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鬍子

  白楊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怎麼了？」

  「你長鬍子了！」雲真真伸出手去，在他下巴上摸了摸，確認自己並不是出現了幻覺，白楊果真生出來一層青青胡茬。

  「鬍子啊，」白楊鬆了口氣，「我當是什麼呢！這不是正常的嗎？男子到了一定的年紀都會生出鬍子來的啊！難道，」他目光一轉，「你不喜歡？」

  「也沒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雲真真喃喃說道，只不過，生出來鬍子便說明他長大了，不再是個少年，而是個真真正正的成年男子了。

  「你想留嗎？」她問。

  白楊目光閃了閃，看著雲真真那一張青春洋溢的臉，總覺得自己若是有了鬍子的話，看上去便會比雲真真大很多，這樣兩個人走出去會不會被誤認為是父女？

  不行！

  他甩了甩頭，不能出現那樣的狀況！所以便斬釘截鐵說道：「我不想留！」

  「這樣啊，」雲真真點點頭，「其實鬍子也是可以修剪或者刮掉的。既然你不喜歡留鬍子，那便可以刮掉了。」

  「什麼時候你喜歡了我再留起來，」白楊如是說，「但怎麼刮掉呢？」

  

  雲真真笑了笑，「你身邊應該有磨得很鋒利的石刀吧？」

  「有！」白楊立刻掏出一把石刀遞給她。

  雲真真讓他坐下，自己彎著腰抬著他的下巴，仔細端詳，做最後的說明，「你可別動，要不然，會把你割傷的。而且只要刮過一次之後，以後便會長得更快，也就需要每天都刮鬍子了。會很麻煩的，你做好準備了沒？」

  白楊只覺得呼吸間都是女孩子身上那種好聞的味道，有淡淡的花香，也有淺淺的藥香，好聞極了！

  讓他的腦袋都跟著一陣陣發暈。所以雲真真到底說了什麼，他一個字都沒聽清。

  雲真真收回手，放下石刀，搖了搖頭，「我看還是過段時間再說吧，若是你這鬍子不會長到很長，那便剪掉，若是會長的很長很快的話，就要刮掉了。」

  白楊脫口而出：「你願意幫我刮鬍子嗎？」

  雲真真莞爾一笑，「只要我有時間，這有什麼不能的？」

  白楊立刻心情雀躍起來，拉著她的手輕輕搖了一下，「那便現在開始吧！何必等到以後？我喜歡讓你看到我臉上乾乾淨淨的模樣！」

  雲真真笑得眉眼彎彎，再一次拿起石刀，小心翼翼，一點一點把白楊的鬍子給刮掉。

  一開始她還擔心白楊會不適應，會亂動，可刮開之後便發現自己多慮了。

  白楊能夠保持一個動作紋絲不動。

  只不過那灼熱的目光始終不離開自己的臉龐，讓人不由自主心跳加速，血液奔流加劇，臉上發熱，手都有些不穩定。

  忍不住嗔道：「你別這樣看著我，小心給你刮破了。」

  白楊心中苦笑，只要是睜著眼睛，他哪裡捨得不看她？

  雲真真手一抖，就在他下巴上製造了一個小口子，自責地道：「都是我不好！不颳了，不颳了！」轉身快速找出自己的藥箱，給他止血。

  白楊卻堅定地把石刀塞進她手裡，「沒事，不怕，這麼點小口子算什麼？至多……我閉上眼睛好了！說起來都是我的錯，與你什麼相干？」

  雲真真深吸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還是先幫他把傷口處理了，又在下頜塗了一些藥水，使得皮膚更潤滑一些，這才繼續刮鬍子。

  她以前沒有做過這樣的事，自然想不周到，直到給白楊刮破了皮膚，才想起來，似乎男人們刮鬍子之前都要在要刮的部位塗點什麼東西來的。

  有了藥液的潤滑作用，這一次刮起來就更加順利了，很快便把所有的鬍子颳了個乾乾淨淨。

  雲真真端詳了一下，若是沒有那一道小小的傷口，也算是完美了。

  又取了另外的藥液幫他塗上，輕輕拍打促進吸收，然後退開來，「好了。」隨即又頗為遺憾地道，「可惜沒有鏡子，所以你也無法知道你現在是怎生模樣。」

  她登山包里倒是有一面化妝鏡，不過可惜的是，有一天晚上睡覺，不小心被她壓碎了，整個鏡面碎裂成了蜘蛛網，照出人影來支離破碎。

  饒是如此，她也不捨得扔，收拾好了，用布包好，妥善放回登山包里。

  之後想要看一下自己是什麼形象，只好去水瓮那邊，看一個模糊的倒影。

  白楊疑惑地問：「鏡子是什麼？」

  「就是可以照見自己是怎生模樣的東西，平滑的，像是水面一樣。不是去水邊的時候，只要風平浪靜，就能看到自己的倒影？」雲真真解釋，「一個道理。」

  白楊若有所思點點頭，「只是，我現在還沒有能力幫你弄來鏡子……」

  「在生活條件艱苦的時候啊，」雲真真微笑著搖了搖頭，「那些就不是必需品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雲真真不過是一句下意識的感慨，白楊卻深深記在了腦海中，鏡子是她需要的。而且，現在的生活對於她來說還是太艱苦了！

  所以他之後要不懈努力，讓她的日子更好過一些！

  想到這裡，白楊心裡不免有些苦澀，真真自從來了這裡之後好像就沒有一日是逍遙自在的，就算是有片刻閒暇，轉瞬就要投入到更加緊張的勞累之中。

  他目光溫柔如水，一字字說出自己最誠摯的承諾：「真真，遲早有一日，我會讓你覺得，這裡就是最好的地方。」

  雲真真哪裡知道這麼短短的一瞬他就想了那麼多，隨口應道：「嗯，我知道。」這裡是她親自締造的地方，當然是最好的了。

  可白楊覺得她的態度有些敷衍，還以為她是不信，眼神不由得略有些暗淡，但很快就昂揚起了鬥志，不過，這一次並未宣之於口，而是很快轉移了話題：「真真，你新帶回來的這些東西到底怎麼用？你還沒和我們說呢。」

  「瞧我這記性！」雲真真在腦門上拍了一下，回來之後就一直東忙西忙的，確實是忘了花椒的事了。

  花椒樹和葡萄樹倒是第一時間都栽種妥當，她分心他顧，就忘了個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