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柳延誠

  「村長要找我們？」

  我們有些意外，村長這兩天一直在忙著秋吉節的事情，我看了眼一臉喜色的店小二，一下子明白了。

  「是你的父親回來了吧。」

  店小二撓了撓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接著又伸手向前做了個請的動作。

  「他們在二樓的會客室，你們快過去吧。」

  老陸一臉興奮， 我自然也很開心。按照村長的說法是這個二叔教會莎莎下蠱，應當能夠解救老陸吧。

  

  當我們隨著店小二一路往旅館走時，老陸在旁邊同我說悄悄話，似是對那個人的身份也很好奇。

  「你說那個人是何方神聖，這個蠱可真是把我折磨得夠嗆。」

  我搖了搖頭。對於這一帶蠱毒的傳說大多與女子有關，比如落洞女。

  在過去人們的醫療條件不夠發達，遇到疑難雜症就往女子身上推，被妖魔化的女子大概成了第一批被迫會下蠱的人。

  這樣的話越穿越多後就會有一些傳說。女子進入山洞中會得到類似於洞仙的指點，老去的女子會成為蠱婆，而十六到三十歲之間的為巫女，而小於十六歲的似乎就會精神失常。

  然而這次來到這邊，對於這一點我也有些疑惑了。

  「你說他會不會圍著一圈頭巾，踩著一雙普通的布鞋，然後脖子上再掛著一圈毒蛇啥的。」

  我看到老陸說得眉飛色舞的忍不住捅了他一下。

  「是懂蠱術的，又不是演雜技的，你在亂想些什麼。」

  接著便走到了一間客房前，店小二拉開了門，「兩位請吧。」

  這間會客室在整個旅館的三層最右側，大概是兩間普通客房的面積，但是整個房間的裝修看著有些年歲，房間裡的牆壁上還掛著幾塊獸骨。

  「這個就是我和你提到的，之前見過莎莎的人。」

  村長和他的二兒子坐在一張似乎是用來開會的紅木圓桌上，桌子上放著一壺茶水還有幾道風味上佳的菜餚。

  店小二進入房間內就把門給反鎖上了。

  「你們好，我叫柳延誠。」

  面前的男人大概不到四十歲，一身便服，旁邊還有一個行李箱，似乎也是剛回來。

  「這位是？」

  一個戴著銀色頭飾，穿著紫紅色銀色螭紋的長裙的女子站在一旁，而臉上還蒙著一個白色的薄紗。

  我和老陸正打量著，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那個柳延誠笑了一下，然後拉下了站在一旁的女子的面紗。

  「你是，你是！」

  老陸整個人嘴張得老大，連連向後退了好幾步，頭上豆大的汗珠冒了下來，整個人驚訝的同時還帶著求生本能，一下子回過頭就想逃出去！

  「鬼，鬼啊！唔！」

  店小二的反應很快，一下子捂住了老陸鉗制住他整個身子，而老陸也奮力掙扎著似乎快要掙脫。

  我也非常驚訝，這個人的身高體型甚至容貌，都太像莎莎了！

  柳延誠給示意那個女子，給了一個眼神，而女子點了點頭，朝著我們行了一個他們部族的禮。

  女子朝著他笑的時候老陸渾身發毛但是也冷靜了下來，一下子站定後沉了沉聲道。

  「不對，不是莎莎。」

  我大概明白老陸為什麼這麼說。這個小子當天獵艷成功後跟我炫耀，說有一個冷艷的女人願意和他一 夜歡好。

  能夠讓老陸這樣形容的，我想她即便是笑，眼底應該也是冷的。而眼前的這個女人卻帶著些許的諂媚。

  柳延誠似乎也看出我們識破了女子的裝扮，笑了兩下。

  「看樣子你們是真的見過莎莎。」

  柳延誠這麼說著，而我則有些意外。這個人為什麼要帶一個和莎莎長得這麼像的女人回來？

  「但是我們不知道，莎莎......還有個雙胞胎的妹妹。」

  「她不是。」

  柳延誠給自己倒了杯茶，而後點頭示意店小二將女子帶下去。店小二點了點頭，拉著那個女子走到一面牆壁旁，挪動了一下懸在旁邊牆上的獸骨，整面牆一下子如同旋轉門一樣開了半面。

  我有些驚訝，若說自己的住宅里設計密室倒是不稀奇，特別是對於大戶人家而言。家家都有自己需要秘密保護起來的東西，不過設計在這裡，這個密室大概就另有用處。

  「敢問之前這個旅館是用來做什麼的嗎？」

  「打仗那會兒，柳家族這裡地處深山，但是也收留了一些我們這邊的人，一有敵人的動靜立刻就可以利用這個旅館的密道從後面的山就可以走。」

  柳延誠這麼說著，而後看了一眼老陸，「我已經聽我阿爹說了，讓我看一眼你背後的蠱吧。」

  老陸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詢問，我點了點頭。

  我的想法很簡單。之前聽說過了，秋吉節是柳家族最重要的節日，無論柳家的人在哪兒都要在這一段時間回到村寨中，否則就要被開除祖籍。

  大概也是為了想要保留莎莎的身份，所以才找了個人臨時替補？

  不得不說這個地方的祖籍觀念還真的挺重。

  老陸整個人一下子放鬆了下來，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柳延誠一步步走到了他面前，看著他背後的蠱。

  老陸身上的蠱果然如同村長說的那樣，有陽光和草藥的滋養變得更好了，原本枯綠色的厚重的一層層葉子變成了有生命力的墨綠色，老陸的表情有些茫然。

  「你這兩天可有感覺行動不便嗎？」

  「還好。」

  老陸回想了一下，然後看著店小二離開的方向。

  「但是剛剛他鉗制住我的時候，不知道是我的身手因病下降還是你兒子太厲害，我很難掙脫。」

  柳延誠有些意外，而後看了一眼村長，村長嘆了口氣，表情像是回憶起那天起爭執的荒唐事。

  「我兒子柳斌的功夫都是我父親教的。他現在的身手還比不上我父親。」

  我聽完有些驚訝，而後看向老陸，老陸看著自己的手臂。

  「也就是說？」

  「樹人蠱的蠱毒發作是一個漸變的過程，後期為了蠱能更好地生長，你需要靜止徹底變成一片培養土。」

  「也就是說，你會變成一個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