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他們的隱藏

  在會議室里。

  黃經理跟余念相對而坐。

  黃經理不敢抬頭，只用餘光瞄著余念，卻發現余念一直沒有看他，而是看著他的背後，目光呆滯，不知道他在看什麼，也半天沒有說話。

  余念當然是在看黃經理背後的「人」，那是一個張著嘴流著哈喇子的噁心肥膩男，跟外表斯文老實的黃經理完全不符的形象。

  「昨晚七點到十二點之間，你在哪裡？」余念終於開口了，他朝著那肥膩男問道。

  黃經理不明白余念為什麼不看著自己說話，甚至懷疑余念是個斜眼，但余念既然問話了，那他也不能避而不答，所以他答道：「我昨晚在家啊，下班的時候，我跟好幾個同事一起走的，他們都可以為我作證。而且……上午不是已經問過了嗎？怎麼又要問一次啊？」

  黃經理從一開始的害怕變成了現在的不耐煩，甚至還質疑了余念，顯得他做賊心虛，心裡藏著事情。

  余念說道：「詢問兩次，本來就是我們警方的規矩。」

  黃經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這規矩，反正余念是警察，說了算，他也沒有過多質疑。

  「在家的話，有誰又可以幫你證明？」因為考慮到兇手下班後還可以折返回來，所以黃經理說下班時跟很多人通路，就不能當成佐證，余念有必要問得仔細一點。

  

  「應該……沒人證明，我一個人在家的，我老婆和孩子都回老家了。」

  當一樁兇殺案出現的時候，一般人都會極力想要證明自己不在案發現場，會絞盡腦汁去想如何找人證明，結果黃經理卻開口就是沒人證明，這就更加坐實他在隱瞞著什麼，余念認為跟他這個念頭具象有關。

  「你撒謊！」余念直接戳穿了黃經理。

  黃經理頓時臉色比剛剛在大堂的余念還要難看，他說話一下就結巴了起來：「我沒…沒撒謊。」

  「你昨晚到底和誰在一起？」余念似乎知道黃經理在隱瞞什麼。

  「我…我沒有……」黃經理還是不肯說出來。

  「如果你再不說的話，那我只有把你老婆從老家請回來，我問問你老婆。」余念使出了殺手鐧。

  「別…別讓我老婆知道！我說就是了！」黃經理被逼無奈，「我…我跟小慧在一起。」

  原來黃經理有一個小三，這就是他隱藏的秘密，這也是他具象是這個肥膩男的原因，因為他好色，也難怪他不肯說出來，就因為怕影響家庭。

  余念在詢問之前，其實已經想到了黃經理的這種可能性，雖然跟案子無關，可他就是忍不住要拆穿，直到黃經理說出，余念的心裡才感覺釋放了出來。

  余念說道：「小慧是你們公司的？」

  黃經理低著頭，只做了輕微幅度的點頭，看來還是段公司地下情。

  余念又指了指門口，再問道：「小慧是不是也在門外等著？」

  黃經理又點了點頭，看來正是余念挑選的十人中另外一個女人。

  也難怪余念會把兩個人都挑中，因為兩人都有隱瞞才會這樣。

  雖然兩人的做法很不道德，但是這跟案子無關，輪不到余念來進行道德審判，於是余念說道：「行吧，你可以出去了，叫完下一個進來，你就可以跟小慧一起走了。」

  余念也不需要讓小慧再進來求證，余念看得出黃經理不會再拿這事撒謊的，況且小慧進來，就算余念再問，估計也跟黃經理剛剛的情況相差無幾，沒有什麼意義。

  黃經理出去之後，也一定會照做的，他不會思考太多，會想著馬上遠離這是非地，所以他會馬上帶走小慧，公司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也會對兩人的關係產生猜測，或許就能把地下戀情擴大，最終傳到黃經理老婆的耳中，這也許就能成為對他的懲罰。

  十個人已經排除了兩個，還剩八個。

  下一個走了進來。

  這是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看上去極其冷靜、克制。

  他跟黃經理不一樣，從表面上看去，他就不怎麼緊張，但是他的念頭具象跟他的形象反差還挺大的，是一個怒髮衝冠的壯漢。

  「叫什麼名字？」余念率先問道。

  「陶陽。」

  明明陶陽只是簡單回答余念，可余念卻像被嚇了一跳，眉頭揪成一團。

  這是因為陶陽身後的「壯漢」沖余念怒吼著回答，這才嚇到余念的。

  余念知道「壯漢」可能會一直這樣說話，便戰術性往後仰了點，以免耳朵被震到。

  「昨晚七點到十二點之間，你在什麼地方？」余念問道。

  「又問！又問！你們到底要問幾次？」果然每個人都對二次詢問感到厭煩，但是陶陽的反應也太大了，他那「壯漢」的情緒直接顯露了出來。

  「在兇手被找到之前，我們會一直問下去，請耐心忍耐。」

  余念這話說得倒挺禮貌，可他語氣很強硬，表示陶陽不理解也得理解，因為他們有義務配合警方工作。

  雖然陶陽很不滿，但一般人也不會主動去招惹警察，所以他還是老實回答道：「我昨晚在外面吃飯喝酒，喝得挺晚的，你說的那個時間段，我應該一直都在那裡。」

  「有人跟你證明嗎？」余念問道。

  「有啊，我在外面吃飯，肯定不會是一個人，我是跟成中軍、方猛一起去的，而且飯店老闆也可以給我們證明吧。」陶陽很鎮定地回答，似乎他有恃無恐。

  「成中軍和方猛？他們是誰？」陶陽專門提了這兩個名字，看來這兩人就是他有恃無恐的原因，余念當然要問清楚了。

  「我同事啊，公司里，我們三人應該算是最好的了。」陶陽依然那麼鎮定。

  「同事？那他們倆是不是也在外面？」余念又指了指會議室的門。

  「對，他倆也在外面等著。」

  這好巧不巧，能夠證明陶陽昨晚沒有回公司的人偏偏也都被余念選中了，就跟剛剛黃經理和小慧似的。

  這也不算是巧合，正因為他們互相有聯繫，所以才會被余念的能力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