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龍明月的訣別

  清晨，竹笙不出意料的消失不見，未瑾打理著寢屋的家務，九黎負責守衛，一切都歸於平靜。

  珹羅依舊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只得跟傲羽蕭日復一日的聽課。生活平淡得可怕，仿佛每個人都一樣，做著同一個動作，說著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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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的是，明月對我越來越疏遠，不知究竟為何，如果單單是驚鴻鳥那次心有芥蒂，以她的為人實不該持續至此。

  我想，該去問問她了。

  我帶著未瑾拿了些她喜歡吃的糕點，敲門。

  「明月公主，你在嗎？我和我家小姐來看你了。」

  明月突然開門！嚇了未瑾一跳。

  就連未瑾也看出她神色陌生。

  「……明月公主？」

  「鳳昭璃，我要和你談談。」

  「正有此意，未瑾，把糕點放下回去吧。」

  明月堵住門，沒給未瑾讓道，未瑾不知所措的看我，我無奈的撇一眼神示意她離開。

  「我可以進去麼？」

  明月讓道，等我進去後關上了門。

  我背對著她，希望她能感應到我態度，我對她依然信任著，從未改變。

  「我想我們要談的是同一件事，明月，你究竟為何，對我愈漸疏遠？」

  明月繞到我面前，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表情。

  「你當真不知？」

  那懷疑的模樣好像我真的明知故問。

  「明月，我們是朋友，有話直說。」

  「鳳昭璃，首先，我們不再是朋友了，從龍軒靖對我說他喜歡你的那一天！我們就不再是朋友了！！」

  果然是因為龍軒靖，可……這怎麼可能？不過只那一次短暫的接觸……難道他說的那位不是公主的公主，真的是『我』？！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說，也許只是為了搪塞你呢？龍明月，我並沒有做錯什麼。」

  「搪塞我？呵，那他大可用他身邊那些花花草草，如不是真的，他不會選擇你來傷害我！！」

  「所以，就算我沒有背叛你，我們也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呵，鳳昭璃你知道嗎，我從小就喜歡表哥，我崇拜他，深愛他，他就是我的一切！我可以不在乎他是因為為什麼喜歡上了你，但是我無法忽視他喜歡你這個事實。鳳昭璃，那夜我搭乘你的馬，便是錯了。」

  「明月，本有更好的辦法去解決的，我不過是沒能走進你心裡。」

  我轉身走向門口，手剛搭上門環，龍明月故作不痛不癢的話別。

  「今日一別，再見便是陌路人。」

  「……一言為定。」

  兩日後。

  距百日的審核考試越來越近，這兩天，我一直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

  也許這句話說得太過分明，但龍明月的確是唯一一個，不因為我的身份光環而主動接近我的人。卻因那些兒女情長令我失去了這個的朋友。龍明月此時一定不會比我好過，畢竟，我也曾體驗過她的心情，甚至，如她在意，那她承受的，是失去愛人和朋友的雙重打擊。

  因果輪迴，是喜是悲。

  就是這第三日的黃昏，我最不想見到的人出現了。

  「……明月究竟有何不好？她與你說的那位公主更是相像，她跋扈任性，卻是心地善良，更有普通女子不具備的忠義，你為何不去珍惜她？」

  假山之中，龍軒靖微皺著眉，神情委屈，好像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明月表妹什麼都好，可情愛怎會單單因為一個人的好而呈現，那樣不過是貪那人的好而已，我心心念念的另有其人。」

  「好一個另有其人，不如你直白一些，我們會更好溝通，那人是我，是吧。」

  龍軒靖沒想到我會如此直接，微怔了一下，點頭應我。

  「……嗯。」

  「好，那你聽好了，我，不會喜歡你，現在不會以後更加不會。並不因為龍明月，只因我們之間註定無關情愛。而且，在我的記憶力，從來沒有一個你！」

  「……」

  「就此別過，再見既是陌路人。」

  本想與明月相同的方式與他告別……可我忽略了男女有別，男人的個性多數是強硬的。

  龍軒靖一把拉住我，沒有停頓，直接擁入懷裡。不言不語，只緊緊的抱著，好像上個世紀某一次追悔莫及的挽留。

  龍軒靖（凌雲），你到底是誰的？

  也許是這個懷抱太過熟悉，我毫不掙扎，安靜的等他鬆開臂膀。他的手扶著我的雙肩，眼神還是那樣的乾淨。

  我問他。

  「如何？你對我是否真如那樣深的喜愛？還是，我對你有一絲一毫的感覺？」

  本以為這樣的問題會讓他閉口不言，誰知……

  「鳳昭璃，那年秋蘭滿園，你第一次觸動我心，我便決意娶你為妻。我也問過自己，當年明明是孩童的一時心性，為何會執拗至此？我在尋找答案，而這個答案就在你身上。鳳昭璃，你不願，我不棄。」

  話落，龍軒靖一手搭上我的後腦，重新塞進懷裡，短暫的擁抱後，率先離去。

  孽緣。

  為避免不必要的尷尬，我已經三日未去傲羽蕭的課堂了，他竟也沒叫人尋我，我可能是被放養了。

  「主人。」

  正在修靈的我聽到九黎一聲輕喚，她若無事定不會擾我，收靈，啟眼。

  「主人，家書，還有這個包裹一併來的。」

  九黎將書信遞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