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偷潛出院

  『吾兒親啟：許久不得捷音，為父甚是擔憂，國事繁忙，未能前去一看。望兒行君子之行，熱誠摯之情。體亦好，父上。』

  我以為我寫的家書就足夠簡單了，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我打開包裹，一塊長圓形的銅牌掉落。九黎拾起，一眼認出。

  「主人，這是傲來的通國令牌？」

  「是的，收好它，準備準備，我們要啟程前往。」

  越快越好，學院現在的氣氛對我來說實在太壓抑了。

  「是，屬下知道了。」

  我翻著包裹，裡面還有一些方便攜帶的小金條，真是貼心。

  「小姐……距離百日的考核，只剩半月了。」

  這麼快？

  「無礙，在那之前會回來的。」

  「哦。那小姐，我們要去幾日？都要帶些什麼？」

  「呃……未瑾，這次兇險未卜，你在家看家，照顧鳴蜩，我和九黎會儘快趕回。」

  「小姐……是嫌棄未瑾了嗎？」

  未瑾有些不知所措。

  「未瑾，以後不准你這麼想，此行是為黑羽之事，未知的因素太多，人多反而不好行動。」

  我輕捏她的臉頰安慰道。

  「讓蝶兒留下陪你～我們會帶禮物回來給你的，我保證，不會讓你等太久。」

  「……那好吧，九黎姐姐，千萬護得小姐安全！」

  「嗯。」

  「乖～！」

  一切就緒，只欠東風。

  次日，我們裝上未瑾常備的饃和臘肉，兩套衣物和盤纏，便前往去尋那『東風』。

  九黎身著男裝，倒像個清秀書生。而我這副小身板，即使穿了男裝也是譁眾取丑，萬一再遇上有龍陽之癖的更麻煩，還是識相的著了一席女裝。

  九黎打聽了兩個人，我們才找到黑羽的住處。

  相比其它寢院內的凌亂，黑羽這倒還算亂中有序。

  「你這是？」

  「傷可好了？」

  我自顧自的進了寢屋，黑羽也不好阻攔。

  「……好了大半。」

  「那就啟程吧～！九黎。」

  九黎從懷中拿出令牌給黑羽一瞧。

  「你拿到了！？」

  黑羽顯然很是激動。

  「是啊，費了好大勁呢，你養傷的這段時間，我可是都在為這塊小牌子奔波。」

  我這麼說並不是為了讓他記我的情，而是不想令他以為，他心心念念難如登天的事情，對我來說輕而易舉。

  「有勞了！黑羽感激不盡。」

  「別急著謝，等我們沉冤得雪，再謝不遲。」

  黑羽呆然。

  「你的意思……」

  「當然是一起去。」

  我毫不避諱傲嬌的鄙視他。

  「你有盤纏麼？就算你拿著令牌進了國，他們不會暗查你的身份麼？更重要的是……」

  黑羽一臉囧相的聽著。

  「忘了我們的擊掌盟誓麼？我只允許你忘記這一次，日後，都要銘記。」

  「……好！」

  待黑羽收拾好出了寢屋門……竟是第一次見他時的那套打扮。

  「你……罷了，我們走吧。」

  路上再給他添置一套衣物吧。

  「前殿定是出不去的，我們得從假山群的邊緣爬出去。」

  黑羽聽聞有些驚訝。

  「我們沒被批准？」

  「沒有。」

  「那我們豈不是沒有陣令？」

  「你是說這個麼？」

  我仰手把手鍊上的苓石給他看。

  「……」

  黑羽啞然。

  「夕沉的紅靈徘徊在一定高度，而那個高度就在院牆之上，主人，我們該如何翻牆而出？」

  「還記得明月所贈的鉑玉麼？」

  「……屬下糊塗，竟忘了此物。」

  「要說有問題，便在於……我們三個紫靈要怎麼過去？」

  看著不遠處光滑的高牆，我覺得我可能……爬不上去。

  「此事簡單，主人，我與他拉著你的手，便可將你帶上去。」

  「可這鉑玉只能隱藏一人氣息，如此不是暴露了。」

  「這……」

  一定要偷著出院，不然夕沉一旦發現，便會立即將我們抓回去。

  咬了咬牙。

  「九黎，這玉若碎了可還有用？」

  「主人……」

  九黎猶豫，因她曾幾次看到我拿著明月的鉑玉發呆，終是分得清輕重緩急，沒有勸說。

  「可用！」

  「黑羽，能掰開麼？」

  「……能。」

  「分三塊……我要大的～！」

  分好鉑玉，我們揣在懷裡用九黎的辦法翻過圍牆，屏住呼吸盯著紅靈好一陣，未有動盪才悄悄走遠。

  待走進竹林，九黎安慰道：「主人放心，這玉還可復原。」

  「……好。你們拉著我，切不可鬆開。」

  九黎拉住我的手，黑羽有些避諱男女，只拽了衣袖。按黑羽指的方向，我們在此向南直行出了竹林，再穿過那大片湖泊和山丘，便可進入傲來境內。

  竹林還是來時那般蔥鬱，我們三個謹慎的走著，許是人少的關係，竟覺出幾分詭靜。

  忽然！身後黑羽拽著的衣袖被猛的下拉，彈回後已然失了重量，急忙回頭，黑羽已不見！！

  「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憑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