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下藥

  宋亦瀾走出電梯的時候，收到了亦菲發來的照片，是亦菲和母親的合照，照片中的母親笑容滿面，面色紅潤，看起來神采奕奕。

  

  宋亦瀾會心一笑，正準備問亦菲是什麼事讓母親這麼開心，忽然看見一個穿著破舊的老頭從樓梯爬上來，尚在喘大氣，正是經常在她家門口徘徊的傢伙。

  宋亦瀾趕緊上前，大聲道：「你站住！我有話問你！」

  老頭一見宋亦瀾，扭頭就走，宋亦瀾在後面追，一邊追一邊喊，追到三樓，累的她扶著欄杆喘大氣，老頭已經沒影了，只留空氣中隱約可聞的霉味。

  當宋亦瀾上樓後，李登明就在門口，坐在輪椅上，仰頭問：「剛才是你在喊？」

  宋亦瀾追的一肚子氣，不耐煩地道：「你耳背了吧，我剛回來，喊啥喊？」

  李登明臉色一沉，將輪椅搖到宋亦瀾前面，擋著她的路：「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好好問你，擔心你出事，你怎麼好賴不分呢？」

  宋亦瀾眉頭一皺，正欲發作，忽然想到今時已經不同往日，她在心裡告訴自己，今天的忍讓是為了明天的解放，她繞過李登明，徑直進廚房做飯。

  李登明搖著輪椅跟在她後面，左看右看，像個監工一樣。

  吃罷飯，宋亦瀾安頓好兩個孩子，進入臥室時，李登明正躺在床上看雜誌，宋亦瀾剛要上床，李登明道：「你準備睡了？」

  宋亦瀾沒好氣地道：「不睡咋地？陪你看星星啊！」

  李登明煞有介事地道：「今晚陰天，沒星星。但我覺得你可以去跑網約車，這個點正是高峰期，一單頂兩單。你下午掙了多少，我看看。」

  宋亦瀾下午根本沒跑，她坐在床邊想了想，覺得與其在床上受氣，真不如出去開車兜風，而且她確實也想跑幾單，最近開銷太大，早已入不敷出。

  不待李登明繼續勸說，宋亦瀾起身道：「行，我去跑車。」

  李登明喜笑顏開：「老婆辛苦了。」

  宋亦瀾從晚上八點，一直開到十一點，三個小時，跑了十單，基本沒休息，但也僅僅了八十多塊。

  晚上十一點半，宋亦瀾回到家，李登明還沒睡，問道：「跑了多少錢？」

  宋亦瀾語氣疲累地道：「不到一百。」

  李登明有些不滿意，嘟囔了一句，但接著道：「行吧，畢竟第一天，以後慢慢漲。時候不早了，該睡了，你給我端盆熱水，醫生說泡腳有利於恢復。」

  宋亦瀾瞪了李登明一眼：「我還想泡腳呢，你咋不給我端熱水？」

  李登明指了指自己的腿，正欲解釋，宋亦瀾擺了擺手，起身走了出去。

  當宋亦瀾端著一盆熱水進來的時候，李登明將腳從被子下伸出來，說道：「醫生說搓一搓有利於血液循環。」

  宋亦瀾沒有理他，將他的雙腳按進盆子裡：「那你就左腳搓右腳。」

  李登明泡完腳之後，宋亦瀾幫其擦乾，然後端進來一杯溫開水。

  這杯溫開水裡，宋亦瀾下了兩顆安眠藥。

  「泡完腳喝點溫水，可以補充丟失的水分。」宋亦瀾的語氣柔和了許多。

  「是嗎？」李登明顯然有些不適應，狐疑地看著宋亦瀾。

  「我想過了，這段時間我儘可能幫你恢復身體，有什麼需求你就提，只要合情合理，我儘量滿足你。」為了讓李登明吃藥，宋亦瀾主動服軟。

  李登明愣了一下，隨後接過水杯，一口氣喝完了。

  「瀾瀾，咱們睡覺吧。」李登明的眼睛裡放出興奮的光芒。

  宋亦瀾見李登明喝的乾脆，便也沒再多言，關燈睡覺。

  進了被窩，李登明的手在宋亦瀾身上亂摸起來，宋亦瀾這才意識到，李登明的新需求竟然是這個。宋亦瀾甩開他的手，說道：「都老夫老妻了，搞什麼？」

  李登明低聲道：「不是你說有需求儘管提嘛……」

  宋亦瀾輕哼一聲：「你路都走不了，能行？」

  李登明立馬道：「能行！」

  宋亦瀾翻身道：「再等幾天，萬一給你弄骨折了，誰負責？快睡吧，再不睡，天都亮了，我明天還得早起跑網約車呢！」

  李登明又試著摸了幾把，但宋亦瀾態度堅決，李登明傷還沒好利索，不敢貿然行事，只能作罷。但他內心深處有一片遮蔽的雜草被這股邪風一吹，以奇快的速度生長起來，他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幹那事了，那事可比這事有意思多了。

  李登明望著天花板上的暗紋，臉上浮出笑容，陷入想像之中。

  想著想著，李登明泛起了迷糊，迷糊來得很快，仿似一瞬間，他就睡了過去。

  沒過多久，李登明就傳來了鼾聲，為了保險起見，宋亦瀾等了半個小時，才搖晃李登明，喊了兩聲，李登明均沒反應。宋亦瀾起身，從枕頭下摸出李登明的手機，將李登明的拇指放在手機開機鍵上，調了兩次角度之後，開機了。

  李登明還在發出鼾聲，沒有絲毫要醒的跡象。

  宋亦瀾找到李登明的支付軟體，一番查看，沒見疑似自助存儲倉的支付條目，她又打開手機銀行，但手機銀行需要二次解鎖，她如法炮製，將李登明的拇指放上去，但解鎖失敗，連試幾次，均失敗，到第五次時，手機銀行鎖定，手機傳著嗡嗡的警示聲，等了一分多鐘，警示聲才停止。

  宋亦瀾意識到，李登明的手機銀行應該是用其他手指解鎖的。

  可究竟是哪根手指呢？

  就在宋亦瀾思索之際，忽然發現，李登明竟然睜開了雙眼，正在黑暗中看著她。

  「你幹什麼呢？」李登明問，聲音很輕很慢，迷迷糊糊的。

  宋亦瀾嚇得後背冒出冷汗，她一聲未吭，在黑暗中屏住呼吸。

  「關燈玩手機對眼不好，睡吧，我都睡一覺了……」李登明翻了一個身，慢吞吞地說，「我好睏啊……」最後一個字餘音未落，李登明便傳來了鼾聲。

  宋亦瀾趕緊將手機塞回李登明枕頭下，躺平之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這時，宋亦瀾才意識到，這件事，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接著，宋亦瀾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她在床上等了十幾分鐘，悄然起身，找出郭律師替她買好的微型攝像頭，將其分別安裝在了書房和客廳的隱蔽角落。

  從明天開始，她要好好看看李登明在家裡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