是不同意。

  「夫君！求求你了，讓我去問問吧，不然臣妾可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璃兒，為夫與你說過了，沒有我的陪伴你不許再接近雷炎。」

  「我知道，可是……眼下正是大戰之後整頓國家，等你脫身，不知要猴年馬月……」

  說到那一戰，我不禁有些心虛，聲音也越來越小。

  「你說什麼？」

  「沒什麼。」

  我賭氣不理他，鳳昊瀾則放下姿態走了過來，將手輕輕搭上我的肩膀，扳正我的身體面向他。

  「璃兒，為夫理解你的心情，但你可知道，雷炎他一心想要你。除了這次，他恐怕沒有什麼機會再接近你了，讓為夫怎麼能不擔心呢？」

  「夫君，他怎麼會想要我呢，他要的不過是爭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