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七）探查

  在雨煙的屍首面前，她也毫不收斂，當真不怕雨煙找她索命麼。

  「蓉常在……安好。」

  蹲禮未起，鳳山蓉嗤之以鼻的離去，此地不能住了，她該是要去追鳳昊瀾另討住處。

  雨煙……

  我掀開那片布簾，雨煙已被燒成焦炭，面目全非，頭頂是她一直帶著的花型珠釵。衣服碎裂，露出了大片通紅的身體，細看之下，頸間有一道『裂口』。

  果真是毀屍滅跡！

  可鳳山蓉就這麼走了，好像絲毫不在意自己有沒有漏下蛛絲馬跡，莫非不是她？

  海棠她們接到消息前來尋我，扶著我回到了鳳琴齋。

  「小主可要節哀順變，雨煙小主的命運已定，只是小晴也未料到，會這麼快。」

  「那日她揚言要另找幫手對付蓉常在，你們可知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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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棠接言：「小主，可是懷疑雨煙御女是被害的？」

  「我也只是猜測，不敢妄加定論。」

  「若是小主有心，小晴可幫小主打探一番，這事正當風口浪尖，想要聽得前因後果並不難。」

  「好，有勞你們了。」

  「小主還是如此客氣，奴婢為小主所用，行為小主之事。」

  午夜，我睡不安穩，喚了海棠守護，打坐修靈。

  此院類似四合院，海棠和瑾兒的房間在我左右，小晴的房間偏遠。並不難理解，海棠和瑾兒畢竟是我帶來的貼身丫鬟，小晴似乎也未挑理。

  「海棠，你看那小晴如何，可用麼？」

  「小主，依海棠看，小晴的言行舉止並不像普通宮女。」

  「哦？她是哪裡露出了馬腳，令你看出了貓膩？」

  「原來小主也懷疑她。九黎只是覺得，她的言行與我們甚是相像，刻意隱藏了本來性格。海棠推測，這十五個宮女，都是王調教出來鑑定新人的，海棠也曾做過這樣的事情。」

  「如何才能將她打發了呢？」

  「若王認為各個新人沒有威脅，便會將她們調走，或是待小主封為美人，便可隨意調換宮女。」

  「倒也不急，只是……」

  今日的靈氣為何如此絮亂？

  海棠自然看得到我周身的靈氣，也看出了我的疑惑。

  「小主，你剛剛摘下鎖靈藤，還需些時日才能回歸正常。這鎖靈虅對一般程度的靈力來說是絕對封鎖的，即便拿了下來，好幾日都無法施放，小主若是更近一層，那鎖靈藤便對你無效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侍寢之日要佩戴，這王宮本就禁靈，他還真是小心。」

  「海棠斗膽一問，小主今夜可有……？」

  「並沒。」

  「……只怕這時間太短了。」

  「何意？」

  「小主有所不知，王招寢的嬪妃們大多都是有名無實的，但只要是有了侍寢之時，王從不吝嗇加封。」

  「哦？那還真是叫人意外。」

  我收了靈，半躺下來。

  「去睡吧，但願明日有所消息。」

  「是。」

  「奉天承運，鳳王詔曰：任安康之女任洵訫，端莊賢淑，麗質輕靈，著即冊封答應之位，賞翡翠珍珠各一套，欽此！」

  「謝王隆恩。」

  鳳昊瀾，這是你給我的第二封聖旨。

  「恭喜小主，喜得封賞。」

  「你們三個各挑一件吧。」

  「這可不行小主，那都是成套的首飾，缺了少了不合規矩不說，也不好看啊。我們吶，只好等下一次封賞咯～」

  「你這牙尖嘴利的，調笑我是不是？掌嘴！」

  「是～小主，瑾兒知錯啦，瑾兒掌嘴～」

  瑾兒裝腔作勢的摸了兩下臉蛋，害得海棠也跟著嬉笑不已。

  「你們啊，就氣我吧。」

  「小主。」

  小晴回來了。

  「恭喜小主。奴婢回程時路過那蓉常在的清心宮，巧見她在院中氣得直跺腳，可謂是大快人心。」

  有後台就是不一樣，說換宮就換宮。

  「情況如何？」

  「回小主，那日雨煙御女離開此地便去了風月閣。」

  「找誰？」

  「再詳細的奴婢不好過問，風月閣正宮是林少蝶林貴人，側宮是新晉的鳳茹常在和風沫兒選侍。」

  「果真是可疑之地，她會去找誰呢……你可知林少蝶為人如何？」

  小晴接言道：「回小主，那林少蝶看似個性軟弱，實則心機謹慎，若說句犯上的話，她就是一根牆頭草。」

  呵，果然是普通宮女不敢說的話。

  「那麼就很有可能，是林少蝶串通了鳳山蓉。」

  「奴婢看，八成是如此。」

  即便雨煙再懵懂無知，也不會直接去找林少蝶，只怕是去找了同批秀女的某人，然後那人向林少蝶告發了雨煙。

  最後，串通鳳山蓉……等等，鳳山蓉除了與雨煙拌嘴，似乎再無過節，她如此心高氣傲，斷不會覺得雨煙會動搖她的地位。

  再回想當天她的毫無閃躲之色……她真有可疑之處麼？

  「小主？」

  「……哦，記著那清心宮可是不遠，我們用過早膳之後，前去請安吧。」

  「是，小主。」

  好一個清心宮，這個宮院的格調都清靈無比，卻是安進了一些不清心之人。

  「哦？這不是昨夜侍寢的丫頭嘛。」

  無奈，我是這批秀女中第一個侍寢的，人盡皆知，估計她們連我的名字都不曾記得。

  看向聲音的主人，這正屋之中悠然躺在貴妃榻上的，想必就是林少蝶了。

  「林貴人安好，妹妹來得唐突。」

  我示意海棠將禮物送上。

  「這是今日王賞賜的，妹妹不喜珍珠，不知姐姐可喜歡？」

  林少蝶的貼身丫鬟利落的上前接過，端去林少蝶眼底。

  只見她瞧了一眼，便『風輕雲淡』的命那丫鬟收了起來。禮這東西，無論怎麼送，都是禮多人不怪。

  「進屋說話吧。」

  「是，姐姐。」

  她先一步進屋，坐到茶桌邊，隨後丫鬟給我搬來了椅子。

  「你倒是個伶俐的丫頭，說吧，來我這可是有事？」

  「姐姐說笑了，妹妹怎會有事才來探望，我與姐姐住得這般近，還想著常來走動呢，姐姐不會是不歡迎吧？」

  「喲，難得你有心，這深宮內苑，有誰會不喜熱鬧呢。」

  「姐姐不厭煩便好，那妹妹以後可就常來叨擾了。」

  「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