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燃情戒啟

  是夜。

  許久不見的少年終於在這梅林處出現。

  「你何苦一人來此地酗酒？連彩兒都支開了。」

  「我還以為神鼎之日你會來尋我。如何？和誰一起過的。」

  「你們見過了，我不能扔下他獨自一人。」

  「嗯，想必你也給了他許多安慰。」

  「鳳兒在怪我嗎？」

  

  「怎麼會……」

  「可我這麼久沒出現在你眼前，就連你悲痛欲絕的時候也是。對不起，就連當面的陪伴，我都沒勇氣做到。」

  女版竹笙垂著頭，模樣很是自責，惹人憐愛。

  我扔給她一罈子酒。

  「若是有情可原，我便原諒你好了。」

  竹笙挨著我坐下來，喝了一大口酒後，幽幽道來。

  「那日，我便聽到了那道聖旨。我很不解，也很生氣，因為我感覺告訴我，他分明是愛你的。所以我去找他，要一個答案。」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聽，但竹笙，你不該去的。

  「他說，證據確鑿，他無可奈何。那夜，臘梅冬雪，終是負了你。」

  我仰頭飲酒，辛辣入喉，生生止住眼淚一同咽下。

  「呵呵……就這樣？」

  「嗯，鳳兒，我感覺得到，他的心冷了。以後所有的幸福快樂都將和他無關，這個懲罰，也許也是夠的。」

  「這話，不像是出自你口，是那竹妖跟你說的吧。」

  「……」

  「竹笙，變成狐吧，我冷。」

  話音落，懷中白狐依偎。

  這樣就好，請無視那不爭氣的淚珠，靜靜陪我就好。

  只這一次，真的，只放肆這一次……

  朦朧中，那身形單薄的少年將我抱起，雙臂結實有力，一路輕柔的將我送回寢屋。

  「竹笙，就算我看不到，你也會一直在我身邊的，對吧？」

  少年那一席白衣飄忽頓停，我仿佛能看到他嘴角上揚。

  「嗯～！鳳兒，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你左右，不離不棄。」

  我踏實的閉上雙眼，微笑著進入夢鄉。

  『鳳昭璃……親吻他……吻他……他……』

  空靈的回音從遠處傳來，是誰？好熟悉的聲音。

  『鳳昭璃……昭璃……親吻他，開啟燃情戒……戒……』

  什麼？親吻誰？

  我凝聚心神，猛然發現自己竟站在燃情面前。

  「璃兒？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我還想問你呢，這次又怎麼了？」

  「……」

  燃情疑惑加委屈的看著我，好像我在無理取鬧一般。

  雖然我的語氣著實不好。

  「璃兒這次是自己來的。」

  我環顧四周，竟還是上次那個海邊？

  燃情見此心思細膩的為我解答。

  「如果璃兒沒有太大的意識波動，這個地方會持續保留，直到你再次改變它。」

  「那我是怎麼來的呢？」

  「璃兒不知道嗎？」

  我應該知道麼，那個聲音，是她沒錯的。

  「燃情，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璃兒問吧。」

  「『她』的聲音，是空靈純淨的吧。」

  「……」

  燃情面不改色，仿佛猜到了一般。

  「璃兒不覺得，自己的聲音空靈純淨嗎？」

  什麼？！

  「此話何意？」

  「璃兒，『她』就是你。」

  不可能！

  『她』與我說話時分明是分了你我的，而且……絕對不是！這其中一定有燃情不知道的事情，究竟誰才是當局者，尚且難說。

  既然他的回答是『是』，那就是說，親吻他？

  想想也是，燃情戒燃情戒，不是燃情還會是旁人麼。

  我下意識的看向他的唇，薄而性感，不虧。

  我摟上他的脖頸，閉眼，迎上那雙因驚訝而微開的唇。

  燃情，幫我開了燃情戒。

  冰涼柔軟的觸感間，手上的燃情戒光芒四射，燃情近在咫尺的臉龐愈漸模糊……光芒散去，回歸黑暗。

  黑至透徹。

  再次睜眼，已然是清晨。

  燃情戒！

  我抬起手指觀察著，還如從前那般並無異樣。

  可是開啟了？

  「燃情？」

  「璃兒，你醒了。」

  我竟聽到了他的聲音！？

  難道還在夢中？

  「燃情，你在哪？」

  「戒中。璃兒，你開啟了燃情戒，以後我便歸於戒中，很難再與你相見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不願相告……也不知是好是壞。

  「使用燃情戒的方法很簡單，就如你在神識空間那般，只要聚精會神，心中想著收入、釋放神獸，便可做到。」

  「確實簡單。」

  「你一向不喜複雜。」

  「但是沒有你，神識空間我便不能再進入了吧？」

  「時機成熟，你自然能找到方法。」

  「好吧，那燃情，你……」

  「我要在此凝聚實體，在那之前，璃兒，你要好生珍重。」

  「凝聚實體？你究竟是誰？」

  「燃情？」

  不在了。

  難道他是有實體的？

  不是一縷幽魂，更不是僅存在虛幻空間的戒靈，他真的是一個人？可那對鹿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