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臨產

  雲真真笑了笑，「我知道。現在想想第一次給人接生的情形……恍然如夢啊！」

  她當然是希望自己生產的時候白楊能夠在身邊陪伴，但……事實已經如此，她便要堅強起來，好好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這是她和白楊的血脈，更有可能是將來青龍族的首領，她一定會竭盡所能把他培育成材！

  很快陣痛就到來了，最初的陣痛間隔時間比較長，也沒有那麼痛，忍忍就過去了，雲真真還有精神吃飯和別人聊天，吃喝完畢就睡著了。

  只是也不知睡了多久，便被疼醒了。

  陣痛變得頻繁起來，疼痛也開始加倍。但咬咬牙也不是不能忍，總比當初在外面顛沛流離要好一些。

  劉仲音經驗豐富，把她照顧得極好，不僅僅是個人衛生處理的好，身體狀態的把控也較好，還會給她講笑話放鬆。

  到了下午的時候，雲真真的身上就布滿了汗水，陣痛襲來的時候，便忍不住伸手抓住了身下的被單，手背上也是汗水淋漓。

  學徒拿著吸水的帕子不斷給她擦拭汗水，阿彩則往返穿梭，趁著陣痛的間隙給雲真真補水，送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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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真真即便到了後來已經沒有胃口了，卻還是強迫自己不停吃流食、喝糖水。

  劉仲音帶人來到城主府之後，雲真真臨產的消息更是不脛而走，全城都轟動了，幾乎所有人都自動自發開始替雲真真祈禱，希望她能夠順利生產。

  其餘的幾個徒弟也都匆匆趕來，詢問情況，得知她到晚上才有可能生，張伯言和懸壺、朝霞就又離開了，畢竟各自手頭還有一攤事。

  待到夜幕降臨，雲真真的陣痛更加頻繁，這一次她把自己手邊的被單都抓破了，為了不讓自己痛呼出聲，嘴唇上都咬出來幾個血口子。

  劉仲音看得心疼，勸道：「師父，若是不行，您嘴裡咬根柳枝吧？」

  雲真真在陣痛的間隙里大口大口喘息，問道：「我現在是什麼情況？」

  按理說，先見紅比先破水要好生，即便是頭胎，現在也應該有點動靜了吧？

  劉仲音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但遲疑了一陣之後還是實話實說：「師父，胎兒頭過大，不太……好生……」

  現在雲真真的宮口已經開到了七指，可以清楚看到胎兒的頭髮。但因為胎兒太大了，只怕……

  雲真真喘息幾口，閉了閉眼，「必要的時候，側切！現在先自然分娩！」

  畢竟宮口還沒有全開，說什麼都為時尚早。

  劉仲音點頭，「好！」雲真真把自己的那一套工具已經暫時拿過來給劉仲音用了，消毒工作提前準備好，隨時都可以展開手術。

  其實類似的手術劉仲音之前就做過不少，有些產婦的生產條件不好，就需要側切輔助，若不然很容易出現一屍兩命的惡果。

  雲真真之前讓他們幾個專門做過切開創口並進行縫合的訓練，所以幾個醫者的外科水平都很不錯。

  縫合用線也從一開始的桑皮線演化到了現如今的羊腸線，只不過羊腸線不好取也不好保存。

  事情到了雲真真這裡，即便是難題也能迎刃而解，養殖場那邊專門宰了一頭羊，把小腸清理好給張伯言送去，讓張伯言取線。

  日落西山之後，黑暗很快降臨，只有西天上一彎殘月映著滿天星輝照耀大地。

  暖暖的風吹來，拂到人臉上，還帶著淡淡的花香。

  池塘里有蛙鳴。

  無論怎麼看怎麼聽怎麼想這都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夜晚。

  雲真真曾無數次想過，若是有朝一日，蒼木城建設完成，這裡的鄉村也有了後世鄉村的那種寧靜美好，她也弄一大片油菜花田，等到油菜花盛開的時候，和白楊攜手其間……

  或者沒有油菜花也行，反正不久之後，各種果林也都成規模了，到了春天繁花盛開，落英繽紛，美不勝收，徜徉其間，該是多麼美的享受！

  嗯，那時候他們就不必像現在這樣辛苦了吧？

  白天陽光透過枝枝葉葉灑下來，在地上勾勒出美麗的影子，夜晚，可以透過花朵綻放的枝頭仰望夜空，看明月，看繁星……

  陣痛猛然把雲真真從美好的遐想之中拽了回來，她死死咬住嘴裡的柳枝，竭力忍耐著這一波陣痛過去。

  她房間裡很安靜，只有劉仲音帶著兩個學徒，再加上一個負責跑腿幫忙的阿彩。

  可堂屋裡卻坐著滿面焦灼的白茅白辛還有女巫，——原本這個消息是瞞著女巫的，可女巫自己聽說了，也不管正是夜裡，鬧著要人將她送過來。

  院子裡還有蒼木城高級官員和將領們，以及他們的妻子。

  城主府外的街道上也自動自發站滿了虔誠祈禱的各級官員甚至是普通民眾……

  還有一些百姓擠不過來，就在自己家中祈禱，除了特別年幼的孩子，幾乎所有人都沒有絲毫睡意。

  在他們心底，這是雲真真的一道劫難，只要雲真真能夠順利產子，便意味著她能夠帶領著他們走向更好的明天，擺脫一切困苦。

  相反，若是雲真真不能順利生產……那就意味著，雲真真離開凡世回歸天國。大約那個能夠帶領他們繼續前行的新的首領也會隨之而去……

  他們滿腦子都牢牢記著一件事：雲真真是上天派來帶著他們脫離苦海的，這個任務完成之後，天女便會離去。

  他們怕啊！

  現在的日子是相較於過去好了很多很多，可是還有更好的等著他們呢，到時候和現在相比，現在的一切就也變得不值一提了。

  能有更好的，為什麼不去期盼？

  能指引他們走向更好明天的人，只有天女啊！

  再說了，就算不為這個，過去天女為他們做了那麼多事，難道祈禱著天女母子平安不是應該的麼？

  劉仲音快速開了催產的方子，讓學徒出去煎藥，有讓阿彩去給準備一點吃的，「師父現在大概沒什麼食慾，你最好弄一點湯水來，加一點點參片吧，她需要保持體力，應付最後的生產。」

  其實最令人擔心的是產後出大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