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對峙

  我和老陸一陣意外，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沒想到還真的是被下蠱了。

  「村長，樹人蠱是一種什麼樣的蠱啊？」

  他看著吊腳樓上窗戶，走到窗戶前把帘子拉了下來，又返回到桌子旁坐下。

  「樹人蠱是一種奪取別人的生命的蠱。」

  「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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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陸一下子嚇出了一身冷汗，那個女人原來真的想要他死嗎？

  我也有些意外，但是還是覺得沒那麼簡單。老陸雖然發作過幾次，但是要說折磨也不是蝕骨之痛，而且發作周期還挺長，哪有這麼下蠱下毒的？

  「村長，你能稍微解釋一下嗎，我們都是外行人，對這個不了解的。」

  而村長似乎更驚訝，拉起了陸建設的手肘，陸建設雖然是個練家子，倒也沒想到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力氣居然這麼大，一下子皺起了一張臉。

  「疼疼疼，有話好好說，幹嘛動手啊？」

  而村長整個人表情陰鷙中帶著幾分震驚，像是終於找到了陸建設一樣。

  「下蠱的人在哪裡。」

  「什麼？」

  「我問你是誰給你下的蠱！」

  村長一下子用了更大的力氣，像是要把老陸的胳膊卸下來，我有些意外，正想著該怎麼辦的時候眼睛便瞥到了牆上掛著的獵槍，而且從式樣上看還罕見地裝上了消音器！

  我一下子便想衝出去奪槍，而村長顯然看出了我的意圖，一下子將我踹翻在地。

  「星辰！」

  我整個人的身體都被撞到了旁邊的牆壁上，五臟六腑都快要移位，渾身都是火辣辣地疼。

  這個鄉巴佬下手還真是不留情！

  陸建設顯然是被激到了，一下子抬腿就要踢向那個村長，村長另一隻手臂護住了自己的太陽穴，右手便少了力氣扣住陸建設，倒是讓陸建設有了機會，一下子掀翻了桌子掙脫了出來。

  兩個人打得有來有回，倒是誰也不聽誰打的，我強忍著身上的疼痛，站了起來取下了獵槍。

  「村長，您先別激動，這件事情我們可以和你慢慢說。」

  兩個人一下子停了下來，我其實並不太會用這個東西，說實話我比他更害怕，畢竟如果走火了事情就嚴重了。

  「我想您也和我們一樣想清楚事情的原委是吧？」

  老陸皺著一張臉，現在他的身體正虛弱，而村長整個人眼睛都紅了，看上去像是要殺了他一樣。

  聽到我的話村長似乎是冷靜了一點，一下子甩開了老陸，老陸整個人向後退了幾步，而後面色虛脫地蹲了下來。

  「你們要一五一十地說，否則別想活著出這個村寨。」

  我稍微鬆了口氣，但是獵槍依然沒有放下，將老陸遇到莎莎的事說了一通。隻字未提莎莎的死和遇到的那伙人。

  開玩笑，雖然這個柳家村長很厲害，但是暫時還不清楚他們這裡的勢力，若兩邊人真打起來按照這個村長剛剛凶神惡煞的樣子恐怕也不會護著他們。

  村長顯然

  「這個莎莎現在在哪兒，我們也不知道，不過我們知道她姓柳。」

  村長整個人的表情凝重，我看著他剛剛那麼激動，於是也給出了自己的猜測。

  「莎莎是，您的孫女？」

  他抬眼的一瞬間表情帶著些許的迷惑，大概還處在驚訝之中吧。

  畢竟孫女出走，沒想到她的可能連前男友都算不上的朋友找上門來。

  陸建設整個人也處在震驚中，不過聽到我沒提莎莎的死，倒是也相當懂事地沒有吭聲。

  「是。」

  村長點了點頭，而後坐了下來，似乎是想抽根煙，但是煙杆在店鋪里了。

  「莎莎是我的孫女，我的大兒子就是她的父親，自從她母親去世後，便離開了柳家村去外務工，後來就沒了消息。」

  他說這些的時候表情淡淡的，有點刺痛我。畢竟莎莎已經不在了。

  白髮人要送黑髮人，恐怕是這個世界上最悲劇的事情吧。

  「沒想到她出走，竟然是跑到了你們那邊去，估計也是想找她父親吧。」

  「她父親，在我們那邊務工嗎？」

  我有些疑惑，而他點了點頭。老陸的情況似乎是有些不太好，整個人抱著自己的身體蜷縮在桌子拐角，整個房間的亮光有些變暗，應該是快要天黑了。

  「村長，既然你懂這個蠱，有沒有辦法開解啊？」

  我扶著陸建設讓他喝了點水，而村長一臉凝重地替他把脈，而後深深地嘆了口氣。

  「所謂奪命的意思是，種了樹人蠱的人會成為蠱毒的養料，蠱會盤踞在背上，之後樹苗會結出果實，採摘下果實可以入藥救人，只不過種了蠱的人恐怕就活不成了。」

  「這，為什麼會這樣？」

  接著他按著老陸的脈搏，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你給他餵了丹藥？」

  「不錯。」

  他點了點頭，「上好的鐵皮石斛，還有別的藥材，確實大補。」

  「一邊給蠱提供養料，一邊保護著他整個人減緩受損程度。」

  也就是說會減少蠱對他身體的索取，但是這藥效帶給老陸的生命就像沙漏一樣，遲早還是會流光的。

  「那怎麼辦，除了本人沒有辦法解了嗎？」

  「樹人蠱是以別人的性命溫養自己性命的方式，需要按照自己的身體狀況嚴格控蠱，除了本人，幾乎是很難解的。」

  老陸一下子喪氣了下去，而我心裡有個疑惑。

  莎莎在見到老陸並和他發生關係時，整個人應該是相當正常的。難道說她那時候就預料到自己會遭遇不測，或者已經身體不行了？

  見到我們有些喪氣，村長看了一眼旁邊的藥草屋。

  「莎莎下蠱並不是我教給她的，她應當是從她叔叔那兒學來的。」

  「叔叔，您的二兒子？」

  村長點了點頭，將窗戶上的帘子給拉了起來，然後看著在夜色中點綴著的紅燈籠，似乎已經是冷靜下來了。

  「過兩天村寨里過節，他應該會回來，這也是這兩日為什麼那麼多人來旅遊的原因。」