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朋克精神不倒
2024-06-06 18:28:58
作者: 久南喬
勝利降臨得出乎意料。
網絡上關於天山一事的輿論罵戰橫掃各大網站娛樂版塊,越來越多的人支持「證據不足的造謠誣陷」一說,受到影響的仇琵的風評也漸漸好轉,可以繼續正常工作了。由於天山堅決不同意私下和解,要求上法庭裁決,對方也實在無法,只能謊稱「證人記憶模糊」、灰溜溜地潛下水面、當做無事發生。
「他們撤訴了。」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天山便穿著一條粉紅色的小連衣裙撲向了杜音,臉上是藏不住的喜悅和釋然,「我贏了,小音!」
「太好了!」
杜音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後背。還是那麼寬大。果然,就算心理上無限接近於女性,天山的身體構造還是男性這一點……無可置疑。但這又怎麼樣?她的生活還要繼續,努力過好每一天的人值得上天寵愛。
「你的歌曲帶給了無數人力量。」天山舉起一枚印著SAMPLE(樣本)字樣的CD,驕傲地說,「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哪有,都是您身正不怕影子斜,還有,也多虧了高笠在微博上的努力。」
杜音說著,看向了正在搓手的高笠。被點到名的他也不卑不亢,隨意揮了揮右手,「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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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一生立刻揭穿了他:「是誰半夜還在那兒抱怨那群水軍喪心病狂來著?」
高笠做了個「噓」的手勢,提高聲量,壓制了茅一生的聲音:「——喂,貓咪!拆台是不禮貌的!」
西蒙無奈地轉移了目光。
的確,前幾天晚上,守在手機前和立場不同的網絡用戶瘋狂爭辯的高笠每隔幾秒鐘就會發出一聲不甘心的怒吼,好像他不是在虛擬鍵盤上打字,而是扛著長矛馳騁於遙遠古代的斯巴達戰場上奮勇殺敵的士兵。
暱稱「小玉玉」的水軍一路在相關話題下滔滔不絕地傳播自己的看法,例如「變性人都很噁心」、「發生這種事當然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果是你,你放心讓自己的孩子和一個變態在一起上課嗎」、「天山是個臭雞蛋」一類的罵聲,發言數之高,讓高笠無論如何也不想繼續忍耐下去,索性單獨私信了他。
「請不要在我們的主頁下公開發表歧視言論。尊重少數群體的存在,是Crippled Crow始終堅守的價值觀。」
對方立刻回了一條:「貴樂隊宣揚的價值觀過於狹隘,針對音樂進行的發言也滿是漏洞,缺乏邏輯嚴謹性,會對世界觀尚未成型的青少年產生不益影響。」
高笠氣得七竅生煙,迅速打出一行字:「定義益與不益的人,是誰呢。」
對方發了個doge臉的表情包,還加上一個黑人問號,後面寫著:「沒懂你想說什麼。」
高笠一氣之下發了一長串消息,「你說不益,就是不益?基於迂腐的道德觀和既定的音樂價值體系,得出的結論就一定是有益麼。按照你的思路,話不說滿也是錯,說得過多也是錯,不偏不倚是假裝正直,我真不明白,你們為什麼會如此喜愛自找麻煩、死摳字眼、還強行把自己的價值評判標準套在任何人頭上。」
對方瞬間來了一句:「看你說話的語氣,小學沒畢業吧?這么小就出來混樂隊賺零花錢,真是辛苦你了(滑稽)。」
高笠的認真勁兒一下子涌了上來,緊接著又打了一長串,「貼標籤這種愚蠢的行為,誰不會做?但若做了的意義在於更方便地豎敵和抨擊,我只能認為,是你的時間太過充裕而導致你無中生有沒事找事。不用再回我了,請直接拉黑吧!」
目睹了這一幕的杜音感到頭很大。
「這樣下去我們怕不是要多出一批黑粉。」她嘆了口氣。
時間回到現在,天山瀏覽了一遍手機上的那串私信記錄,努力憋著笑、不讓自己失態,但發抖的下巴卻出賣了她的真實心情。
「你真可愛,哈哈哈……」到最後她乾脆放棄掙扎,笑出了聲。
高笠卻十分自在,不以為然地說:「哼,怕什麼,吹死婊活是網絡水軍的日常,再說我們本來也就不是什麼偉光正的代言人啊。為了討好所有人而改變自己的想法,那才叫無藥可救!」
天山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抬起了手,從包里抽出一份計劃書,遞給了杜音。
「說到代言人,作為感謝,我想請你們出演一支GG。」她說。
「咦?」
杜音驚訝地看著手中的文件,裡面印著的是著名時裝品牌Sphere(球面)的新季度產品宣傳提案。她聽說過這個牌子,聲名在外,物美價廉,最近在年輕人之中很受歡迎。
他們幾個會收到這麼高級的邀約?杜音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山看出了她的困惑,解釋道:「在轉行做造型師之前,我長年待在Sphere的設計部門,他們最近要新上一支音樂主題的青春時裝GG,經費有限,打算用幾個新人,不知你會不會嫌報酬太少……」
「完全不會!」茅一生最為興奮,甚至還破了音,他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又說,「咳咳,但是,我們幾個都是玩音樂的……對拍GG一無所知,也不知道流矢音樂那邊怎麼溝通……」
天山露出了計劃通的微笑。
「別擔心,一切都交給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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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頭髮的男生,放自然一些就好,對,這樣很好,保持微笑……」戴帽子的攝影師指揮著綠布前的四人,「小音,朝後轉一下頭。好,準備開拍!」
攝影棚內的大音響循環播放著《似季》,在大眾眼中,這首銷售量破三千的單曲就是「殘翼烏鴉」的代表作了,既然連拍攝現場都有意配置了它作為背景音樂,就足以見得Sphere對這群小新人的重視。
杜音站在燈光下,竟有種久違的緊張。
她以為自己回歸音樂世界後、就已習慣舞台的感覺,可被人專門架著三四台攝像機同時拍攝卻還真是新鮮體驗。過去她作為solo歌手參加綜藝節目的錄製時,起碼還有觀眾席,讓人覺著和舞台沒多大區別,現在卻不同,面前只有一群嚴肅的工作人員——其餘什麼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