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4章過剛易折
2024-06-06 16:50:59
作者: 蜜桃派
店小二說完,忽然十分突兀的嘆了一口氣。
他這一聲長嘆,宋海兒幾人都聽出來了,這店小二分明就是有話要說。
於是,又是文玉玄先開了口,順著店小二這一聲長嘆問了一句。
「小二哥,你有什麼消息就說給我們聽聽,也免得讓我們人生地不熟的,再行差踏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店小二這幾日沒少拿宋海兒他們的好處,所以,對於文玉玄問的問題,他也十分樂意回答。
「客官您這是說的哪裡話,您能問小的,那就是瞧得起小的,小的還能不識抬舉?」
店小二說著,趕忙轉頭看了一眼,發覺近處沒人之後,才又轉回頭,俯身壓低了聲音說道。
「幾位客官有所不知,昨夜被綁著扔在季府大門前的那幾個家奴,全都是素日裡跟在季大小姐身邊的狗腿子!那些個奴才,仗著有季府撐腰,成日裡作威作福!我猜呀,他們肯定是遇到了吃生米兒的,欺負人不成,反叫人家給收拾了!」
店小二說完,也難掩幸災樂禍的接著說道。
「小的還聽說,就昨兒個,那個季大小姐在榷場上碰了一鼻子的灰!保不齊呀,昨兒個夜裡,他們就是去尋那個刺頭兒的晦氣了!結果……哎!這回,季家的臉可丟大了!不過,依著季家素日裡的行事作風,只怕那個刺頭兒也要大禍臨頭了!依小的所見,能躲著點還是躲著點吧,好漢還不吃眼前虧呢!各位客官,您說是吧?」
店小二這最後一聲反問,說的文玉玄登時瞪大了眼睛。
這小子,眼珠子賊溜溜的亂轉,看上去就一臉的機靈樣兒!
而且,他這話說的,可是讓宋海兒幾個人心裏面都咯噔一下。
這小子該不會知道了什麼吧?他這話聽著像是閒聊,但細細一品,又有種警號和勸說的意味!
「小子,不錯呀!你說得對!」
文玉玄意味深長的感嘆了一聲,並且,伸手取出了兩塊銀錁子,扔給了那個店小二。
店小接過銀子,又是一連幾聲的道謝後,這才志得意滿的轉身離開。
文玉玄眼看著店小二走遠以後,這才一臉懷疑的猜測了一句。
「昭哥,海兒姐,你們聽出來了那個店小二的話裡有話了嗎?你們說,他昨天晚上會不會看到了什麼?」
「這個重要嗎?」
文玉玄乍聽到宋海兒這樣說的時候,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
「不重要嗎?」
「重要嗎?」
文玉玄話音剛落,王雲昭又緊著反問了一句。
文玉玄糾結的想了想,好像,還真的不那麼重要!
別人,怕的是季家打擊報復,而他們,怕的百姓人言可畏。
無論那個店小二是真的看到了什麼,還是瞎貓撞上了死耗子瞎猜的,也不管他是好心提醒,還是想要討點好處!
這些,對於宋海兒和王雲昭他們來說,還真的是不那麼重要!
反正,季南禾派來的那些狗腿子,也還都活著呢,而且,他們一個個的能蹦能跳能說話!
季家的人只要一問,也就知道了昨天夜裡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那些事兒是想藏也藏不住的!
而且,他們原本也是想給季南禾和季家一點顏色瞧一瞧!
季家會反撲、會打擊報復,也都在他們幾個人的意料之中!
不過,季家唯一不會做的事情,也是他們幾個人最在意的事情,那就是把昨夜發生的事情給捅出去!
畢竟,是季南禾先心存不軌的,那就怪不得別人打到他們季家的臉上!
經過昨夜那麼一鬧,今兒個,王雲昭他們想留也留不住了。
一大早,他們一行人用過了早飯後,便一起去了縣衙報導上任。
主簿一看到王雲昭,就緊著迎了上來,又是打官腔,又是拍馬溜須。
王雲昭最是瞧不上,這種只會阿諛奉承,尸位素餐的官員。
可是,宋海兒卻有不同的意見。
「相公,我若是沒有記錯的話,上一任縣令卸任已有半年。因為南燈城中,既有恬親王坐鎮,又有校尉府管制,所以,縣令的出缺,倒也沒有很大的影響。直到相公主動請纓,吏部才下了任命令。」
「正是!也正因如此,,南燈的縣令才顯得不那麼重要,便是一個主簿都可以代理縣令一職半年之久!說是代理,還不就是處理一些瑣碎的文書工作!」
王雲昭的語氣,聽上去明顯對這個主簿十分的不滿。
宋海兒笑著拍了拍王雲昭的胳膊,「相公,你要知道,沒有一縣之官的頭銜,卻要擔著這全縣大大小小,一應瑣事的責任,你以為,這差事容易?無論是恬親王府,還是校尉府、季家,都是頂在頭上的活祖宗!他一個主簿誰也得罪不起,卻又能把各方關係都捋的順順利利,讓縣衙穩穩噹噹,這還不叫本事?」
「這難道不是他應該做的嗎?」
「是!這是他的份內事不假,可是,在錯綜複雜的關係之中,卻還能把分內事做好、做的漂亮,就沒有那麼容易了!相公,你可知,這正是你所欠缺的。所謂過剛易折,便是如此!有時候,圓滑並非壞事!只要,他的圓滑可以為你所用!」
「如此世故,丟盡了讀書人的風骨!」
「相公,你可以不為五斗米折腰,但也要允許有人在不觸犯底線的情況下,為了五斗米,笑臉迎人吧?」
「娘子!」
「相公!」
正在他們夫妻二人準備開啟打情罵俏模式的時候,文玉玄這個沒眼力價兒的,忽然腳步歡快的就來到了大堂。
「昭哥,海兒姐,小易那邊我都安排妥當了。縣衙後院還有三進院子,主屋留給你們倆,小易和紫裳住在西跨院,我在就近的東跨院,一應僕役都在後房。」
「嗯,辛苦了小玄子,看來,那匹汗血寶馬沒白給你買!」
「海兒姐,你提起這件事兒,我就得多說兩句了。那個囂張跋扈的季家大小姐,都已經出了五百兩銀子了,說到底……那匹汗血寶馬,也不是你給我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