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關注時事和地球未來的青年們
2024-06-06 18:28:16
作者: 久南喬
高笠索性把目光挪向了她身旁的人。
「貓咪呢。」
「消失的個人隱私。」茅一生「嗯」了半天,擠牙膏似的想出一個半生不熟的命題,「信息技術這玩意有漏洞,而且,多數人都願意為了更方便的網絡服務而廉價賣掉自己的隱私,我總覺得我們遲早會為此付出代價。」
「你們的腦子都在想什麼啊,這這題怎麼聽都沒有賣相吧?蹭熱點也該找到最吸引流量的地方啊。」高笠無藥可救地看著他們,最後只能轉向了黑髮青年,「西蒙,你怎麼看?」
他在作曲方面的才華是無可挑剔的,可以完美記住每一個樂器的音質、音調、旋律、節奏,並在腦內將它們融合在一起。表達給他人、並讓他們也看懂,對他來說反而是個重大挑戰,因為在他看來,沒有強大而準確的聽覺記憶力的人都是二級殘廢。
但是,在作詞方面,他的審美傾向反而是他們之中最糟糕的。
「反權威。」他乾巴巴地說。
「什麼樣的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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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行。這才是搖滾的使命。可以來首朋克,反正和弦簡單,你們也能應付得來。」
「換成別的行嗎?這主題不太能過審。」
沉默了半天,西蒙憋出一個極具殺傷力的字眼:
「……性。」
「更加不可以!」高笠掀桌,「真是服了你們了,尤其是你,西蒙!你還是個處男寫什麼性!當聽眾都是白痴嗎?還有,你們不懟天懟地就不高興嗎?人生就這麼不美好嗎?」
三人閉口不言,面面相覷,只餘下一屋子空曠回音。
找到符合共同興趣的主題實在不容易,因為,他們四個都不是什么正常人。最後,杜音弱弱地舉起手,小聲問:「那泡菜學長,你有什麼建議?」
「嗯……要不我們一人寫一首吧。」
他提出的建議更加不著邊際了,原本是如此,但這個提案卻得到了西蒙的強力支持。
「他說得對。」西蒙站起來的時候屁股下的椅子往後一倒,但他甚至沒想去扶,「如果是一人一首歌的話,還能湊成一張迷你專輯。」
於是乎,殘翼烏鴉新企劃的申請書,就這樣遞交到了莊樁的手裡。他的生活節奏非常之快,從車裡下來,坐上電梯,身旁緊跟的秘書就趁機匯報完漫長的行程單,確認無誤後,他走出電梯轎廂,拐進走廊,聽幾個下屬詢問別的項目的問題,並三言兩語給出答覆,然後,一秒不多一秒不少,一定會在9點整出現在辦公室門口,慢條斯理地推開門。
「什麼玩意?」
看到小學生程度的計劃書,莊樁眉頭都沒動,順手拎起那幾頁白紙,扔進了垃圾桶,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毫不猶豫,簡直讓人懷疑這一切是否都經歷過完美的演習。
「打回去重做。」他又一次展露出了軍事管理狂人的氣質,「還是你們想讓我親自安排?」
電話那頭傳來的恐嚇太過直接,高笠唯唯諾諾地應了幾聲,放下手機時都心不在焉,一下從褲子口袋外側掉了出去。
「果然被打回來了。」杜音卻毫不意外,「以他的脾氣,的確不會認可這麼粗糙的計劃。他可是頭死鱷魚啊。」
此言一出,莊樁那張鱷魚臉立刻浮現在各人眼前。
「確實像鱷魚。」
「是啊。」
現在還是課間,四人臨時聚集在永和大學的第一教室樓的拐角處,路過的人都不免好奇地瞟他們一眼,不過無事發生,他們都沒發現這群看似普通的青年如今已經是網絡上小有名氣的新人樂隊。
他們之中名氣最大的是神秘的「腦內漫遊者」,但沒人知道他長什麼樣,其次就是杜音。杜音化妝的樣子確實很美,有天山出手相助時更是艷壓群芳,只可惜,卸妝之後,她和任何一個「正常漂亮」的大學女生都沒多大區別。
茅一生看了一眼手機,問:「今晚愚公移山有演出,邀請我們過去作為特別嘉賓出場。你們有興趣嗎?」
「特別嘉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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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Livehouse的生意越來越難做,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兒了。愛好音樂的年輕人基數在增加,但願意自己投身樂隊事業的卻並不多,搖滾逐漸落伍,唱片被淘汰,電子音樂傳播的媒介是網絡平台,粉絲親自跑來冷清的劇場看演出那都是大咖級別的歌手才有的待遇。愚公移山的老闆發愁地嘆了口氣。要是經營狀況不佳繼續下去,都不如把別的房間也改成酒吧來得賺錢。
但是他有不這麼做的理由。
「佳佳,怎麼樣了,你們的新主唱?」老闆站在酒保應該站的地方就已經很奇怪了,他還親自為每一個路過的熟人倒酒,令人覺得蹊蹺。
被叫到名字的女孩停下了腳步,接過了他調製的莫吉托。
「還是老樣子,他就這麼固執,不過他也快結婚了,收收心是想讓老婆放心吧?」她笑了笑,「以後不知道還能舉行多少次演出啊。」
「不管多少次都歡迎你們過來。」
「那是,謝謝強哥!」
她歡快地鑽去了後台,留下老闆一個人搖晃著手中的玻璃杯,略顯寂寥。等他上了年紀,這家店可能就不得不永久停業了,兒子不想繼承這麼破的店面,其他員工也覺得幹這行沒前途,不願意接任店長,眼下,愚公移山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你還不退休吶。」到了傍晚,過去的好友帶著一瓶白蘭地來找他敘舊,「跟我們那一屆的,叫什麼……李宏,他孫子都上大學啦,橫豎也賺不了幾個錢,往裡搭進去太多時間也是你一廂情願,早點兒撤吧。」
「我也想啊。」老闆雲淡風輕地說,「可也不是我想撤就能撤的。」
「怎麼說?」
老闆慢悠悠地笑了起來,像是自己也知道自己在打趣,做不得真,「現在最流行的文化是什麼?喪文化。好不容易遇到幾個不喪的,又愛白日做夢,別的不說,這群年輕人的夢想可都寄存在我這兒了。你覺得,這擾人清夢的事兒,誰幹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